102章送还
“你可不要忘了这次机会是谁给你的,不要让公主失望。”说着,小将军带着几个军武之人出了客栈的房门。
魏旭冷笑一声,这人虽然在表面是新宁公主的副将,实际上是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大越贵族圈子里,那个不知道这人一点能力都没有,只不过就是新宁公主最为宠爱的面首罢了。
靠着一张脸来讨好新宁公主,得到现在的位置,魏旭最看不上的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他说的没错,这次的布防图他一定要偷到。
~~
谢府,新房内。
王雨柔坐在床边,头上盖着红盖头,听见房间的们被推开,她的手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谢傅远推开门,就看见王雨柔坐的端端正正,房间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酒壶,两个杯子。
有两个嬷嬷站在房中。
他挥挥手:“都出去吧。”
嬷嬷是王雨柔陪嫁过来的,闻到谢傅远身上的酒味,看了看姑娘,自觉的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房中就只剩他们两人。
王雨柔本来是等着谢傅远来掀盖头的,可是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过来,而是听见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谢傅远喝了一天的酒,见桌子上有盘糕点,就拿起吃了一块。
脑中还在飞速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侍卫来报,看到一个人影翻进谢府,那个人是谁?侍卫说当时只有许乐然在那里。
思及此处,他就猜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方知圆,不过他以方知圆的性格,是不会翻墙进来,他应该正大光明的要人才是,谢傅远摇摇头。
既然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难道是刘御史的儿子找了过来,这样想一想也不对,刘御史的儿子有怎么会知道是他杀了他们一家。
那是谁?他得罪的人太多,敌人也太多,以至于现在不知道是那个敌人,来谢府做什么?
看来也只有许乐然知道了,毕竟侍卫发现的地方就是许乐然洗碗的地方,那里又只有许乐然一人。
思及此处,他站起身就要去找许乐然。
王雨柔只当谢傅远是累了,要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她等着就是。
可是没想到谢傅远坐了一会竟然向门口走去,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远。
“你还没有掀盖头。”王雨柔心道,今天是新婚之夜,千万不能闹的不愉快。
谢傅远这才想起来王雨柔在那坐着,他上前去用手就把盖头揭了下来,也没有用旁边的喜秤。
掀开盖头后,他道:“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说罢,也不管王雨柔的脸色,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王雨柔忍无可忍:“今天是我们洞房的日子,你要去哪里?”
“这不是你该管的。”谢傅远脚步顿了一下,就向外走去。
可是没有想到王雨柔竟然追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你今天要是敢出去,我明天就把这件事告诉爹爹。”
他说的这个爹爹,自然不是王尚书,而是谢玉。
谢傅远转过头:“你不就是要和我成亲吗?现在已经达成所愿了,还想要干什么?”
听见谢傅远的话,王雨柔如坠冰窟,她是想要和谢傅远和和美美的,成亲不是一个仪式,是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可谢傅远明显把这件事只当成的成亲的仪式。
这才是刚刚开始,他就当成了结束。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既然成亲了就是夫妻,现在交杯酒还没有喝。”
谢傅远见王雨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耐烦道:“我还有事,没空和你在这里啰嗦。”
“那你要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去哪里?你找那个贱人吗?”王雨柔大声吼道。
谢傅远的眸色冷了下来:“你在说谁?”
王雨柔看见那可怕的眼神想要后退,可是硬是定在原地:“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这么做……”
还不待她说完话,谢傅远就一甩袖子,把她的手甩开,出了房门,丝毫不理会后面那双愤恨怨毒的眼神。
下人房内,许乐然洗了一天碗已经是累极。好在这件房是自己一个人住。
她躺在床上就立刻睡了过去,似乎心里的那些担忧也被疲惫压下。
可就在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什么东西很亮。
眯起眼睛,就见一盏蜡烛在眼前,随后就顺着拿蜡烛的手看去,就见谢傅远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床头。
她顿时睡意全无,立刻坐起来:“你、你来这里坐什么?”
谢傅远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发毛。
“你到底有什么事?”
谢傅远这才开口道:“今天偷偷翻进院子里的人是谁?”
“哪里有什么人,我从没有见过。”
偷偷翻进谢府,就说明此人来着不善,谢傅远是她的敌人,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暂时不能把谢傅远怎么样,那还有其他人呢。这种事她又如何会破坏。
“老实说,是方知圆吗?”谢傅远面无表情。
许乐然听到他提到方知圆,下意识问道:“他回来了?”
看许乐然的样子,的确来人不是他所猜测的那样,那有是谁?或者根本就是侍卫看错了。
谢傅远仔细观察许乐然的面色,看她是否有说谎。
都说是灯下美人,此刻她脸色稍显苍白,在摇拽的灯火下。纤长的睫毛遮住乌黑的眼眸,在眼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唇色显得如樱花瓣一样艳红。
“奴婢要休息了,还请公子离开。”许乐然不知道谢傅远在想什么,可一直盯着她,还是让她不适应。
……
许府
方知圆一进府中,就感到一阵萧条。
现在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按照往常府里应该已经点起路灯,可是现在却是没有一盏灯亮着,整个府里也是悄无声息。好似是没有人一般。
方知圆走在前面,侍卫和刘海走在后面。
“你是许御史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许府”。刘海问道。
方知圆没有理会他,抬起脚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身后的两人也是紧随其后。
刘海还想说什么,被侍卫瞪了一眼,他也不再作声。
看见府中这个样子,刘海的心中也跟着有些酸涩。人人都说许御史是个好官,现在被关进牢里,家中也惨淡成这个样子。
可是又想到是自己的父亲弹劾了许御史,刘海就微微摇头。自己父亲是个再刚正的人,怎么可能去害忠臣,一定是许御史的名声是假的,他们有今天也是罪有应得。
甩开脑中的想法,刘海跟着方知圆的脚步走向房中。
“你带他去客房。”方知圆对侍卫道。
侍卫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天色已晚,也不能再做什么,就算是要救许御史也要等到明天。
两人开门正要出去,就见陈氏打着灯笼走了过来。
方知圆自然也看见了,他迎了上去。两人一阵寒暄过后,他这才问道:“义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义父是如何被抓的?”
陈氏叹了一口气,她把那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没想到朝中竟然有御史诬陷他要勾结废太子造反,谢傅远就让人把你义父抓进刑部大牢”。
“那乐然是怎么回事?”
“自从你义父被人抓进大牢,这些人就无法无天,谢首辅的那个跟班张旭,他带人到府中打砸,更是要把我们这一家人带到牢里去。”
“最后,谢府管家忠盛来家里,威胁我,说是只要让然儿去谢府,就能放过我们。可我哪里会同意,正要拒绝,就见然儿在门外把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竟是直接答应了管家的要求。”
“我想拦住不让她去,可已经晚了,那些兵士挡着我,不让我跟然儿说话,他们就这样硬生生的把人带走了。”
陈氏把话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
方知圆心中愤恨,可还是暂时压住火气,安慰道:“义母不用担心,既然我回来了。明天早朝上一定会和陛下提的”。
送走了陈氏,见刘海两人还没有走,他挥挥手,道:“都去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刘海听见陈氏所言,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陈氏的话里,刘御史显然已经是个小人了,陷害忠良的小人。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那样的。
次日一早。
王雨柔一夜无眠,因为谢傅远一晚都没有回来。
陪嫁的于嬷嬷进来新房就见到这个情况,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皱了起来。
“姑娘,您是说姑爷连交杯酒都没有喝?”
王雨柔阴沉着脸点点头,发生这种事情她也没脸。
“姑娘还是先放下这件事情,今天先给公婆敬完酒再说其它事情。”于嬷嬷劝道。
现在天光大亮,按道理就算是现在去敬酒都晚了,可现在王雨柔竟然还没有梳洗。
于嬷嬷以为是王雨柔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又劝道:“您还是先把这关过了再说,咱们不能让人挑出毛病不是?”
王雨柔还是没有动作,她面无表情道:“他说不用去给公婆敬酒”。
嬷嬷闻言一惊,这是什么意思?哪有新婚夫妇不给长辈敬酒的。
在大雍,正房妻子都是要给长辈敬酒的,只有妾室不用。
“姑爷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未免也太过欺负人了。”
王雨柔没有理会嬷嬷的话,今天造成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许乐然。
如果没有许乐然这个狐狸精,谢傅远会对她不闻不问吗?
走出房门,看到丫鬟小厮在打扫卫生。她就要抬步向下人房中走去,看看许乐然是个什么东西,一定要给她点颜色尝尝。
她步履匆忙,可是耳边的话语让她顿住脚步。
“听说昨晚大公子没有呆在新房,而是去了之前通房丫头的房里睡了一晚。”
“看来我们这位奶以后在府里的地位就连个通房丫头都不如了,唉!”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新婚之夜”。
两个丫鬟凑在一起说的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你们在说什么?”
听见声音,两个丫鬟一惊,等看清来人之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她们还记得之前说闲话的人是怎么被管家处理的。那两个小厮现在恐怕已经消失了,听说是被送进公子在京郊的农庄。
可是被送进农庄的人从来都没有出来过,她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在农庄就没有出来了,但还是知道里面的可怕之处。
“奴婢该死!”
还不待王雨柔说什么。两个丫鬟已经在自己掌嘴了。
她见此也没有多说,毕竟是新嫁进来的,现在府中的情况还没有弄清楚,也不能太过跋扈。
“你们以后记住了,要是再说闲话可就没有现在这样好运了。这一次我就不追究了。”
两个丫鬟感激涕淋,连连应是。
她们倒还真不是怕王雨柔这个新婚妇人,而是怕管家和公子。
王雨柔憋了一个晚上的气,再加上今天早上听见丫鬟的谈论,已经是怒火冲天了。
她风风火火的向后面一排的下人房走去,正好要经过谢傅远的书房。
谢傅远推开门,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迎面就撞上上来一个人。
王雨柔被撞到,她没有看清撞她的人,就开口骂道:“你是不是瞎呀!”
谢傅远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血来,看向面前就像泼妇的王雨柔。
等看清楚面前的人后,王雨柔也不后悔她说的话。
他们两个人都很过分,不光是许乐然,还有一个谢傅远,他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做夫君的责任。
她本来去找许乐然,就是要看看谢傅远是不是在她那里,现在看到了他,她倒是不用跑去下人房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只有小妾才不用给公婆敬茶。”这个事她本来是不知道的,听见嬷嬷说才知道。
谢傅远理了理身上的官袍,不耐烦的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要上朝”。
说罢,他推开挡在前面的王雨柔,大步向外走去。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双眼睛正怨毒的盯着他。
……
太极殿,早朝。
皇帝无精打采的靠坐在龙椅上,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文官在下首左侧的位置站成一排,武官在右侧。
谢傅远就在第一排站着,听其他官员的奏报,都是一天的流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就在官员们汇报完工作,皇帝身边的太监要喊退朝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方知圆出班,躬身奏道:“臣有事启奏”。
“臣状告谢首辅强抢民女。”
皇帝暗淡无光的眼中露出一丝光芒,微微坐直了身子:“究竟是怎会回事?”
方知圆道:“回禀陛下,前些日子臣被派出去丈量土地,可是没想到谢首辅派出府中管家威胁家母,要是不把妹妹送去他府上,他就要砸了臣的家。”
“最后,谢府管家硬生生把家妹强制带去谢府。现在家妹还在谢府。”
皇帝脸色一沉,看向谢傅远道:“首辅,可有这样的事情?”
朝中众人也看向谢傅远,包括户部尚书。
现在朝中可以说是谢傅远的一言堂了,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给他找麻烦。
“回陛下,是方侍郎误会了,当时许府混乱,臣也是怕许姑娘受伤,所以这才把许姑娘带回家中“。
这句解释就和耍流氓没有什么分别,鬼才会信这样的说辞,可是朝中官员竟是无一人反驳。
即使平日里连皇帝都敢喷的御史,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
皇帝向下首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人吱声。甚至还有官员点点头,表示赞同谢傅远的提议。
他按住心中的火气,看向方知圆:”方爱卿,你怎么看?“
方知圆见到今天的这个场景,他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动谢傅远分毫,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许乐然接回来。
”首辅大人有心了,那既然臣现在回来了,还请首辅大人将家妹归还。“
谢傅远露出一个笑容:”这是自然,只是许姑娘在谢府住的好。就怕她不愿意回去“。
”当然,只要许姑娘要回去,我自然没有拦住的道理“。
方知圆不知道谢傅远又有什么花招,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下了朝,下官就去谢府接家妹。“
”好。“谢傅远很痛快的应下。
……
谢府外,管家忠盛在门口摆出一张桌子,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都排好队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小厮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桌上的纸上面记录着人名字。
队伍最末尾的地方,有三个人看起来不同,他们比这些百姓看起来更为壮硕,步伐也很是稳健,一双眼睛一看就是见过血的,透着一股子阴狠之气。
魏旭站在他们前面和那些百姓看起来倒是更为相近。
"我们堂堂将军,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给人当护院的境地。"
"闭嘴。"
魏旭听见后面人的嘟囔,觉得这样的人和他一起偷布防图,除了捣乱,其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可就因为新宁公主宠爱这个人,想要给他军功,所以派他和自己一起偷布防图。
没一会,就轮到了魏旭,他站在桌旁任人打量。
小厮手里拿着笔记录着什么,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今年多大了?”
”还有,为何要来谢府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