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段寿：老六到底想干啥？
短短几句话，段章直接就把姜瑶给拿捏了。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义女了！
姜瑶未出襁褓就来到王府，段章对她视如己出，父女情深。
随着姜瑶逐渐长大，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除了对这位义父的孺慕之情，又平添了几分敬重。
现在段章以情动人，姜瑶怎么可能顶得住？
当场就全招了！
“瑶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隐瞒父王！”
姜瑶小脸儿肃穆，立起手指对天发誓：“六哥的办法一个字都没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
段章脸皮一阵抽抽，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上，媚眼儿全都抛给了瞎子看。
招是好招，关键是没用啊！
老六那个小畜生，防的这么死吗？
想从姜瑶这里套话，肯定是行不通了！
“告诉老六。”
段章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让本王带他上朝，此事不难。”
“可若是有何闪失，就算本王和皇兄有意袒护，大梁使节团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那一帮子朝臣，都不是好相与的！”
岁供之事非常敏感。
大虞是否继续向大梁缴纳岁供，交多少？
段寿自己都还没有拿定主意，段章当然也就不明白段寿究竟是什么意思。
朝臣揣摩大梁的意思，还得揣摩段寿的意思，大梁觉得大虞故意拖延，肯定有其他意思……
这种节骨眼儿上，段风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就算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
“瑶儿遵命！”
姜瑶小脑瓜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对着段章躬身告辞，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段章看着合上的书房门，眉头越皱越紧。
如今的局面，大虞群臣束手，就连自己和皇兄也是犹豫不决。
区区老六，到底能有什么办法破局？
“就算老六胡闹，也不至于无法收场……”
片刻之后，段寿摇摇头，心情突然放松了不少。
如果是其他几个儿子，在朝堂之上行差踏错，大梁使节团肯定会死抓不放。
老六就不一样了。
就连大梁都知道，大虞镇阳王家的六世子，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
和姜瑶分别之后，段风没有返回镇阳王府。
而是为了明日早朝之事，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足足忙了一下午。
期间又找到姜瑶，带着她跑了一趟皇宫，确保明天的计划万无一失。
身份的尊贵之处，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
比如段章，身为皇太弟，享有见君不跪之权，而且上朝赐座，圣眷独此一份。
五位世子都可以随时出入皇宫，带刀打马御阶前，无人敢拦！
就是从来没有这么干过。
因为太嚣张，怕给段寿段章留下坏印象，影响以后夺嫡！
直到入夜。
忙碌了一天的段风，回到王府北柴房安然入睡。
而大虞禁宫之内，段风意料之中的一幕，正在发生！
“禀告陛下。”
禁宫，御书房。
大太监李岩山微微躬身：“今天下午……”
把段风和姜瑶溜进皇宫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轻声道：“陈望归，齐宣，卢定保，三个都在门外候着了。”
书案后面，大虞皇帝段寿缓缓抬头，脸上毫无表情。
陈望归，齐宣，卢定保，三个都是御前侍卫，明天早朝当值。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父亲，都曾是姜扛鼎的下属，是段寿御驾亲征时的帐前猛将！
“除了他们，六世子和护国郡主还找过其他人。”
李岩山不缓不急，再次说出了十几个名字：“只因他三人当值，所以六世子格外关照……请陛下定夺！”
段寿仍旧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李岩山。
“六世子要做什么，岩山实在无法揣度。”
李岩山对这位帝王的心思显然极为熟悉，苦笑一声道：“陛下还是亲自问一问才好，岩山现在也糊涂着呢！”
哦？
段寿这才露出了几分兴趣，目光投向御书房门外。
李岩山察言观色，立刻喊道：“别在外面跪着了，进来！”
唰唰唰！
三名勇武青年，身上只穿了贴身轻甲，腰间也没有挎刀。
快步走进御书房，齐齐半跪，口称罪臣！
“罪臣？罪从何来？”
段寿淡淡注视着三人，微笑道：“说说，老六都让你们干什么了？”
三人彼此对视，最终由中间的陈望归开口。
“回禀陛下！”
陈望归挺直腰背，脸色无比恭敬：“六世子命令罪臣，明日当值之时，若是听到六世子发号施令，立刻冲入大殿，将忤逆之人拖出殿外。”
“文臣打晕，武将掩口，再杖击猪肉，由我等责令属下惨叫求饶，越惨越好。”
“六世子还说……若是我等不敢领命，他也不会怪罪，而是另有他策！”
这番话，李岩山已经听过，此刻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
段寿当场就听愣了。
老六这是要干啥？
发号施令，把朝臣拖出去，并不进行任何惩罚，而是拿棍子砸猪肉，还让陈望归他们让自己的属下发出惨叫？
吓唬大梁使节团？
人家可不是吓大的！
“六世子还让我等准备死囚，而后依令行事。”
陈望归跪在地上，额头微微冒汗：“六世子说，若是陛下怪罪，他可一力承担，让我等不必顾忌。”
“罪臣不忘故主，更不敢欺瞒陛下，所以……请陛下赐罪！”
姜瑶是姜扛鼎遗孤，她的面子还能不好使？
可这次让他们做的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而且有欺君之嫌。
不好意思拒绝姜瑶，又不敢欺君，三个人凑到一起商量半天，最终还是主动找到李岩山，把段风的计划全给交代了！
“无罪。”
段寿轻轻摇头，眉头则是越皱越紧。
老六这是要杀鸡儆猴？
如果陈望归他们拒不从命，这事儿不就黄了？他又有什么办法补救？
还有……
二弟可从来没带老六上朝，老六又是怎么笃定，明天一定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陛下恕罪。”
李岩山看着段寿的脸色，赶紧上前一步：“是微臣疏忽，险些忘了禀告陛下。”
“明日早朝，镇阳王带五位世子上殿，其中就有六世子。”
“三世子不慎受伤，仪容有损，唯恐有失国体，因此不再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