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靠山
为了薛家的未来，括号就是薛潘个人的未来，薛家的众位老爷必须得是历史的局限，无奈的选择，必要的牺牲……
所以薛潘的不怕！
怕没有用！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货若真是个怂人，就不会在大牢里和贾雨村那么扯淡了。
本府一把他都敢忽悠，就别说这一群提款机了。
“诸位叔叔，我那岳丈贾府台是不是好的这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如今士大夫势大，他们可不能眼看那甄员外落得如此下场，没有一点表示。即便不会拉我这亲老丈人甄员外一把，也会报复回去的。”
此时的薛潘就像是酒醉之后与那出租车司机、公园大爷讨论国际局势、两毛争斗的大拿一样，讲什么都能讲的头头是道。
“哎，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啊。庙堂之上那些文人士大夫、清流领袖们，哪个敢保证自己的仕途一帆风顺，谁不怕我那亲老丈人的今日，就是他们的明日啊；有些人有些过了！”
薛潘觉得甄士隐这事，就是个导火索，是引起后面一系列连锁反应的起点。
“这些士大夫可能不会为我那甄老丈人报仇，但必须得给某些人个教训。”
就像是赵瑞龙在政治斗争中先动用的暗杀手段，属于坏了规矩，也注定了他必须落马。
大家都经历过不好的年代，再次复辟都心照不宣的有了默契；斗争注定是不会消失的，可往后只玩能脑子，不能上升到肉体毁灭。
这是官场潜规则。
换做现在也一样，对甄士隐的也是如此；弄他可以，但手段不能太脏，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不知道，但是薛潘要是这么说，肯定有人信。
至少薛家的不少老爷都信了。
而六老爷是最信薛潘这一套的。
他自小作为庶子，就没有被好好教养过。
身为每個家族都必不可少的浪荡子，还能在家族走下坡路的时候，找准机会分一杯羹，与其他嫡出兄弟平起平坐，靠的就是遇事比谁想的都多。
薛潘在顺嘴胡咧，却在这位六老爷脑袋中千思百转。
要知道自这推恩令后，勋贵世家的转型就变的异常艰难，新的世家形成就更稀有了。
于是有了贵不过三，富不过五的魔咒。
因为，自那以后一个大家族的崛起，并且能够传家更远，是要依靠造反，投机，读书，联姻，诗书传家这几个过程。
兰桂齐芳要五代的努力来实现，每一代都有一代的责任。
在造反这条大船上取得胜利的家族为了这个目标，那都是非常努力的。
世袭的新皇帝，为了加强自己的势力和控制，一上台都要削藩。在皇权需要加强的背景下，功高震主的勋贵家族，都有避祸的需求。
社会的活力，就在于勋贵的滑落而不固化的！
可站在勋贵的角度，他们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滑落呢。
皇帝想万岁，勋贵也想万世啊。
而勋贵想要完成固化原有阶层这一个美好的梦，需要不断的努力。
为了保持富贵，他们做了各种的努力和尝试，也总结出了一套经验。
要完成世袭荣誉这一目标，这里面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权贵联姻，财富掠夺，转化阵营，荒唐避祸。
薛六老爷当年就是作为荒唐避祸这一责任的。
年轻的薛六看似荒诞的行为，更多的是为了家族避祸。
所谓，家中没有浪荡子，千万横财何处来，总的有个人是专门家里干脏活。
一般这种孩子都是扛门楣嫡子的众多庶兄弟中脱颖而出的那个来当的。
这种人，也叫‘里子’。
里子，也是家族彼此联系的枢纽，笙歌走马的纨绔玩在一起，才不会被人诟病。
这有里子，那就会有面子。
家族第三代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入仕。
读书的那个就是面子。
贾家如此，王家如此，甚至连薛家都如此，只是做到做不到的区别罢了。
甄家到甄士隐这里也是第三代。
甄士隐就是甄家的面子。
他们家已经完成了开国造反成功，二代投机成功了。
再到了甄士隐这里，虽然是个同进士出身，可是相比于垄断了科举解释权的耕读传家的世家，作为勋贵这也是不容易的成绩了。
勉强算得上转化了身份，完成了读书入仕这一壮举了。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考上了进士的甄士隐竟然执意要脱离甄家。
这基本就等于断送了甄家三代的努力！
在勋贵之家的转型过程当中，内部博弈异常激烈，也是血淋淋的。
甄家要弄他甄士隐没毛病。
可有毛病的是用的手段过于腌臜了。
事可以干，但不能这么干。
这不只是干了甄士隐，还打了那些人的脸啊。
薛六老爷想到这，看薛潘的眼神都变得敬仰了。
蟠儿能把这事说的这么明白，一点没有忽悠大家。恐怕这小子是第四代的里子和面子了。
老爷子教的好啊！薛家也是真没人了！
又当里子，又当面子，我儿辛苦了。
‘没想到啊，自己这一代没有完成读书这事，可是到了蟠儿这一代却完成联姻这一项。’
不错不错。
作为长辈，六老爷好心的提醒道。
“蟠儿说的不错，我记得甄员外家遭歹人毒手的日子，好像就是汝州闹乱子的日子，那平乱的”
六老爷说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交给兄弟们自己想去了。
可人的想法若是这么容易被改变，就没有固执这个词了。
对于王家的崇拜甚至达到了引以为豪程度的五老爷，脖子一扭，不服的继续问。
“哼，王家再怎么说也和咱们薛家是多年的老亲，咱们了解他们能耐的手段的。他若不靠谱了，那贾雨村就靠谱了？咱们就真能指望的上他。”
五老爷意思是，即便薛潘当了贾雨村的女婿，那么薛家和贾雨村的关系，也不比薛家和王家近多少。
王家不靠谱，贾雨村就更指望不上了。
众位老爷一听，更慌了。
“那可如何是好啊。”
作为金陵四大家族里，依靠其他三家才能生存的薛家，似乎没了靠山就不会过日子一般。
听五老爷说贾雨村也不靠谱，他们了立刻把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