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彻底疯魔
两人皆是一愣,叶灵这会总算明白小姑娘刚才为何说那些话了。
这男子属实有点“愚钝”。
哪会有人这样,追着一个小姑娘询问,怕是最初不怕,日后也要退避三舍了。
小盈双眼一黑,身子完全僵住,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还跟了上来,这么小声都被听见了。
怎么就这般阴魂不散啊?
她不敢回头,紧紧抓着一旁叶姐姐的衣袖,带着一丝祈求和害怕的目光望着她。
“叶姐姐,你帮帮我。”
她实在不知怎么回答。
再说,她最近也没犯什么事,这人干嘛穷追不舍啊。
叶灵淡淡看了看她,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小盈,又因“瘟疫”之事相熟,当她是个妹妹,加上此刻身子疲乏不已,也不愿多耽误下去。
停下步伐,转身看向身后之人,冷锐的眉眼之中,带着一丝审视:“徐大人,有事?”
嗓音冷淡,神色也很是平静,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冷然的气质。
若是换做之前,徐越怕是已经走了上来,直接将她忽视掉,去找那“假小子”问个清楚了。
这如今,徐越早就对这位叶姑娘,未来的小侯夫人,彻底改观。
从心底尊重她,自然不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叶姑娘。”
“属下就是想问个明白。”
“并无什么大事。”
叶灵轻轻扫了他一眼,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无奈,这话说了和没说,也没有区别。
“若是无重要之事,我要带着小盈去忙了。”
“这里头的药材,有几味是小盈发现的,她比较熟悉。”
叶灵冷静叙述着,虽是推托之言,但也是事实。
她们三人一同上山,数十种药材,分工而行,才能提高速度。
若是这次她们方子能起作用,也一定少不了他们父女二人的功劳。
徐越又不是真的痴想,如何听不懂这话中之意。
动作停住,只用余光看了看后头那人。
最后客气拱手行礼告退:“那便不打扰叶姑娘了。”
“末将替凉州城内,城外的所有百姓,提前谢过姑娘。”
自己一时之惑,不急于现在去要答案。
“不必客气。”
叶灵应下,转身来离开,并没有多说客套之话。
因为她无比清楚,便是这次没有成功,她也不会放弃。
这是她为那些无辜百姓,还有江斩唯一能做之事。
小盈站在前头,被他瞧着提心吊胆着,看着他总算走了,才算放下心。
“叶姐姐,谢谢你!”
她重重吐了一口气,真心道谢。
叶灵轻点头,若是之前她不懂,可如今心态有了些许转变,在有些方面也敏感起来。
若是她没瞧错,好似快三十的徐越,对小盈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兴趣。
只是办法好似用错了。
不对。
不是错,而是蠢。
没让小盈察觉出来,倒是给人吓住了。
也是,两人站在一块就像是野狮子瞅见小鸟一般。
让人完全不敢往那方向想。
“无事。”
“先回药房,近日有得忙了。”
叶灵只瞧了她几眼,但并未多事,她不爱管这种事。
若是日后真有缘,跟在旁人后头,说一句祝福便是。
“好。”小盈这下是真放松下来了。
其实这段时日,她和老爹过得都很不错,在城中有落脚之处,还进了军营,有正事可做,有人可依。
实在不要太安心。
而那头稍稍有点憋闷的徐越,脸色也算不上多好,路上巡逻士兵,一个个都不敢上前问好。
这徐大人,可是仅次于小侯爷的狠人。
“想什么呢?”
“要吃人?”
“还是想让我陪你练练?”
徐越这头还没从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中出来,肩膀便被人握住,刚想不耐烦,将人推开:“滚”
可才转身,声音便消了下去,急忙退后几步。
“小侯爷”
“属下”
刚有点阴沉的脸,瞬间变了,带上几分惶恐。
“好了。”
“喜欢那小姑娘?
江斩随意抬了抬手,将他那些没用的废话给拦了。
他没耐心听。
恰好碰上下属汇报城内情况,在外面停留了一会,便瞧见了刚才的那一幕。
还算不错,对他媳妇态度还可以。
但同为男子的江斩,立即就察觉出这小子的变化。
之前他就听说,给人父女准备落脚地极其用心,就放在自家府邸的旁边。
原来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啊?”
“属下没有。”
“我怎会瞧见那个假小子。”
“小侯爷,你别乱说。”
徐越听到这话,连忙反驳起来,着急的不行,人高马大的家伙,站在人姑娘身边,就和一堵墙一样。
现在急的如同一个毛头小子。
欲盖弥彰。
江斩眯了眯眼,饶有趣味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沉默离去。
最好不是。
不然,周遭这么多人里,总不能你抱媳妇最容易?
好小子。
徐越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小侯爷”
“真不是”
徐越急忙解释着,完全不懂,小侯爷刚才那复杂的眼神,瞧得人心中毛毛的。
江斩可没好好解释其中深意的打算,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换了平日办事的语气吩咐着:“你去城内,将那些烈酒运来。”
“不得有任何闪失。”
片刻之间,两人脸上的神色骤变,严肃无比。
小事可以打趣几分,但有关正事,从不敢有一丝玩笑之意。
“是。”
“属下遵命。”
苏清月虽被迫离开了,但酒坊却一直没有停止营生,主要由叶灵管理。
加上那几年的累积,后院的库房有不少烈酒,也算是恰好。
解了军中的燃眉之急。
京中,裴桉从宫中出来后,便着手将事情安排下去,府中之事,边关之事夹在一处,没有任何一丝空闲时间。
盯着手中的伤口,裴桉眼神微凝,这次怕是又要惹月儿生气了。
恐怕短时间内是好不了。
“世子,夫人那边情况不太好。”
“怕是需要你去看看。”
常德一脸为难,原不想在这时来打扰世子,看着桌上那些厚厚的信件,便知道他完全没有时间。
可正院那边传了好几次消息,他也不敢真耽误。
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内,回禀着。
裴桉手上动作微凝,随即恢复平静,将手中之事忙完,放入信封之中,递在他面前:“快马送去凉州。”
“是。”
常德接下手中信件,抬眸担忧望向他,不知世子是否会去瞧夫人。
“去正院。”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便听到这句话。
“好的。”
有些事不可避。
国公府是,母亲也是。
这些时日,裴桉虽没有亲自去瞧过母亲,但每日的情况,都会按时送到他手上。
这次侥幸保下一条命。
裴桉只希望她日后能好好活下去。
这国公府,若是她不愿意留,他不会有任何强求。
从清风苑到正院的路上,常德愣是一点声音不敢发出来,便是这样,他都能感受到世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感。
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斥感。
“滚!”
“都给我滚!”
“桉儿呢?”
“快将他喊来!”
“快点!”
刚踏进院子,便听见屋内传来嘶吼的怒骂声,还有硬物砸地的声音,了见里面的情况闹的多么厉害。
而裴桉神色未变,就这么走了进去,眼神淡漠不已,入目一片狼狈,地上跪着一圈人,神色惶恐不已。
“世子。”
榻上的宁氏,听到声音,连忙看了过来,苍白惶恐面容瞬间激动起来:“桉儿!”
“你竟还知道来瞧我?”
“我还以为,你只当我和那畜生一般,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这几天竟一次都不来!”
宁氏坐在榻上,直勾勾盯着他,语气十分不善,满是指责,眼神也不似往常的温和。
甚至带着几分怨恨,仿佛瞧见的人,不是她宁臻的儿子,仅仅是裴沉的儿子。
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死了。
浑身伤,整夜的噩梦,还有崩溃的情绪,无处发泄。
宁臻死死捏着被褥,盯着这个儿子,原本是她一辈子的指望,可也是她和裴沉永远断不开的联系。
她恨!
裴沉死了。
她这一生都是裴家的人。
就是死后,也要沦为裴家的鬼。
她如何不恨?
她恨裴家所有人,恨这座院子。
连她的儿子,也不能完全听她的话,连她成这般模样,都不能在床榻之边尽孝。
简直可笑。
可悲。
“裴桉!”
“我费心尽力养了二十余年,你为何就不能听我的话?”
宁臻眼神狠狠盯着他,整个人像是陷入癫狂的状态一般,让周围所有下人惊恐不已。
唯独世子一般,神色镇定,站在原地,就这般任由她的话语指责。
“母亲身子可有不适?”
“若是有事吩咐,直说便好。”
裴桉面上平静,可只有站在身后的常德发现异常,瞧见世子手中纱布已然出现一丝鲜红,便能知晓他到底有多么隐忍。
常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好好一个国公府,弄得家破人亡,四分五裂。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世子一人的罪责。
他又何其无辜。
“夫人”
常德不忍,想要上前解释几句,却被裴桉冷声打断。
“闭嘴,退下。”
宁臻靠在榻上,瞧见他这样冷漠的样子,完全控制不住脾气,语气一句比一句差。
“狗奴才!”
“我和世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听到这话的裴桉,神色微变,皱起眉心,上前一步,将常德遮挡在身后,望向她:“母亲。”
“裴佑之!”
“你如今为了一个下人,同我翻脸是吗?”
此刻的宁臻,如同一个随时可点燃的炸弹,稍微一点反驳,都能引起她的失控。
完全不能正常交谈。
“母亲有事吩咐吗?”
裴桉不去理会她那些失控的言语,冷静耐心的询问。
“有事?”
“自然是有事。”
“裴桉,从前你做出那些让京城所有人嗤笑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
“可我没想到,那女人不仅没死,还生养了一个孩子,简直下贱。”
“这样这个下贱的身份,还敢生孩子。”
“我”
裴桉最后一丝耐心彻底没了,刚还冷静的脸色,此刻满目阴翳。
他不许任何一人,这样说月儿。
还有她们的孩子。
“母亲,慎言。”
“月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的女儿,也是这世上最尊贵之人。”
“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不提,但不要这般说她们。”
裴桉漆黑的眼眸之内,暗沉不已,这样的态度和语气,已然是他极力克制了。
若是换了旁人,他恐怕早就下手了。
“你”
宁臻没想到,到了眼下,他还是这般维护那女人。
一时间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裴桉!”
“你这是要为了那个女人,彻底和我这个母亲决裂吗?”
“你也要学裴沉那个畜生,不顾我的死活?”
宁臻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身子不停地发抖,差点就要摔下榻,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去扶住,却也被推开。
“滚!”
“别碰我。”
宁臻猛地将人给推倒,恶狠狠瞪着她一眼。
“夫人息怒!”
婢女连忙跪下磕头。
裴桉瞧见这一幕,眼底只留冷意,说不出什么情绪,只觉得疲乏,没有心思再留下去。
“若是母亲无事,那我先告退了。”
“你好好休养身子。”
“若是来日不想住在这府中,派人告知我一声便可。”
“还有若是你不愿和他同葬一处,我也可安排。”
裴桉神色冷漠,将这些话说完,便转身离去,不在此处耽误时间。
可正就是这样,彻底让宁臻发疯,连人带被摔下榻,嘶吼着:“裴桉,我不准你娶那样一个低贱的女子。”
“站住!”
“不孝子!”
这次身后再传来什么样的动静,都不能让裴桉转身。
他无力,也无心。
若是这世母子情,只能到此为止。
那下辈子,希望他们不要再遇见。
伤人伤己。
常德连忙从地上地上,望了地上疯狂的夫人一眼,退了下去。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丝不安。
这样癫狂的夫人,怕是日后还有的闹。
“吩咐下去,增添人手将人都给看好了。”
刚出正院,常德便听到世子冷意威压的吩咐之声。
他瞬间反应过来。
“是,属下一定让人办好。”
看来,不仅仅是他担忧。
世子心中同样是这种想法。
棠梨院,原本就严防死守,这下真就是要成铜墙铁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