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因为你是师父
一直面无表情的叶云时嘴角终于出现了笑意,很多事情在这一刻都变得容易起来。
之前为什么不能奈何南流景,因为他是玄剑宗的掌门仙门第一,这个名头存在这么多年已经在修士们心中根深蒂固。
纵使发生不对劲的事情,但大家出于不想要和他为敌的想法,都会自动忽略掉,毕竟和目前仙门修为最高的人有龃龉不是件好事。
可一旦意识到他和其他门派掌门没什么不同,那些东西就会自动从水下浮上来。
否则就凭着当初在问仙大会上雨霖铃叫君非炎哥哥的事情,就足够把她扔到大牢里审问八个来回。
眼前这对师徒,一个腰子被捅胸口有伤,一个看着马上就要咽气,倒是诡异的般配。
星晚时刻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开口道,“请南掌门与灵铃仙子离开这里。”
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把雨霖铃从这部分剧情中隔出去,否则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大不了多被天雷劈几次直接砍头。
南流景知道自己今天什么都不能做,认命地抱起雨霖铃离开,他尽量挺直脊背让他们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可都已经灰溜溜离开,姿态实在是不重要。
众位掌门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静默无语,目送着他离开,还有后面跟着的那些弟子。
“大家来了不如看看幽冥岛的情况,以后也好让弟子过来接手。”江逾白开始担起导游的职责,就差手里没有拿个小红旗。
为了照顾到那个耳背的长老,还拿扩音石放在嘴边,十分的贴心。
云衔山弟子早就收拾好行李放在储物袋里,还因为太着急弄得灰头土脸,嘿嘿一笑白牙衬着黑脸,真是实打实的干活人。
长老们看完感叹一声,“都是实诚孩子。”
关于岛上的交接星晚不知道具体过程,基本都是掌门和大师兄在忙碌,她要面对拜师以来的最大危机,那就是师父自从回到昭华峰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柳苍灵都意识到不对劲,每天惴惴不安地盼着他们能和好,哪怕再不敢进厨房也憋着,宁可去求其他灵兽帮忙也不去找叶云时。
星晚对于这种变化十分恐惧,她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平时虽然和师父嘻嘻哈哈,但心中一直把叶云时视为父亲一般的存在。
孩子对于父母总是依赖的,无论长到多大都不会改变。
师父要是生气了,她还能去撒撒娇哄一哄,可现在最难的就是师父对他视而不见。
叶云时回到昭华峰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踏出屋门一步,他下定决心不出门,那就是真的连人影都不见,门口结界昭示他的决心。
星晚守在门外好几天,心中越来越惴惴不安,猪猪侠一直陪着她,最后实在是不忍心主人这么熬下去,找柳苍灵去商议。
“不如我们把这件事告诉掌门吧,要不然一直僵持下去要到什么时候。”
柳苍灵早就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放下手头的活儿点头道,“我这就去。”
江逾白知道师弟是因为什么生气,但星晚身上还有伤,也不能就这么把人晾在外面啊。
几个长老凑在一起商议,最后派出徐英招去把星晚劝走,然后江逾白再去敲门。
等徐英招踏上昭华峰,才发现师妹比柳苍灵说的要严重多了,她一直守在外面等叶云时出门,脸色有些发白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徐英招赶紧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师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我没事。”她拒绝师姐的搀扶,“师父不肯出门就是没有原谅我,我得在外面等着。”
“你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要是真的病了那叶长老会心疼的。”徐英招说道。
听到这话星晚眼睫一动听进去了,她并没有要以此威胁师父出门的意思,这几天也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只是怕错过师父出门,所以才会选择守在外面。
其实星晚心中明白,师父会这样完全是出于对她的疼爱,谁让自己拼着手臂受伤也要给雨霖铃一刀。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徐英招,“师姐,我的伤该换药了。”
徐英招赶紧把人扶起来,“师姐带你去换药休息,这边就交给掌门吧。”
星晚前脚被带走江逾白后脚就直接踹开了寝殿大门,是一脚直接踹开那种,劲使大踹麻了一瘸一拐走进去寻找师弟。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想着孩子凄惨的样子怒发冲冠道。
结果后面所有话都卡在嗓子眼,眼前的叶云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披头散发蹲在寝殿角落里,鞋不知道踢到哪里去,身上还是那件在幽冥岛的衣服,皱巴巴让人不忍直视,抬头看他的时候仿佛从哪爬上来的恶鬼。
要不是看脸还那么英俊潇洒,江逾白肯定要拿剑除妖。
“师弟啊,你这是何苦呢。”他苦口婆心道,“星晚天天守在外面,眼见着瘦了一大圈,你就算是生气也不能这么折磨孩子啊,难道就不担心吗?”
叶云时从地上爬起来,把纷乱的头发甩在身后,“她是我养大的,是我的孩子,你说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在这里憋着了。”江逾白听到他松口赶紧顺杆爬。
叶云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师兄你也是做师父的,难道不理解我在想什么?”
江逾白叹了口气,“我当然明白你在气什么,但做师父的哪有和孩子计较的,咱们也不是从做弟子那时候过来的,你当年也做事全凭一腔热血把师父气得够呛。”
“所以我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对不起师父。”叶云时语气苍凉,“我知道修行之路艰难险阻无数,肯定会遇到这种事情,可我就站在她身边,她都敢如此不爱惜自己拿身体去冒险,如果我不在会是什么样子,这怎么能让我不生气,哪怕她当着我的面避一避呢?”
叶云时颓然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也是我这个师父无能,跟在徒弟身边都能让她遭遇这种事情。”
江逾白听到这里收敛起所有表情,拖了个凳子坐在师弟对面,眼睛里是近乎于冷漠的淡然,“师弟,这是你必须要承受的,因为你是师父,当初是你牵着这孩子的手回到昭华峰。”
“都说师徒如父子,这世上父母要承受的一切,你都要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