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欲练此功
星晚百无聊赖看着柳苍灵又开始收拾衣服,叶云时上蹿下跳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她看着眼晕,只能是找点话题 ,“师父,我这是第一次自己出门,上次还是和您一起去参加凡间的上元节,现在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那都是八九年前的事情,凡间风貌瞬息万变,不像修仙界千百年都一个样,说不定连皇帝都换了。”叶云时停下来闲聊。
星晚搜肠刮肚找出一句,“那我还想很喜欢吃的那家糖葫芦,也会不在吗?”
“这就很难说了。”
“怪不得仙门弟子隔段时间就会回宗门,要是总待在凡间难免会有牵绊,看着他们死去应该会很难过。”
“这也是修道的一部分,不经历没资格谈放下,只有看穿自然生死轮回,才算是真的悟道。”
“我希望先遇到妖怪,再去看生死。”
叶云时听着徒弟这么多话,明了道,“星晚,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星晚赶紧摇头,“没有。”
叶云时没有再说什么,星晚到底是第一次离开家的孩子,肯定心里会有不安,所以才会和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想起她被自己带回来的时候才那么大一点,现在也要抛下自己这个师父去历练,真是岁月如梭啊。
叶云时不由自主感慨起来,为了让徒弟能够安心,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本书递过去,“这都是为师当年下山历练得到的经验,你要仔细研读。”
书皮上写着四个大字:保命守则。
星晚很是珍惜地接过去,然后翻开第一页念出来,“欲练此功,必先……”
叶云时大叫一声把书夺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第一页撕掉,然后直接塞进嘴里咽下去。
星晚是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师父,你把纸吃下去干什么?”
这上面得是写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能让平时一直都很在乎形象的师父直接吃纸。
“没事,师父就是想吃纸,你回去再看吧。”叶云时露出微笑。
多年师徒已经是一个眼神就领会对方的意思,更何况叶云时反应这么大,星晚知道事情肯定不对,坏心眼地说道,“师父,你每次觉得尴尬的时候,都会这样笑。”
“哪样?”叶云时的声音在颤抖。
“拼尽全力把嘴巴向上弯,眼睛却瞪得老大,笑容僵硬眼神闪躲。”
叶云时立刻收回笑容,“胡说八道,为师这是在尽力锻炼脸上的肌肉,免得会有皱纹。”
星晚是个体贴的孩子,知道在一个人尴尬的时候不要追问,否则连朋友都有可能没得做,可是心里那蠢蠢欲动的想法实在是按不住,装作要转移话题的样子问道,“师父,欲练此功后半句是什么?”
叶云时汗都要滴下来,“欲练此功,必先用功。”
“哦。”星晚好奇心得到满足,“好奇怪,我还没翻书呢,怎么才算是用功?”
叶云时是真的后悔,年轻时候自己怎么什么都敢瞎写,差点在徒弟面前晚节不保,要不是他动作快此刻在徒弟面前肯定是威严扫地,和裸奔没什么区别。
他知道现在必须得让徒弟忘掉这件事,急中生智这个词在叶云时身上得到体现,他灵光一闪道,“离你出发还有时间,不如师父给你讲讲铠甲勇士的故事。”
“也是打怪兽吗?”星晚问道。
叶云时点头,“不过这个故事比奥特曼更好,你更能够理解。”
毕竟这个故事没有文化差异,更加符合星晚的认知。
星晚从小就喜欢听师父讲故事,刚来云衔山的时候她晚上总是睡不着,柳苍灵怎么哄都没用,睁着眼睛望天就是不睡,哪怕把眼睛蒙上也能做到清醒的躺一宿。
这可愁坏了叶云时,总不能让孩子一直这么下去,好好地领回来要是出什么事,他相当于害了星晚。
左思右想他决定给星晚讲故事,在他的印象里小孩子都是这么被哄睡的,这一讲就是好几年。
导致星晚的童年和其他弟子根本不一样,她试图把这些东西告诉其他人,他们根本不能理解。
久而久之星晚也就明白,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只有昭华峰才是她可以随意讲故事的地方。
现在有新故事星晚自然高兴,端端正正坐在树下等师父开口。
叶云时活了这么久,其实记忆力不大好,这也是修仙者的弊端,寿命太长就要选择性忘记什么。
可他关于那些久远到上辈子的记忆,居然一点一滴都记得,还能够拿出来给徒弟讲故事,真是不可思议。
铠甲勇士作为一个连续性的故事,星晚不可能全部听完,叶云时讲了小半个时辰之后端起茶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也好想有一个召唤铠甲啊。”星晚满脸向往。
叶云时笑了,“你之前还想还要变成三头六臂的哪吒,这么快就变了?”
“我也可以三头六臂然后召唤铠甲啊。”
“行,你倒是不吃亏。”
大孩子就是好哄,叶云时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哄孩子天赋的。
星晚听完故事后环顾四周,勤勤恳恳把树种在昭华峰上的灵植都浇了遍水,还把师父平日里喜欢的书都摆好。
做完这些她总算是有要走的实质感觉,背起包袱准备离开。
掌门和长老们都在山门等着她,个个都很舍不得。
江逾白嘴里不住骂叶云时,“这么小的孩子就该在山上多待几年,现在就下山历练多让人担心,你怎么能头脑发昏答应她。”
叶云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正哭的昏天黑地,鼻涕眼泪一大把止也止不住,墨回都不想站在他边上。
“徒弟,你下山之后可要照顾好自己,我已经把咱们昭华峰的所有灵药都给你带上了,千万别不舍得用,要是缺灵石用一定要写信,不要苦着自己,到时候在大街上连口热饭都没有,多可怜啊。”叶云时边哭边说。
听到他每个字都在打颤,在场的人心里也不好受,岁数大的人都心肠软,更何况这是从小在眼前长大的孩子。
加上叶云时描述的实在是太揪心,江逾白都悄悄掏出小手帕擦眼角。
星晚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师父,自己就算是再不济到底是修士,怎么就能沦落到在大街上睡觉了?
每个人都泪眼汪汪盯着自己,她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