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我说错什么了？”
盛云起想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像她的头像画的那样笑，桃花眼笑起来，其实是很深情的。
他的眸子暗了那么一瞬，很快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好。”
程棠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去了厨房。
她也不会煮什么，打算煮个面。
可那头顶上的橱柜稍微有点高，她只能够碰到一个边沿。
这个时候程棠就无比的痛恨自己一米六一的身高。
刚想要去边上搬个椅子，她的后背贴上来一个带着暖意的胸口，近的能听到心跳声。
盛云起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打开橱柜。
“要哪个？”他的声音低醇中带着点成年男人的磁性，随着他开口说话，程棠能感受到他胸膛微微的起伏。
程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声音听上去居然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
程棠那一瞬间不得不承认，她有点被他无形之中撩到了。
“嗯？”见她不回答，盛云起低低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程棠用手去拨了一下头发，想要遮住有些发烫的耳朵，然后抬头一看，才发现挂面有好几种，鸡蛋面，荞麦面还有蔬菜面。
她随便指了一个，没察觉出来自己的声音都有点虚：“随便一袋都行。”
盛云起一低头就看到她柔软的发丝，头发软软的趴在她的头顶，还能闻到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他随手拿了一包面递给程棠，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像是用气音说出来的，还带了点笑意。
程棠听到了三个字：“小矮子。”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人家说她矮了，很小的时候就老是被张晗和程启明说她比同龄的孩子矮，发育不良，长大了被孟写意还有顾青吐槽，三人行中也是她最矮，就连顾青那个娃娃脸，身高也有一米六八。
而她，在顾青的眼里就只有一米六‘吧’。
现在还要被盛云起说。
她鼓起嘴巴，明显的不悦，低头拆着挂面外面的纸袋子。
盛云起拿了面之后就退开了，没再多靠近一会儿。
程棠觉得肩膀一松的同时，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压着一样。
她几乎是有些慌张的接水烧锅，想驱赶那种不受控的感觉。
盛云起没离开厨房，而是就靠在冰箱边上，看着她。
乌黑的头发把她白皙的脸都遮住了，只能看到一个柔软的脑袋。
刚刚他从后面搭着她肩膀的时候，发现她的后背有些薄，缩在他怀里的时候，小小的一个，让他有种很想保护的感觉。
盛云起在这一刻找到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如果一直能把这个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程棠煮的很快，小锅里煮面条，另外一个煎锅煎了两个蛋，没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就做好了。
“我来。”盛云起在她去端碗的时候忽然出现在了身后，越过她把两碗面端走了。
程棠迅速收回手去拿了筷子。
凌晨的时间外面一片静悄悄的，中岛台坐着面对面的两个人。
盛云起其实不太饿，她煮的面非常的简单，甚至只能说简单到随意，在味道上面跟他吃惯了的大厨肯定没法比，但让他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烟火气。
程棠虽然饿，但是吃起来还是慢吞吞的。
披散的头发被她用圈在手腕上的发圈随意的扎了起来，额上的碎发松散的搭在她光洁的额角，灯光下能看到脸上细细的茸毛，皮肤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盛云起眼眸中带了点温柔：“这样很好看。”
一开始就被她那双眼睛吸引，后来才知道她应该是为了在程家掩藏自己，所以才化那样的妆，扮成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但现在她已经脱离了程家，按理来说其实已经不需要伪装了。
他觉得她做自己的时候就很好。
有他在，谁敢多说她一句？
闻言，程棠的手一僵，突然觉得眼前的面汤有些食之无味。
盛云起注意到她那细微的动作，眸色一敛。
还没来得及开口，程棠就已经搁了筷子，站起身来。
她那碗面都没吃两口，那颗煎蛋，也就咬了两口，她声音冷淡，端着碗往厨房里走。
盛云起那么点好心情被她一句话就给说没了，他猛地站起来拦住她，把她手里那碗面拿过放在中岛台上，他声音泛着冷：“程棠。”
“我说错什么了？”
他不喜欢她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解释一句，就直接给他判死刑。
比如那句不要喜欢她，他一直都想问为什么，她一直不肯给他一个原因。
程棠抿着唇不说话。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盛云起放柔了声音：“不是说饿了吗？怎么吃两口就不吃了？”
他声音一放柔，程棠搭在身侧的手便逐渐的攥紧。
她扯了一下自己风衣的外套，露出里单薄的白色睡裙，雪白的肌肤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她身材很好，曲线完美。
“盛云起，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说你喜欢我什么，因为觉得我这张脸好看所以喜欢我，还是因为觉得我的身材不错，你想要得到我？”
盛云起留意到她那动作，唇死死的抿紧，眼底浮现出怒意，几乎是咬牙出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棠其实知道他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但她就是忍不住。
任何一个夸她容貌的人，她都没办法理智的对待他们是否真的是赞赏自己，还是为了别的。
盛云起的怒意没持续多久，在看到她眼底那番一闪而逝的脆弱过后变成了慌乱。
“我不是凶你，抱歉。”他跟她道歉，“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么说。”
他不喜欢她把自己当成那样的人，更不喜欢她用这种方式那么贬低自己。
没想到他会道歉，程棠扯着风衣的手都怔住了。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两秒后她推开男人的手臂，把风衣拢上，逃也似的上了楼。
关上房门，程棠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一样，贴着门坐在地上。
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那一瞬间有很多想法和情绪在她胸口积攒和爆发，她说不清应该要怎么面对这些情绪。
她宁愿盛云起也是那样的人，对她来说还好应付一些。
客厅和中岛台顶上泄出的灯光交错切割成一道锋利笔直的阴影，把盛云起的脸分割在阴暗两面，一面柔和，一面似是带着戾气。
他拳头抵在中岛台上，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明显。
他看着眼前那碗面。
天气转凉后任何东西冷起来都很快。
倏地，他抵在中岛台上的手一松，坐了下来，把一整碗面都吃了以后，才摸出了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去查，查她以前接触过什么人。”顿了顿，盛云起眼底浮现出戾气，“男的，尽快。”
王越听着电话那头盛云起有些急迫的语气，赶忙跟他确认：“那之前那些事……”
王越手头上也有好多要做的事，总得分先后，或者轻重缓急。
盛云起的语气不容置疑：“先去查，其他的再说。”
其他的都不重要。
……
程菀一晚上都没睡好，那脚底的刺痛一下一下的，让她恨不得把那个叫从宁的女佣人给杀了。
刚起来准备洗漱，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程菀没去管，挂断了电话。
可那电话不厌其烦一直响一直响，烦的程菀想直接挂断拉黑。
可就在有所动作之前，她突然觉得心里慌慌的，下意识的就接通了电话。
“程菀小姐是吗？”一个带着点沙哑的中年女人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程菀烦躁的点开免提丢在一旁，水声哗哗：“有事就说，不说我就挂了。”
“我劝程小姐还是听我说了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挂电话，要不然我可没办法保证您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继续安逸下去。”
“你什么意思？你是谁？”程菀眸色一沉。
“程小姐还记得你被赶出拍卖宴会现场后，是怎么再次进入酒店的吗？作为帮助过你的人，你就这么忘了？”
程菀听这声音，猛地就想起了拍卖宴会上的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那对她来说几乎可以算作是连丢尽的一天。
这个女人居然拿到了她的电话，还敢打电话过来。
她冷着声音问：“你想怎么样？”
“程小姐害得我失去了工作，害得我无法在西城立足，我要在程氏工作，我还要两百万，要不然，你就等着我把你那点破事当着人的面都抖落出来。”
程菀猛地站了起来：“你敢！”
“我敢不敢，程小姐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我现在就在华越商场大门口的广场上，程小姐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最不怕的就是丢人，我每天都拿着喇叭一喊，这样所有人都会记住你的那些破事，有人忘记，我就一次次的提醒。”
“华越？”
华越！
那是上流圈子的人才会去的地方，要是这个女人真的在外面乱说，那她在名媛圈就没办法混了！
程菀猛地关上水龙头，她喘着粗气，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你要钱是不是，我给你，工作，工作我给你安排，你不许乱说，你要是敢乱说，我就要你的命！”
【作者题外话】：不会虐，应该要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