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七分假三分真。”
他没意见的话，她似乎也不能说什么。
盛云起搭在桌子上的手指轻叩了两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两秒后，他神色淡淡往举着手机的那些人身上一扫，那眼中的警告明显。
很快，那些人便收了手机，没有再继续拍下去。
晚上回去的时候，顾青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哀怨的看着身边这对男女。
“你们两夫妻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要坑我的，不吃不早说，害得我一个人点了那么多，撑死我了。”顾青眉头都挤在一起了，“明天又要胖两斤肉了。”
程棠看着她没多少肉的脸：“既然都吃夜宵了，还想着胖不胖？”
“本来是可以不那么胖的，问题是我把你两的都吃了。”顾青扫了这两人一眼，眼中带着怀疑，“我想来想去，给你两这不吃那不吃的，肯定趁我不在的时候商量好了要坑我。”
程棠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这平时看着脑子不大行，怎么这个时候倒是聪明了。
她轻咳一声，抬手捏了一下顾青的脸，转移话题：“不胖不胖，再吃多点也不胖，美死了。”
顾青赶紧去拍她的手。
盛云起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打闹，看着程棠那张生动的小脸，似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两秒，他轻笑了一声。
程棠和顾青一起抬头看他，似乎是想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挑了一下眉，整理着袖子。
装作无事发生
程棠跟在盛云起的身后一起进了房。
进去之后，她站在玄关口愣了两秒，她怎么就这么熟练的跟着他进来了。
顾青也是，居然不拉着她一起走？
盛云起走在前面，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两秒，回头看她：“想吃什么？”
她不动声色的换了拖鞋：“你看着点吧。”
哦，她是因为答应了他要跟他一起夜宵所以才一起进来的。
今天晚上他没喝酒，不需要她照顾，一会儿还是要回去找顾青。
盛云起点的夜宵都是容易消化食物，没有那么油腻，都是小份，两个人吃起来也不多。
中途有电话过来，盛云起也没避着她，直接开了免提。
王越的声音就那么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少爷，东城分公司的王总听说你过去了，问我能不能跟你见一面，他那边有些问题需要您帮忙处理一下。”
“好，我明天过去一趟。”盛云起扫了一眼低着头安静吃馄饨的程棠，“让人安排车子和司机，明天我有用。”
“王总说会安排车来接你。”
“接送太太的再安排一个。”
“明白了。”
王越刚要挂电话，盛云起又喊住了他：“安排女司机。”
隔着电话也能明显感受到王越一噎：“……好的，少爷。”
刚塞了一个小馄饨进嘴巴里的程棠：“咳咳咳、咳咳。”
盛云起递过一张纸巾，程棠慌忙接过来擦。
“你明天有事要忙？”程棠把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状似无意的问道。
原本计划是明天一起出去玩。
“嗯，分公司那边要看一下情况。”盛云起听她这么问，“明天有事要安排？”
如果她有安排的话……
程棠忙摇头：“你忙你的，我跟顾青明天出去玩就够了。”
盛云起拆筷子的手停顿了半秒，接着才道：“好，我让王越安排了司机，有什么事安排司机去做就行。”
程棠点了点头，她刚刚都听到了，还特意安排了女司机……
她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有点想笑。
吃过夜宵，盛云起又接到了一通电话，程棠收拾了桌子，把垃圾都丢在垃圾桶里放到玄关口。
她打开门正要走，手腕就被抓住了。
盛云起把手机丢回口袋里，一只手按着房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不留下来？”
程棠‘啊’了一声，看向他突然靠近的俊庞，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余光一扫，忽然就看到她白皙的手腕里侧几个明显的红印子。
他眸色沉了沉：“怎么回事？”
程棠匆忙低下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就看到有几个指甲掐出来的月牙形。
她想了一下，应该是在拍卖会的时候，顾青那个家伙一激动，在自己的手臂上掐出来的。
“没事，不疼。”要是他不说，她自己说不定都没注意到。
“过来。”盛云起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客厅的灯光炽亮，她手臂那几道印子就很明显，看上去还挺深。
他抬手用指腹在上面揉了两下，很轻。
程棠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去：“没事的，明天起来就好了。”
“嗯。”他松开手，眼眸中情绪不显，“晚上留下来，我睡沙发。”
“可……”
盛云起的语气不容置疑：“一会儿我还有工作，在客厅办公。”
程棠咬了咬唇，她一侧脸，余光就瞥见自己的行李箱还是像昨天晚上被她打开的样子摊开放在沙发边上。
她想起早上用的化妆品还在房间的盥洗室内。
所以她不得不留下来了？
程棠思考了两秒：“那你先去洗澡吧？”
正打开电脑的盛云起大概没猜到她的话题转的那么快：“嗯？”
程棠摸摸鼻子：“你先洗漱，我一会儿洗漱完就睡了。”
因为她洗完脸就不打算出去了。
盛云起挑了下眉，对她找的这个借口不置可否。
盛云起一进盥洗室，程棠便点开和叶菁的聊天框，扫了一眼，拨通了电话。
她拉开窗帘，落地窗外是一片看不到头的海景，海面上倒映着整个灯火城市的缩影，星星点点。
“程棠，钱应该明天会到你的卡上，你自己记得算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叶菁听上去心情不错，这次程棠的画能以八千万的价格拍下来，身价直接涨了将近一倍，今后在圈子里的地位也不同了。
程棠笑了笑，并没有因为画拍出这么高的价格而多高兴。
“拍你画的就是盛少爷吧？”叶菁试探性的问道，她一开始确实有很多猜测。
比如盛云起是为了给她提身价才拍的画。
可后来才知道程棠并没有把自己是燕脂雪的身份告诉盛云起。
程棠没否认：“叶老师，下次我们见面换个地方吧。”
之前是她匆忙，所以没来得及约别的地方。
“嗯，老师的新画室很快就装修好了，到时候就在那边见面吧？你有空也可以过来，新的画室大，给你留了一间，落地窗户，这次我选的地段不错，外面风景好。”
“好。”
叶菁犹豫几番，还是开口：“程棠，老师跟你认识也很久了，我自己没有女儿，把你自己当成我的女儿，我想问问你，你和盛少爷之间，是不是仅仅只有一纸婚约？”
叶菁说话直接，既然选择开口，就不会拐弯抹角。
程棠握着手机的手指用了点力。
她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那扇紧闭的门上，隔着门，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动静。
收回视线，程棠看到玻璃倒映下的自己扯了一下嘴角：“老师，你不都在网上看到了吗？”
在网上他们两可是模范夫妻，很多人都很羡慕的。
现在她那条官宣的微博底下还时不时的有人在祝福。
叶菁却不信：“网上的话七分假三分真，我只想听你自己说。”
“老师，你知道我的愿望只想好好画画。”程棠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但这句话，已经等于是回答了。
“我当然知道，我也相信你能一直这么坚持下去，你以前总是跟我说，你不在乎别的，你只在乎能不能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现在离开程家，你能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了，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考虑一下自己的幸福？”
顿了顿，叶菁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叹了口气：“以前发生的事，老师也有不对，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
她语气多了几分无奈，“程棠，老师是真的希望你好，我宁愿你这辈子都不结婚，也不愿意你把婚姻当成交易。”
程棠听着她的话，只是无意识的应了一声，不算答应，只能算是表示自己听到了。
但她听进去没有，叶菁也不知道。
她都这么说了，程棠也不愿意再多说两句什么，她便没有再劝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开心最好，有什么事记得找老师。”
“好。”
挂了电话，程棠呆立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一回头，就看到盛云起正靠在房门口，一双幽沉的黑眸朝她这边看来。
他穿着一身靛蓝色真丝睡衣，一双长腿瞩目，就连洗漱完，湿发全都被他拨到后面，整个人也精致的过分。
她心里一惊：“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盛云起上前两步，低头看她有些发红的眼眶，这次却没有寻根究底。
“刚刚。”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去吧，早点休息。”
程棠应了一声，低下头径直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盛云起想叫住她，可她走的太快，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过了半分钟，他毫不意外的看着她又从房间里出来，走了两步，注意到盛云起看她的眼神，她摸了摸鼻子：“我来拿行李。”
进去之后才想起来换洗的衣服忘拿了。
盛云起觉得有点好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