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嫂子有魄力。”
听到写意空间三个字，程棠拿画笔的手顿了一下。
叶菁隔着电话没察觉出来，继续道：“之前我们也委托过不少的主办方，每次的成交价都不错，他们都挺愿意给我们合作的，不过货比三家，我们这次看看写意空间怎么样？
他们正好也需要一个名声大噪的画家来撑场子，起拍价还是定一千万？”
其实一个拍品的成交价拍卖价如何，跟主办方也是有关的。
主办方有资源有名声，那么邀请到的客人肯定也是有头有脸愿意出价的，拍价自然就高。
相反，主办方自己在这个圈子的名声不好资格不够，邀请到的客人出不起价格，也拍不出一个好价格。
叶菁要的货比三家就是这个意思。
程棠对此没什么意见：“好。”
她一边接着叶菁的电话，一边方向画笔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写意空间。
毕竟孟写意是她这么多年的朋友，好朋友做的是什么，她肯定是清楚的。
只是艺术这个行业太繁杂了，孟写意究竟主攻那一个领域她不清楚。
一查资料才知道，原来写意空间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就办了第一场拍卖会，当时最后所有的成交价加起来就有两个亿。
对于一个初次举办拍卖会的主办方来说，是一个非常高的价格了，有些主办方办了这么多年，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成绩。
看的出来孟写意不仅有资源，也愿意有人给他面子。
当初就是这一场拍卖会，拍出了孟写意的名声。
挂了电话，关上平板，程棠看着眼前只勾着草图的画。
孟写意应该是不知道那个人是她。
要她的画，也仅仅如叶菁所说，只是想要一个名声大噪的画家来撑场子。
……
八月的阳光毒辣，越过落地窗户照进咖啡厅。
咖啡厅内凉意清爽。
靠近里侧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
顾青整个人半坐着，手臂撑在面前的咖啡桌上，上下打量着程棠。
她今天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吊带长裙，皮肤白皙，整个人就跟在发光一样。
平时她的穿着都是一水的淡色系，今天难得穿这么一个深色，倒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程棠失笑：“你看什么？”
顾青坐了回去，摸了摸下巴，先是赞扬了一番程棠，然后可惜了一下她这个妆容破坏了她的美，最后视线下移，落在她脖子的位置。
空空如也。
“那个项链你没戴吗？”
程棠一怔：“什么项链？”
顾青自顾自的道：“也是，八千万的项链，放家里我都怕被人偷了，换我肯定锁在保险柜里。”
程棠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拍卖会上盛云起拍下的那条紫藤花下。
其实拍卖会结束之后她都没太把这个放在心上，顾青不提，她都要忘记了。
顾青往她咖啡杯里丢了两块方糖：“不是答应给我近距离看看的吗？一会儿我跟你，enmmm……你现在住的那边，我可以过去看看吧？”
程棠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可以过去，不过，项链应该看不到。”
顾青这才察觉出哪里不对来：“他没给你吗？”
“他为什么要给我。”明明是问句，她却说出了肯定的态度。
仿佛那短暂的停顿并不存在一样，程棠语气倒是很平静，她一直都知道那个项链不是给自己的。
八千万拍个项链给她？
盛云起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顾青张了张嘴，满腹的疑惑。
这盛云起怎么没把项链给她呢？
这难道不是给她的？
身后，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传入两个人的耳中：“嫂子？”
程棠一听这个这个声音，总觉得像是在哪里听过。
但她不知道自己，就没应声。
随即，一个金毛帅哥直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在确认自己没认错人之后，脸上的笑容阳光又灿烂：“嫂子，是我。”
程棠看着他那一头的金毛，瞬间就认出了他，思索了一下，“姜沐川？”
“对，就叫这个，没想到嫂子还记得我。”姜沐川自来熟的拉着对面的椅子坐下，看了一眼坐在程棠边上的顾青，“嫂子怎么会在这里？”
“嗯，跟朋友出来坐坐。”程棠抬手正要招呼服务生。
“不用。”姜沐川忙阻止，“这家咖啡厅是我姐姐开的，她出国深造鞭长莫及，我过来帮她看看，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张免单卡，以后过来就不用付账了。”
闻言程棠收回了手。
顾青一听，立即乐了，没想到出来喝个咖啡还能轻松免单的。
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跟着她家糖糖有肉吃呀，她眼睛笑眯眯的，侧过脸看着程棠，那崇拜的眼神在旁人看来就变成了爱慕。
姜沐川看着顾青。
嫂子的朋友怎么有点不太正常？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程棠见姜沐川盯着顾青看，轻咳一声。
姜沐川立即回过神来：“上次在酒店发生的事老盛那边已经解决了，还有程家那边，按照他的脾气，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嫂子不用担心。”
说着，他又想起盛云起在他们群里发的那段监控录像。
这个狗男人平时冷冰冰的，在群里也不见他会多说两个字，没谈过恋爱，倒是会暗戳戳的炫耀。
估计是经常看他们在群里秀恩爱，这回他有能秀的对象了，就迫不及待的想秀一次了。
别人秀恩爱那是发照片拍礼物，就他不一样，发监控录像给人看。
怪异的很。
当然，发那段视频的时候也没多说一句话，直接甩了一个视频上来，弄的一群人莫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发错了。
看完那段视频，等他们几个反应过来才知道，他那是故意让人以为他发错了，实则是在炫耀自己的老婆有多在乎自己。
人指不定在手机另一边偷窥群里的消息，心里指不定多爽。
呵！
总有一天他要看到这个闷骚的狗男人撕开他冷冰冰的面具。
虽然是秀恩爱让人酸的掉牙，但是不得不说，除此之外，姜沐川在程棠的身上看到了别的东西。
他觉得这位嫂子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在那段监控录像里却截然相反，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那带着狠意的眼神和冰凉的语气。
跟盛云起当年处理那些对家时候的模样。
实在是有点像啊。
难怪能镇得住盛云起这尊大佛。
“嫂子有魄力。”姜沐川对着程棠就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程棠有点莫名，这人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但是没来得及多问，姜沐川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我还有事要忙，免单卡我会让服务生给你送来的，嫂子再见。”
程棠只好冲他挥挥手。
顾青收回视线，用小匙子点了一下杯子：“早知道我今天就多点些甜点了。”
“想吃怎么不早说？”
顾青捏着咖啡杯把一杯加满了奶和糖的咖啡灌下肚：“这儿消费水平高，我想着喝杯咖啡就够了。”
看她见外，程棠一时无语：“我看上去是连几份甜品都买不起的样子吗？”
也是她没事做想出门找灵感，所以带顾青来这儿的，本来就应该是她负责。
“不行，糖糖，你帮我帮的够多了，要是吃个饭还要你请，那我也太没用了。”
怕程棠再多说什么，她搂着她的手臂笑嘻嘻的道：“反正那位姜少爷说了要给免单卡，等拿了卡我们再过来吃好了。”
程棠知道她要这点面子，倒是也没说什么，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
程启明在公司焦头烂额。
办公桌上摊满了一个个被退回来的订单。
当初签订单的时候有多高兴，现在他就有多郁闷。
那些合作商连面都不肯见，直接让他签了字通知助理来拿就成。
就像是急不可耐的要甩掉这块肮脏的狗皮膏药似的。
对方宁愿亏损赔偿，也不愿意继续跟他们合作。
因为程家的丑闻闹上了天，现在程氏的口碑一落千丈，所有人都在说连人品都那么差的程家人，想必在做生意上也没什么诚信可言，都要跟他解除合作。
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又回到原点了。
程启明握着笔的手签不下这些字，他猛地站起身来：“去找盛云起，我要去找他，他会有办法。”
“程董。”助理提醒道，“见盛总需要提前跟王助理预约。”
程启明不悦的扫了他一眼：“我是他岳父，我见他还需要预约？”
说着便推了椅子朝着外面走。
助理那眼神都变了几下。
脸皮倒是厚，他当初把人赶出家门的时候没见有什么心疼的意思，现在倒是自觉地把自己当岳父了？
顶楼总裁办。
王越挂了电话：“前台说程启明来了。”
盛云起翻着这段时间程氏的流水，镜片下的眸色冰冷：“让他等着。”
王越知道他的意思，没把这件事继续放在心上，接着汇报接下来的工作：“一会儿有个大会，预计四个小时，结束之后我让司机在地下停车场等着。”
盛云起看了一眼时间，可以赶上今天的晚饭。
如此想着，冰冷的眸子带了点温度。
推了推镜框，盛云起站了起来：“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