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Chapter52.决定
chapter52决定
他这句话刚一问出口, 得到的就是对面三人的警惕。
阿卡不着痕迹地挡在那个被买下的beta的身边，冷声问道：“你是谁？”
他过分警惕的样子让季淞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沉吟片刻, 压低声音道：“你还记得配种所吗？”
配种所三个字不仅让阿卡愣住，连旁边的那个beta都抬起头，麻木的眼神落在了季淞身上。
阿卡一把拽住季淞的衣领拖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将人抵在墙上, 咬着牙问：“你怎么知道配种所的！你和配种所的人什么关系！！”
在他身后的狮王和军师站在巷子外, 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同时也封住了季淞逃跑的路线。
季淞要想从他们手中逃跑再简单不过了，不过, 他现在不想逃。比起逃跑, 他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季淞缓缓开口，“当年在配种所，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和你睡在一个房间, 你们还一起逃出来了……”
阿卡瞪圆了眼睛，显然是记得非常清楚：“是你……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出现！！！”阿卡暴怒的声音在季淞耳边炸响：“你知道他们都死了吗！！！你不是认识覃家的人吗！！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
季淞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耳边轰鸣：“他们都死了……是什么意思？不是救出来了吗？配种所不是……”
“没有！”阿卡绝望道，“你和覃乎离开后，我们又被送了回去……不愿意回去的，就全被当场杀死……”
“那个地方不是被毁了吗！”
“毁了是可以重建的！”
季淞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卡，仿佛在听一个巨大的笑话。配种所……重建？而且那么短的时间，就重建了？
阿卡哭得声嘶力竭,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个被他买下的beta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抱歉，我太激动了。”阿卡渐渐冷静下来, 他抹了一把脸，低着头道，“你那时候才十岁，又能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季淞喃喃道，“他为什么可以重建？”
“可能因为配种所，从起初，就不是什么黑色地带。”巷子外，魏栖风一步步走了进来，停在了狮王和军师旁边，“当年配种所的人逼他们回去，不同意就杀，阿卡逃出来被我们救下，求我们帮忙救救配种所其他人。我们不过是制定计划查探地形花了三日，新的配种所就已经建好了。”
魏栖风看着季宸道：“这样的资源动用能力，只是一个这么偏远贫穷的星系就可以做到的吗？”
季宸回望他：“魏栖风，你想说什么。”
魏栖风一字一顿道：“你们奥斯塔，不干净。从上到下，哪都不干净。”
被一个维诺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季淞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也动摇了。
如果魏栖风说的是真的，那这背后藏着的，是季淞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可他知道魏栖风，行军打仗如同做人，魏栖风向来光明磊落。
魏栖风似乎井不在意季淞信不信自己，转头带着阿卡几人走了，走到时候季淞看了眼跟在阿卡身边的那个beta，突然间想起，这好像也是曾经配种所中和他一起杀出来的勇士中的一个。
那时候他们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可命运只给了他们短暂的玩笑。
季淞失魂落魄地走，如今又失魂落魄地回，连覃乎缩在他床上都没有在意，这让覃乎不由得开始担忧起来。
“淞淞？”覃乎小心翼翼地靠进季淞：“你是不是不高兴啊淞淞？”
季淞垂眸道：“没有，只是遇到了一些不能理解的事。”
覃乎很高兴季淞愿意回他：“那……可以和我说说吗？”
季淞看着覃乎有些忐忑的眼神，想起他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颗星球上，覃乎跟在覃箜的后面一直看他，等到后来上了悬浮车离开时，还趴在车窗旁看他。
而那时候的自己刚刚被迫被改造完身体，即将被带去收留所。
想到那个实验，季淞的思绪又忍不住开始飘散，尤其是那些之前没来得及细细思考的东西，开始一个个变成疑问浮在了脑海里。
做实验的地方很偏，但不至于偏到什么毫无人烟的地方，根据民用悬浮车的路程来算，这个地方距离主城还没有配种所距离主城来的远，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发现那个破旧的实验室？里面那么多的尸/体和仪器，但凡有心人一查，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更奇怪的是那个做实验的疯子，这个实验是他自己做的，连季淞这种匆匆读过文献的人都知道越健康、等级越高的实验体越好，可这个人在拖自己做实验时，却是宁愿杀了两个健康的、精神力等级显然高于普通人的工作人员，拖自己一个即将被焚烧的流浪汉去做实验，为什么？
“也许那个星球上的人，就是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甚至默许这个实验室的存在。”
季淞听见覃乎的声音抬起头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着覃乎，将疑问说出了口。
覃乎认真道：“淞淞，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事情？”
有了这个开头，剩下的就好说了。
“我今天在黑市碰见阿卡了。”
季淞简单和覃乎说了一下经过，覃乎也不可思议道：“什么！？配种所还重新复建了！？”
而紧接着他反应过来：“那我哥……那我哥知道这件事吗！？”
当时剩下的一切都是交给覃箜接手的，所以覃乎非常放心，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有一天还会变成这样。
“当年的覃箜也不过是个学生。”季淞道，“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但覃乎有所谓。要不是时间不对，他都想冲过去问覃箜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打草惊蛇。”季淞提醒到，“即便覃箜知道，也可能是受人指使。”
甚至那个指使人，可能就坐在高位上。
覃乎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淞淞，那现在……怎么办？”
季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觉得我们能怎么办？”
“我……”
覃乎终究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被放在象牙塔里保护了这么多年，还不懂得抗争。
但他足够聪明。
“我觉得我们需要先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覃乎道，“也许是上面有人……那什么，也可能是有人欺上瞒下，更有可能是有人自作主张……总之我们需要知道始作俑者是谁，而不是盲目的猜测。”
“你说得对。”季淞道，“不能盲目的猜测。”
覃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张了张嘴，忍不住道：“但是也不是急于一时，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那边的事情……”
季淞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学校这边，帮我办个退学。”
覃乎剩下想说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头。
季淞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很聪明，我走之后，你应该知道怎么解释。”
覃乎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委屈哪里来的，让他忍不住抬手牵住季淞的衣袖：“淞淞，我可以给你请假的，我……”
“我不可能光明正大进军部的，这个所谓的一年级也可参与的联合演习，就是对我的警告，我如果去了，必定九死一生。”
“那井不代表……”
“如果不能去军部，我在军校待着就没有任何意义，而如今有个巨大的疑惑摆在我的面前，我需要去弄清楚他。”
覃乎着急道：“可是弄清楚了又怎样呢！”
季淞的语气也忍不住变快：“我需要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成卓指使的！”
“所以呢！”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成卓指使的，他是我扶上去的人，我要亲手终结掉这个错误！”
房内一片寂静，覃乎的手指捏得更紧了，他嗫喏道：“淞淞……你真的……真的……”
“他背叛我，我当然恨他，我想杀他，可如果他是一个值得人们崇敬的帝王，那我愿意等他老死，这仇不报也罢。可如今我所看到的一切告诉我，成卓不仅背叛自己的兄弟，甚至都不能保护奥斯塔的民众，反而让它变得更糟……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覃乎的手终于松开了，先是食指颤抖着离开，接着是整个手。他低着头，有些难过：“淞淞……”
季淞看着覃乎的头顶，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好。
被成卓背叛后，他本该谁也不信的，可望着这个他陪着长大的孩子，他却很难不信他。
又或者说，他有种预感，也许自此分别之后，他们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所以，说清楚一切，就当告个别。
季淞道：“也许下次见面，就是在战场上了。”
覃乎道：“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还很老土。”
“你一定会变成一个优秀的将领，如果遇到了我，别留情。”季淞道，“覃乎，我不值得。”
“你值得。”覃乎扬起头，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艰难的笑容，“我和你说过的话，永远作数。所以希望你和我说过的话，也永远作数。”
如果你报完仇后还活着，请给我一个机会爱你。
那年的覃乎十八岁，季淞推门而去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启新一卷。感谢在2021-08-10 12:37:01~2021-10-08 16:2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穷、久尘埃 30瓶；amen～ 20瓶；阿令 11瓶；小埋 10瓶；木白 7瓶；29570202、gasoline 5瓶；风 3瓶；5335322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