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神的模样
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他喜欢躲在高高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俯瞰的位置，你只能拜托狐狸老师将你带上去，高耸的位置向下望带来一阵眩晕，对高处的恐惧让你慢慢贴着墙走，果不其然在这里发现了他。
“悟？”你小心贴着墙走到他身边，他背对着你坐在墙檐上，脚下腾空。
“悟，你在哭吗？”
“我才没有！”他陡然加大了声音，似乎在掩盖什么。
“你这样只能骗过自己啊。”
“要你管！”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开启了无下限，你只能学着他的模样攀上墙，小心坐到边缘。
他故意不看你，只是静静注视着远处的景色，长而雪白的睫毛翘起，像一小片冰霜凝成的雪花，上面还隐隐挂着几颗泪滴。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逃避让两人的关系僵持到现在，眼看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学期，他一直尝试着缓和你们的关系，可你的懦弱让你躲避与五条家接触，是你的自私一次次伤害了他。
在很久前，你就一直欠他一句话，直到现在，你欠的越来越多，也需要更多去弥补，去感谢他之前对你的照顾。
“对不起。”
听到期待已久的话语，苍蓝色的天空有瞬间的怔愣，他缓缓转头看向你，白睫轻颤，不可置信。
\"我想这句话我在很久前就该告诉你，抱歉，是我的懦弱将这一期限延长。”
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初都是一张白纸，而误会像飞溅的墨滴，不去理会，只会晕染扩散，最终将整张纸完全污染。
“如果你愿意，可以听我解释吗？不管你选不选择原谅，这次我不会在逃避了。”
你尝试伸出手想要替他擦拭眼泪，他没有躲避，乖巧的垂下眼眸，任由你靠近，不知什么时候，他关闭了无下限。
回到本家以后，你确实收到过最初的几封信，尽管还需要躺在病床上休养，左手颤抖的握着笔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带着期盼寄往五条家。
少时的友情跨过加茂与五条家之间逐渐僵化的矛盾，躺在病床上的你日夜期盼着恢复的那天能够在见到他。
房门打开的瞬间你迫不及待的光着脚跑过去，第一个进来的却是大长老，在望见你光着脚时他眉头一皱。
“成何体统，扶她回去躺着。”
门口的女佣立刻放下怀里的东西将你抱回床上，这些人一来就准没好事。
他给什么人打着电话，语气里全是对五条家的控诉。
“都怪你，非要带着莉莉娅去五条家参加会议，现在的她学着那个六眼，一点规矩体统都没有，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耽误了多少训练，这些都是五条家的错。”
“长老。”听见他嘴里不断控诉着悟，你心里很不舒服，明明这一切都是你想要跟着去玩才受伤的，悟什么也没做错，你想要争辩。
“怎么？你也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对吧。”
他转身看过来，枯槁的眼睛里大片的白，只剩下空洞的瞳孔镶嵌在其中，被这样注视，你的脑海一片空白，你一直很惧怕他，不管是第一次见面时被当做商品估量着价值，还是一次又一次在他的安排在游走于生死的边缘，直到今天，你再次想起来那份被掌控的恐惧。
“不，没什么。”
他轻哼转身，再次跟电话里的人纠缠起来，这是你第一次的妥协，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你恐惧被抛弃，不管是因为无家可归，还是那所谓的被需要的使命，你不是五条悟，没有强大到让所有人臣服的能力，长老走后女佣才敢走过来，带着期盼，你无比渴望见到熟悉的信件。
“抱歉，小姐，我翻了所有的邮件，没有您的信件。”
“不可能！悟一定会回复我的，你再去找找，再去找找好不好，求你了。”
语气里带着卑微的祈求，她也有年龄相仿的孩子，家族的少爷小姐们气性一个个高不可攀，她第一次被如此恳求着，作为人母，她还是心软了，对你许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好吧，我再去找找。”
信件已经被家族拦截，他们单方面断绝了你与外界的联系，病好后你不再需要跟随会议，也不允许你走动，每日除了任务 只能待在房间里。
禅院家的每一个人都很讨厌，他们端坐在高高至上的位置，你像尘埃一样随风飘散，命运从来不由自己，被讨厌的小鬼牵着手画押，走上你母亲的命运，只不过这一切统统是家族的撒下的渔网。
“为家族鞠躬尽瘁是我的使命。”
琼的死让你明白，没有任何人可以与家族作对，顺从是唯一的选择，为了你好，你选择断绝与五条悟的联系，直到现在，在得知你与五条悟一个学校后，家族已经开始规划着更大的阴谋，你的存在只会伤害到身边人。
这些话你一辈子无法说出口，可以解释的只有迫不得已。
那么久的误会，早已让你认为，他不会在原谅你，说完这一切，你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灵魂上的疲惫。
“就因为这个，所谓的为了我？你把我当什么？”
“我是五条悟，失去这个姓氏我是悟，恳求我做你朋友的是你，擅自替我考虑的也是你。”
五条悟恨铁不成钢，他早就知道那些老家伙不可能这么简单让你们联系，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傻乎乎认为这些蠢家伙可以伤害到他。
预想中的怒火并没有到来，五条悟向你伸出手，你反射性想要闭眼躲闪，可是想到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忍住不动。
他狠狠的崩了你的脑门。
“嘶，好痛。”
捂住脑袋，这一下疼的你泪花泛滥，他真的用了力崩的，你感觉脑门肿起来一个疙瘩。
“听好了，在这世上，还没人能伤到我，你也不需要为我瞎操心，我，不，在老子这里，什么家族的规矩要求都是垃圾，这群腐烂发臭的烂橘子我总有一天要连根拔出。”
他起身，迎着落日，在风的见证下向你伸出手，“现在，你可以做出选择，属于你的选择。”
你一直知道他的眼睛很美，在无数个噩梦里，来自天空的延展总会为你预留一点蓝色，让你可以短暂喘息，在残阳下，他的白发浸染成金色，神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吧。
手放上去的瞬间被他一把拉起。
“走吧，回去，你过来的时候怕高浑身都在抖，弱死了。”
“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愚蠢。
“第一次我原谅你了，你跟杰之间我还没原谅呢。”
“我们真的没什么，你误会了，”
“那我不管，对这件事我享有最终解释权。”
“那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呢？”
五条悟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走在最前面，背过身对你挥手。
“以后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