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学会善待自己
“我不明白，夜蛾校长”
抬头望向远方，郁郁葱葱的密林染出的绿色，在一望无际的蓝色下格外突兀，就像，
就像你一样。
面前的孩子茫然的望着远方，她的身边空无一物。
夜蛾回想着那只狐狸，他很少会出现，只是偶尔能看见他会趴在你肩头上，面对夜蛾的探查，狐狸每次都会直接无视掉他。
兽形咒灵不喜人类靠近，或者说，那只咒灵只会亲近你。
随风扬起的青蓝色发尾，像极了那狐狸时刻燃着烈焰的尾巴，宿主与咒灵会越来越像吗？
夜蛾也学着你望向远方，只不过这次迷茫的人已不再是他。
“这次的任务，或许你有些困惑，身为老师，我想我应该可以回答一部分你的不解。”
头顶传来的温度让人安心，夜蛾小心的把手搭在了你头上，这个总是不苟言笑的男人在悄悄安慰你。心脏的温度逐渐回升。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又开始发酸了。
“我不明白，老师。”
比起生分的校长，果然老师更适合夜蛾。
听到老师的名称，这个称谓让夜蛾很欣慰，他递过来一根银针，在他看来，莉莉娅愿意主动去叫除狐狸里外的人老师，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伸手接过夜蛾的银针，戳在手中的毛毡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这个小玩意像只小狐狸一样，躺在手里短短的，带着温度。
“我犯了很大的错误，我在行动时没有跟歌姬商量，我应该跟她提前打招呼的。”
“但是。”
仿佛在替自己狡辩一样，手中的力道逐渐加深。
转头看向夜蛾，带着雾气的眸子闪过一抹决绝。
“我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问题，藏起来的那只咒灵无法判断等级，如果真的是特级，那么我一个人去解决的话，失败，歌姬也能活着离开。”
手中的娃娃的眼睛太小，戳下去很费力，你开始有些不耐烦的使劲向下按。
“只是，歌姬很难过，我没有跟她打招呼让她担心了。这就是我的错误。”
身边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手中的娃娃逐渐成型了他才开口。
“那么，你呢？”
突然的声音惊到了你，手中的针按下去的瞬间穿透了娃娃的身体，刺到了指尖。
“嘶。”
连忙含住手指，夜蛾再次重复了那句话。
“那么你呢？”
吮吸着手指，淡淡的腥味在嘴里扩散，转头看向夜蛾，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个男人总是带着墨镜，隐藏着思绪，一时间你确实无法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莉莉娅，为什么在这份选择里，没有你。”
“我？”
吐出嘴里的手指，茫然的指向自己，带着湿气的紫眸这次透亮了很多，年轻的jk还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眼里很明显闪过了茫然。
“是的，就是你，为什么没有第三种选择，遇到不确定的事难道不应该跟朋友商量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逃走吗？”
夜蛾的这一句话打破了你这十多年来的认知，咒术师存在的价值不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吗？
不应该选择永远偏向于最优的处理结果吗？回想起过去，所有做过的选项里似乎从来没有过自己的身影。
胸腔里的心脏隐隐抽痛，那种咒灵贯穿胸腔时疼痛到麻木的感觉再次袭来，不自觉的捂住胸口，砰，砰，缓慢的心跳传来。
“是啊，为什么，没有我呢？”
这句话好像在询问夜蛾，也好像在问自己。
夜蛾向你伸出手，他的手很大，上面布满了厚茧，盯着眼前的大手，他很有耐心，就这样冲你伸着手。
尝试将银针放上去，小小的一根格外突兀，抬头，他还是没反应。
将娃娃放上去，这次他终于有反应了。
他并没有去完善沾上血渍的眼睛，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来两颗塑料袋眼球，顺着之前你戳上的痕迹，将眼珠戳了进去。
“既然做不到就换个方法，利用下现成的便捷塑料眼球也可以。反正目标一开始就是完成而已。”
他将这个完整的咒骸送给了你。
小小的咒骸放在了你手心上，夜蛾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尘，他的视线转向远方的密林，“要是没有这片密林，这天啊……”
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天怎么了。”
你有些急了，也不管不顾冲他提问。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下抿的嘴唇死死咬紧，咒骸也使劲攥在手里。
夜蛾的背影顿了一下，他背着身子挥了挥手，“太空旷了……”
夜蛾消失在视线里，目光回到手中的娃娃上，现在，你似乎明白，为什么老师会生气了。
肩膀上悄悄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两条黑黝黝的辫子垂下来，歌姬在后面突然低头反过来做鬼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期待的盯着你
……
并没有臆想之中的惊讶，俩人面面相觑，歌姬率先败下阵来，有些丧气的一只手搭在脖子上，盘腿坐到了你旁边。
“什么嘛。”
似乎有些气不过，她撸起袖子，两只手再次伸向那张让她爱不释手的脸颊。
“可恶，你甚至一点都没反应!”
更气的是对方面对她的蹂躏一点反应都没有，乖乖的任由她闹腾。
歌姬也是没脾气，撒手后莉莉娅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了泛红的手印，
你尝试拍拍脸，缓解下酸酸的脸。
“哎-”歌姬无奈抬头望天。
“有时候感觉你就像我妈给我买的娃娃一样，一点脾气都没有，明明一些事有些反应才会很正常吧。”
她掰开手指开始细数你的罪过。
“我生气的只是你没有跟我商量，害我以为你没了，这是其一。”她转身看向你，一只手指轻轻戳着你的脸颊。
“你明明知道去找那只咒灵很危险，结果不跟我商量自己跑去对付咒灵，这是其二。”
“其三。”
对方突然噤声，脸上的小动作也不动了。
“歌姬？”茫然抬头，歌姬眼里带着失落，她看向你的目光带着悲伤，她在难过。
“为什么要一个人面对，我们明明是朋友吧，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可以心安理得的逃走，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无情吗？!”
突然拔高的语气刺的耳朵疼，带着温热的身体扑向你，歌姬双手撑着身子，她俯视着你。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次真的出了意外，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会多绝望，凭什么你是救世主，你的命就不是命吗？”歌姬摇头崩溃的质问。
泪水一颗颗滚落，滴在脸上，滑落到衣衫里冰的让身体瑟缩。
“歌姬……”
她并不想听你说话，抬手捂住你的嘴，现在的歌姬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她脑海里只剩下难过。
“……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莉莉娅，我以为这么久的相处，我们……”
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下去了。
“一直撑着胳膊会很累吧，歌姬，真是对不起啊，我以为这么久的照顾，我理应去优先保护你，可是我忽视了，朋友是互相的，不管是什么都应该一起面对的，你的照顾我无以为报，但是今后，我会珍惜我的命的，因为，如果我死了。”
第一次这么轻松，你终于释然了。
身下的女孩紫色眸子里的雾气散了，清透的眼眸里映着歌姬的倒影，莉莉娅伸手，环住歌姬的脖颈，将她拽了下来。
歌姬一时没反应砸到了你身上，“嘶”，这声痛呼让歌姬反射性想要爬起来，
她刚想起来，背上的胳膊力道很重，被紧紧抱住了。
歌姬耳边传来你的呼吸，轻飘飘的洒在她耳边，声音很轻，很温柔，莉莉娅的脸冰冰凉凉的，蹭过她的颈窝。
莉莉娅，在撒娇么？歌姬有些不可置信。
“歌姬，下次，打不过我们就逃走好吗？我们下一次的任务，我保证我们会一起面对。”
这句承诺很轻，也很重，歌姬僵着的身体放松下来，任由你抱着。
淡淡的香气伴着莉莉娅的呼吸，她一直都很好奇莉莉娅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到底是什么香水喷洒上去的，为什么一闻就会放松下来，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远处的冥冥在看到歌姬跟痴汉一样快把头伸莉莉娅衣服里了，终于没忍住走了过去。
旁边传来脚步声，歌姬一抬头，就看见冥冥挑眉戏谑地看向她。
歌姬连忙爬起来，顺便把摊地上的你提起来。
这俩小丫头怎么都眼眶红红的？冥冥对一年级的这两位学妹一直都很关心，当然jk们的私事她不适合插足，但是吧。
“现在貌似是上课时间吧？”
歌姬抬手指指时间，眼神突然变得严肃。
“你俩结束任务不准备写报告躺地上哭，任务都这么完美的结束了，不开心吗？”
歌姬觉得自己这一年都没这么哭过，现在她有点羞耻，刚才那个毫无形象躺同期身上暴哭的人是她，连忙把旁边的人手拉上跑路。
还不忘跟歌姬挥挥手，“我们这就去不报告，冥冥姐我俩先走了拜拜!”
冥冥抱臂，看着远处消失的人影。
“还真是活力满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