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乌巢之谋

    建安五年秋，袁绍军官渡，连营数十里。

    曹操立营和袁绍对峙，数战不利。

    九月，曹操主动出击，被袁绍军击败，退守营垒。

    袁绍久攻不下，构筑楼橹，堆土如山。

    他派遣弓箭手居高临下，镇压曹军营垒，每天尽情地嘲讽曹操。

    曹操大怒，推出霹雳车。

    在阵阵如雷的嗡隆声中，巨石接连砸毁袁绍军的楼橹。

    袁绍收敛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蔫了。

    双方僵持一段时间。

    袁绍开拓思路，挖掘地道。

    他派遣精兵，潜入曹营。

    结果遭受致命打击。

    曹操大刀阔斧，在营内掘长堑。

    袁绍军的地道，全都暴露在阳光下。

    三百精兵袁兵，无一生还。

    曹袁斗智斗勇，谁都奈何不了谁。

    没过多久，曹军钱粮不济。

    后续的补给跟不上。

    将士疲乏，士气大跌。

    曹操召集众将巡营，正好碰到运粮的劳役。

    劳役筋疲力竭，几乎栽倒在地。

    曹操赶忙搀扶，嘘寒问暖。

    他斩截道：“我会在十五天内战胜袁绍，不会让你们再这么辛劳。”

    曹军士气大涨，斗志昂扬。

    刚回帅帐，曹操便后悔自己说大话。

    他悄悄写信给荀彧，想退守许都。

    荀彧回信，坚决反对此举：

    “先退者势屈也。”

    “敌人的底细已经清楚，锐气已经枯竭。”

    “局面必将有所变化。”

    曹操继续咬牙坚持。

    袁绍军的邺城守将审配以许攸家人不法，收其妻子。

    许攸没受过这等委屈，怒而背叛袁绍。

    曹操闻讯，跣足相迎道：

    “子远，卿来，吾事济矣！”

    许攸感动不已，觉得投奔曹操有盼头了。

    他和袁绍、曹操都是挚交亲朋，在袁绍营中又以第一谋士自称，非常熟悉袁绍军的兵力部署。

    二人分主宾入座，曹操亲自为许攸奉茶。

    许攸浅呷一口，志骄气满道：

    “今袁氏军盛，孟德决定如何应对？”

    曹操目光沉定，毅声道：

    “我军兵粮还能坚持半年，我耗死袁本初。”

    许攸感觉受到侮辱，大喝道：

    “孟德不想着如何攻破袁氏，而是琢磨怎么哄骗许某吗？”

    曹操羞愧地垂下视线，喟然长叹道：

    “我军粮食只能坚持月余，为之奈何？”

    许攸一捋长髯，心满意足道：

    “袁绍有辎重有万余乘，屯在乌巢。”

    “屯军无严备，只要孟德以轻兵袭之，必能取胜。”

    “袁绍兵多，没了军粮，如何跟孟德斗？”

    曹操大喜过望，重重地嘉奖许攸。待安顿好他，曹操连夜召开军议。

    群英荟萃。

    军帐中紧张的氛围，弥漫至每一个角落。

    “我看许攸很可能是诈降，是为了引诱我军出战，绝不能轻信。”曹洪怀疑道。

    曹操也曾怀疑过，但没有在许攸的表现中窥探出任何端倪。

    他没办法进行判断。

    “文和，你怎么看？”曹操肃然的目光，落在贾诩身上。

    “公明胜绍，勇胜绍，用人胜绍，决机胜绍。”

    “有此四胜而半年不能取胜，是曹公想顾及周全。”

    “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万全之事？”

    “曹公要明白，抓住机会是决胜的关键。”

    贾诩说得很委婉，却又足够清晰。

    许攸的“乌巢之谋”，便是曹军的机会。

    曹操又看向荀攸，后者点头致敬。

    于是曹操乃留曹洪守营寨，自将步骑五千人夜往乌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