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唱一和
不过这个属于玛禄想多了,嫔位哪有这么好得。两个人用完饭,白夏又呈了漱口用的清淡茶水给帝妃二人,康熙见状干脆让梁九功帮着自己洗漱沐浴,换个常服,今天就不走了。
本来他还想着看过玛禄就去别的妃子那里,毕竟上次乾清宫的那次真的给康熙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饶是玛禄把所有罪责揽了过去,但他还是觉得有点膈应。
万一等会儿她又馋朕,朕可怎么办呢?朕拒绝也不太好吧,孕妇又不能伤心。
没想到这一进来,这屋子怎么看怎么合眼,这美人怎么看怎么可心,这饭菜怎么吃怎么高兴。他又改了念头,觉得算了,今天很累了还是不挪动了,留在永和宫也是给玛禄做脸。
完全不顾梁九功苦哈哈的脸——今天皇上本来召幸了张庶妃的,现在他又要做这个丑人去和人家说。不过梁九功很快就放下心理负担,拿着皇上的衣服去伺候皇上沐浴了。
这通知张庶妃的活还是交给魏珠这个小年轻吧!皇上跟前可离不开自己。什么叫让乌雅贵人伺候?浴室里湿滑,摔了磕了谁担得起这罪过呢。
玛禄见康熙去沐浴了,悄悄去扑了点粉才琢磨着写两个字打发时间。等康熙出来,便看见她站在书案前皱眉思索的样子。康熙并不让人打扰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一看,上头写着两联诗句,颇有意趣。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爱妃怎么做了如此寂寞凄怆之语?”
玛禄听到康熙的声音,微微一惊,手中的笔差点滑落。她转过身来,看到康熙已经沐浴完毕,头发还带点湿气,正站在她身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写的诗句。
“皇上,奴婢只是随意写写,打发时间而已。”玛禄摇了摇头。
康熙直接拿起那副字,赞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你的字又进步了,更有几分流风回雪之飘逸。这诗也好,只是太过悲凉,你正是鲜花着锦的好年纪,不适合你。”
她知道自己的诗句可能让康熙误会了。她连忙解释道:“皇上,奴婢真的只是一时兴起,随手写来,并无他意。奴婢在宫中一切都好,再者奴婢只是会几笔字,读诗都一知半解的,怎么写得出这样的佳作。”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据说这是一位姓黄的举子写的,奴婢只是在家里听过书铺老板念叨过,不想让皇上挂心了,真是罪过。”
康熙马上就不对劲了,声音都冷了:“你见过这举子?这诗是他写给你的?”
玛禄促狭一笑:“奴婢虽然自认长得貌美如花,但四岁的时候怎么也迷不倒一个能做此缱绻诗句的举人吧?”
“你这妮子真是该打!连朕也戏弄。”康熙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不过,朕倒是好奇,这位黄举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居然记得四岁偶尔听过的诗句,说不定也是个有诗才的,要不学一学?”
玛禄见康熙神色缓和下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还真的能改变人的命运!这首诗的作者黄景仁目前玛禄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人行不行,只知道他年少便有诗名,但一生郁郁不得志,后授县丞,未及补官即在贫病交加中客死他乡。
于是玛禄继续说道:“皇上,这位黄举子奴婢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甚至这诗也是偶然间听到,觉得意境优美,便记了下来。只是这为官和作诗,大概还是不一样的?”
康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轻轻点头,表示认同玛禄的话。“爱妃所言极是,为官之道,在于经世致用,庇护一方百姓。而作诗则更多是畅噫抒怀。这人若真有才学,朕自然不会埋没,但也要看他是否适合官场。”
她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皇上英明,能辨识人才,这是大清之福。奴婢相信,有皇上的慧眼,黄举子若真有才华,定不会被埋没。”
康熙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摩挲着玛禄的手:“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解。”
玛禄柔声道:“皇上,奴婢虽有幸识得几个字,大多数时候还是在灶台针线之间打转,自然是知道百姓生活不易,更觉皇上勤政为民,只为让天下人得有所养,是多么的辛苦。”
康熙被玛禄的一番话深深触动,他今天才觉得自己捡到宝了。玛禄的貌美和才情已经不是她身上最吸引自己的了。玛禄不仅有着宫中女子少有的见识,更深知民生疾苦,还懂得自己的抱负!。
他眼中流露出赞赏和感慨,紧紧搂住玛禄,爱妃也不叫了。
“玛禄。。。玛禄。。。你懂朕!”康熙此刻只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
玛禄感受到康熙身上的温度,心中才松了口气。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选了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地方官,那她真的是对不起好多人了!
她像安抚孩子一样慢慢抚摸着康熙的背,继续说道:“皇上过誉了,奴婢只是说出了心里的话。皇上的圣明和勤政,天下人有目共睹。奴婢能在这深宫之中,得遇明君,才是三生有幸。”
窗边月光如绸,披洒在帝妃二人的肩头,为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柔和朦胧。
“玛禄,朕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保持这份纯真和善良。”康熙的语气坚定,仿佛在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不要变,就一直这样。”他的话语中流露出对此刻时光的留恋,希望这份宁静能够成为永恒。
玛禄靠在康熙皇帝的肩膀上,仰头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依赖。她轻声道:“奴婢定会铭记皇上的恩情,尽心尽力侍奉皇上,不负皇上的厚望。”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康熙便拿起那张写着风露立中宵诗句的纸,手指轻轻一动便将其给撕掉了。他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笔走龙蛇,御笔亲书了一副“试比群芳真皎洁,冰心一片晓风开”的字送给玛禄。
他刚好和玛禄想法一样,觉得这室内还是缺了幅字。这诗还是他自己作的呢!原来是吟咏玉兰的清新脱俗,今天的事情让他觉得,拿来形容玛禄这样的女子最为合适。不过他并没有和玛禄说,只看着玛禄欢欢喜喜让白芙把这字拿去如意馆裱好了挂上。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在白夏的委婉提醒下准备睡了。白夏可不管什么酸啊甜的诗,她只觉得自己家主子怀着孕呢,皇上为什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每次叭叭和主子聊个没完?
没看到自己主子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