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人
“阿娘,阿娘……”
浣如歌一踏进百草堂大门,一路小跑,边跑边喊。可是任凭浣如歌怎么叫,萧元苒都没有出现浣如歌面前。她站在百草堂大院的正中央,看着空荡荡的百草园大院,已然失去了昔日的生气。她继续呼唤着萧元苒,依然没有人回应她。百草堂大院安静得可怕。
“奇怪了,阿娘呢?葵姐姐明明跟我说,阿娘在百草堂,怎么我喊了这么久都没见她出来?要是平时阿娘一听到我的声音,就会立刻出现抚摸我的脸。”
“难不成葵姐姐骗我……!不,不可能的,要是阿娘有什么事情?葵姐姐怎么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可是为什么连折大叔也不在?是都出去采药还是阿娘的毒还没解……?”
浣如歌面找不到萧元苒,害怕又担忧的胡思乱想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就算阿娘的毒还没解开,我这不还有雪灵芝吗?
浣如歌抚了抚胸口的雪灵芝,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
“如果毒还没有解开,那阿娘一定在她自己的房间,我再去找找,看看是不是这样子。一定要快,这么多天了,如果不快点,阿娘肯定挺不住。”
浣如歌想了一下,立刻提起裙角跑向长廊。她穿过长长的长廊,越过芬芳的百草苗圃,进入芳草亭。
“蹦……”
一声巨响从浣如歌身后传来,浣如歌停下了脚步,她转身朝百草苗圃走去,嘴里不停的呼唤萧元苒。
“阿娘!是你吗?”
浣如歌以为,萧元苒在百草苗圃照顾药灵妖灵兽灵时,毒发晕倒的声音。她不安的呼唤着,寻视着萧元苒的身影。
浣如歌身后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陌生的少年看起来呆呆的,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他背对着浣如歌,对着自己身体瞅了瞅,摸了摸。
“阿娘,浣儿回来了……!”
浣如歌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她以为是萧元苒,开心的喊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喊声,也引起身后陌生少年的注意,陌生少年转身,浣如歌也跟着转身,没想到转身的同时,浣如歌撞上了少年,踉跄地往后翻。
陌生少年见状,立刻伸手拉住浣如歌的白皙的小手,往前一扯,顺势搂住了浣如歌的细腰,华丽的转了个弯。
印入浣如歌眼中的,是一副陌生少年的脸庞。他眼神清澈,单纯无辜,长得十分高瘦。他束起长发,干净爽朗,衣着简朴,白纱白衣,看起来一副清新脱俗,未经人事的模样。
“小……心……!”
陌生少年用青涩的嗓音,说着结结巴巴的语言。
“你是谁……?我的阿娘呢?”
浣如歌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庞,异常震惊,她只记得在她离家之前,家里只有涂山焱跟折翼大叔两个男的。怎么这会家里多出了一名陌生人。她不解地朝少年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
陌生少年被浣如歌这么一问,心里更害怕了,他也觉得这不是他的家,他更忘记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有点熟悉有点陌生,眼前的女子声音也很熟悉,但是他就是说不上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谁……?在我家苗圃做什么?看你长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说话怎么结结巴巴?你不会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故意装的吧!”
浣如歌警惕地质问着陌生少年。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陌生少年语无伦次地说着。
“你说什么?你是失忆了?还是在伪装自己,获得我的信任?”
浣如歌围着陌生少年转圈,细细的打量着。
“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这个地方,让我感觉熟悉,你让我感觉很安全?你身上还有她的味道……?”
陌生少年被逼无奈,语出惊人。可见他的学习能力有多强。
“熟悉?安全?她的味道?谁的味道?我身上有味道吗?”
“我身上有味道?没有啊!我怎么闻不出来?”
浣如歌撸起衣袖嗅了嗅。
“嗯!有,有她的味道……!”
陌生少年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什么味道?是没洗澡的汗臭味吗?
“不,不是,不是臭味,是香味……!”
“香味……?”
浣如歌尴尬羞红了脸,第一次有人夸她没洗澡还香。在赤峰深渊找了三天三夜,没有洗澡,浑身是伤,为了赶回来,路上只是简单的换了一件衣服。估计只有涂山焱不嫌弃她。
“嗯……!”
陌生少年还是很肯定的回了浣如歌的话。
“难道是阿娘,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捡了人回来?我的阿娘……究竟去哪了……?”
“捡人……?捡什么人?阿娘……是什么?”
“啊……!你没有娘吗?怎么会连阿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刚化形,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
“刚化形……?难道你是妖族的人?”
“对,我是妖,我是妖族的人!你好像不是妖?”
“嗯,我不是妖族的人,我是人族……!”
“人族!我是妖族,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妖族也有好妖,人族也有坏人,这不能以偏概全,一夜落知天下秋。”
“你说的真对……!”
“浣儿……浣儿……你回来了吗?”
萧元苒听到了浣如歌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了过来。她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呼唤着浣如歌的名字。
“浣儿……浣儿……你在哪……?快过来阿娘这里?”
“阿娘……浣儿在这里……!”
浣如歌转头看见萧元苒出现在芳草亭,连滚带爬地扑腾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萧元苒的小蛮腰。
“浣儿,你回来就好,阿娘,醒来就没找到你!你可知道阿娘有多担心你?”
“阿娘,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
浣如歌哽咽着抽泣着,一股凉意涌上心头,豆大的泪珠,齐刷刷的从她的眼睛流出来。
“我的浣儿,你回来了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