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祭神（4）
这一台戏，鹿也自然是策划了很久了。
祭神广场本就位于武魂城的最东面，祭坛又设置在祭神广场的尽头处，背靠高山，三面都被广场包围，祭坛上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广场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倘若在这座背靠的“山”上动手脚，却是很难被发现的。
由于站在高处，没人看得见鹿也身上的金光之中还闪烁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红光，这红光练成一条细细的丝线，将她和藏在山后方的千仞雪相连接。
这是新武魂殿一名武魂是木偶的魂师的魂技，名曰“提线木偶”。用这个魂技将两个人相连，能够让一个人的行动与另一个人完全相同，就连身上散发的气息和释放的技能都一模一样，依靠这个技能，千仞雪在背后操控，才能让鹿也用出这武魂真身般的六翼天使形象，还有千仞雪的天使领域。
世人都爱以貌取人，秽魄和黑雾本身就是不祥的黑色，很容易给人不好的印象，但是借用千仞雪的天使武魂，却能散发出天使的神圣气息，营造出一种神女的氛围。
至于如何藏身在轿中不被武魂殿的人发现，就要归功于鹿也的第八魂技了。
【第八魂环：品质？？来源？？】
【第八魂技：雾遁。化作一团黑雾遁逃空中，可以随意改变大小和形状。化雾期间不受任何物理与法术攻击影响，也不能使用技能。
被动：使用该技能后，所有技能的冷却时间和吟唱时间减少90。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轿中、出入教皇殿来去自如，都是靠着第八魂技雾遁进行，事先她还找到了一名食物系魂师帮忙。这名食物系魂师的武魂奇特至极，竟然是会发光的磷虾，虽然作为一名辅助，他的魂技效果丝毫不亚于奥斯卡，但缺点就是吃下他做出来的大盘鲜虾刺身的人武魂都会奇妙地发光，并且是能亮瞎人的狗眼的那种白光。
鹿也带走了他生产的一盘磷虾，藏身于轿中来到祭神广场的时候往嘴里塞了一只，入口即化且效果拔群。不光是秽魄发光，她的黑雾全都变成了白雾，化雾在祭坛上装神弄鬼的时候整个人都闪闪发光，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有人在拾取花瓣的时候抬头，自然认出那祭坛上的身影：“是圣女。”
“圣女回来了！”
顷刻间，祭神广场上的呼声甚至比祭神仪式开始之前还要高，住在武魂城外城的平民们更是激动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木雕像，大喊着圣女的名字。
咚的一声，比比东手中的权杖重重顿地。
顿时，一股无形的波浪席卷了整片祭神广场，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喧嚷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比比东抬眸看向祭台上方的影子，朱唇轻启：“千仞鹿。”
鹿也与比比东遥遥对视，眸光深沉又宁静：“好久不见，比比东。”
她将手中火炬扔下，背后的祭坛大火熊熊，在身后如兽影般扑腾。“四年前我曾缺席了一场祭神仪式，今日终于补上，教皇冕下，是否还满意？”
比比东神色不变：“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了。”
“是吾主召唤我来此，何来作对一说？”鹿也叹息着，好似一朵盛世无辜白莲花，“我只相应神的指引，无意与你争夺什么，你何必苦苦相逼。”
祭神广场上的民众：“？”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倒是先前被张三“提点”过的部分人，忽然之间想到了张三的话，对比着比比东和鹿也两人的对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低声交谈，把自己从张三那里听来的话一一复述给了周围的人。
不多时，这个“教皇与圣女不和”的传言就这样传开了。
这其实是比比东最不想看见的结果。虽然她担任教皇多年，武魂殿中也有她的一批信徒和追随者，但她的影响力毕竟不能与武魂城数百年的信仰相比。而当初为了让其他人信服这个能够帮助她改变未来的女婴，比比东谎称她是神赐之子，在武魂城的人眼中，圣女就是神明的代言词。
再加上鹿也头几年在武魂城建立的声望，她在普通人和一些魂师眼中的地位甚至比她这个教皇还要高。
比比东太过相信那个从未谋面的邪神，听从祂的指示，放任了鹿也做任何事，才导致今日的局面。纵使是神也无法想到，微小的蝼蚁亦有弑神之力。
就在这时，台下的人群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圣女乃天命所归，我等愿誓死追随圣女！”
第一句呼喊在静谧的人群中显得太过突兀，然而还没等武魂殿锁定这个人的位置，人群另一处就又有人响应：“圣女乃天命所归，我等愿誓死追随圣女！”
人堆里不断有人回应，破窗效应之下，不光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新武魂殿魂师、暗中加入了新武魂殿的宗门，甚至是普通的武魂殿魂师和生活中武魂城外城的平民，都一同呼喝呐喊起来，一时之间，声震整个武魂城。
哪怕是最瓜怂的李朴，都被这情绪感染，忍不住偷偷喊了两声“追随圣女”。
长老殿终于按捺不住，几个封号斗罗身上都放出威压，就要暴力镇压群众。然而鹿也这一方早就防着这些封号斗罗，一早就藏在武魂城外的毒斗罗、骨斗罗、剑斗罗，再加上星罗帝国带来的两名封号斗罗，瞬间全都出现在了广场上，与长老殿对峙。
“各位，且先听我一言。”
就在这时，千仞雪终于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用着雪清河的脸，依旧是那副温和又平易近人的笑容，看向比比东：“今日武魂城的盛况，实在令人大开眼界。武魂殿与两大帝国合作多年，今日有幸得见神明，我也同样倍感荣幸。我身为帝国太子，在这里代表天斗帝国，愿意与武魂殿圣女共结百年之好。”
愿意交好的是武魂殿圣女，不是武魂殿，言下之意，就是说天斗帝国要支持圣女了。
戴沐白和朱竹清也站了起来：“星罗帝国也是一样。”
刺豚斗罗望着千仞雪的身影一阵失神，比比东却十分冷静，淡然地看向千仞雪：“你并未中毒。”
千仞雪不语。
她紧紧地盯着比比东，嘴角含笑，但眸中却不见半分笑意，只是在观察着比比东的反应。此时，她无比渴望比比东会有所流露，不论是愤怒也好，失望也罢，即便是痛苦的负面情绪，也能说明鹿也对她说过的话是错误的。
然而没有。比比东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已经将目光重新转回到了鹿也的身上。
“你能走到今天，的确令人刮目相看。”她轻轻抬起了权杖，“可惜，我与你终究不同道。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中不过是无用功。”
鹿也眉头一蹙。
随着比比东的抬手，顷刻之间，整片武魂城骤然地动山摇，周遭的人群也一并被惊惶失措的尖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