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狼狈为奸
夜晚。美国远东贸易有限公司东州办事处办公室。
洛佩斯与麦康纳对坐着，喝着咖啡，正在等待东州合作伙伴、古玩商秦大有。
麦康纳看着一脸阴沉的洛佩斯，敛色屏气地说道：“老板，今天我们走访了东州这么多家佛教寺院，拜访请教了这么多位得道高僧和佛学专家，结果……”
麦康纳伸手端起咖啡，偷偷地瞄了洛佩斯一眼，见洛佩斯铁青着脸不说话，接着泄气地说道：“看来这第二条路，是走不通了。”
洛佩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咖啡，闷声问道：“上海总部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我刚刚问过，总部那边仍然没有新的进展”，麦康纳急忙放下咖啡，正色回答道。
洛佩斯用英语狠狠地骂了一句，缓了缓，又用疑惑地口气说道：“我们总部十一位顶级专家，集体研究这么一幅小小的《古佛图》都十一天了，却还是毫无进展，不应该啊！麦康纳，我们是不是遗漏或者忽略了什么东西？”
麦康纳不敢随便应答，沉思良久，壮着胆子地问道：“老板，的确是不正常。不过，我还是要再问问，这幅金农《古佛图》真的隐藏着古佛宝藏线索吗？”
洛佩斯这次没有动怒，只是点点头，说道：“麦康纳，你也知道，我们洛佩斯家族祖孙三代都在中国经营收购古玩文物，远东贸易的核心业务也是买卖中国艺术品与古玩古董。”
“当年一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谚语——古佛见天日，宝藏现真容，让我爷爷大半辈子都呆在中国，痴迷于收集各种材质佛像，尝试破解谚语找到宝藏。但直到临终前才参悟证实，金农《古佛图》就是解开古佛宝藏秘密的钥匙。”
“那你爷爷，就没提示《古佛图》这把钥匙怎么去打开古佛宝藏？”，麦康纳小声询问道。
洛佩斯摇摇头，说道：“我爷爷当年也曾专程跑到烟台博物馆、天津博物馆，长时间观摩金农《古佛图》，终究一无所得。不过，他仍然坚信，一旦再有金农《古佛图》现世，古佛宝藏很快会随之露出真容。”
洛佩斯唏嘘一阵后，转头盯着麦康纳，问道：“秦大有，什么时候到？”
麦康纳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答道：“老板，离秦大有约好的见面时间，还有10分钟。”
“咳！”，洛佩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麦康纳，看来等下我们要好好谋划下，怎么去走第三条路了。”
“老板，这个叫秦大有的中国人，靠得住吗？”，麦康纳轻声问道。
“靠得住，靠不住，都得用啊”，洛佩斯感叹道：“这个秦大有是东州古玩行有名的地头蛇，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人也很狡猾。上次，我委托他用500万元购买《古佛图》，结果他居然只出50万元向人家求购。”
“啊！”，麦康纳惊呼一声，疑惑不解地问道：“老板，既然这个秦大有如此奸诈，我们为什么还要跟他长期合作？”
洛佩斯露出神秘又得意的微笑，说道：“他秦大有能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出土文物货源，我们能为他秦大有提供快捷高效的销售渠道。大家彼此利用，合作共赢嘛。”
麦康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老板，你要将在东州寻找《古佛图》有关秘密线索的任务，交代给秦大有？”
“no，no”，洛佩斯连声否定，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亲自来到了东州，何必将如此机密的事情交给外人呢！我们现在只是需要他的情报。当然，如果我们不方便出面的时候，我也会好好利用利用他的。”
“老板，英明！”，麦康纳不失时机地拍了洛佩斯一记马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门外响起了保镖报告的声音：“洛佩斯先生，秦大有先生到了。”
“进来吧”，洛佩斯扯着嗓子，朝门外大声喊道。
“哎呀呀，洛佩斯先生大驾光临东州，怎么也不提前通知秦某人一声，不够意思，不够意思啊！”，秦大有一通寒暄后，径自一屁股坐到麦康纳身边。
麦康纳侧头瞄了秦大有一眼，只见秦大有一头黑发油光水滑，脖颈挂着大金链子，双手戴着大金戒指，典型的一副暴发户模样，顿时心生厌恶之感。
洛佩斯倒是一脸笑容，和颜悦色地说道：“秦老板，我们也是刚刚到达东州。这不，赶紧向你报到来了吗？”
秦大有呵呵一笑，拱了拱手，一副江湖做派，敷衍道：“岂敢，岂敢！洛佩斯先生，此次抵达东州，有何吩咐，尽管开口，秦某人定当竭尽所能，以效犬马之劳。”
“秦老板，最近可有出土好货？”，洛佩斯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最近，外面风声有点紧，那边的弟兄们不敢顶风下地。不过，洛佩斯先生，请你放心，如果一旦有货，秦某人必定第一个通知你”，秦大有解释着，信誓旦旦地保证。
“好好，痛快”，洛佩斯赞了一声，接着说道：“上次，秦老板帮忙拍下《古佛图》，洛佩斯十分的感谢！不过，因为研究的需要，我们还想进一步详细了解下这幅《古佛图》的来龙去脉。希望秦老板，你能再给我们详细说说。”
秦大有听了，心忖这帮洋鬼子真是忒麻烦了，这不前几天颠来倒去的，刚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说过一遍吗？我也就是帮忙后拿了你们一点手续费，还真是没完没了！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说道：“好的，好的。这幅《古佛图》是大雅斋罗青阳上拍的，据说他是捡漏得到《古佛图》，至于怎么捡的漏，他不肯说，我也不清楚。”
麦康纳歪着脑袋，插话问道：“这幅《古佛图》捡漏时和上拍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吗？我的意思，比如都是没装裱、没镜框的吗？”
秦大有想了想，回话道：“我听儿子秦朗说，他们同学聚会闲聊时，罗青阳好像说过，这幅《古佛图》他捡漏时和上拍时是一模一样的，应该没有什么镜框之类东西。”
洛佩斯紧蹙眉头，问道：“从捡漏到交给东州汇昌拍卖公司这段时间，这幅《古佛图》确定是一直都在罗青阳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