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空洞的人偶，我也是第一次
肯恩思考着重要的问题。
他好像看到，维多丽雅，穿着的似乎是某种金属材质的盔甲。
但这个样式……
难不成，那个公主一直随身带着那样的衣服。
还是说，她一直穿着那样的衣服？
意识渐渐沉睡。
之前维多丽雅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好像确实没有那么软。
原来是她的衣服里面套着盔甲啊。
维多丽雅将被子叠好放过来，她在这种细节的地方似乎做的很细心。
因为害怕被欺负吗？
被子上还残存了她身上的味道。
似乎是茉莉花一样的味道，闻起来并不是太浓，也不是太淡。
……
一墙之隔。
维多丽雅·加西亚。
魅魔血统的公主。
红着脸缩在被子中。
自己当时和他一直隔着一张被子。
所以他应该没有见到什么。
可恶，自己的能力对那个家伙，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明明就连……
太气人了。
果然，自己的能力还是要谨慎用啊……
维多丽雅想起了什么，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钻入被子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其实还是个好人。
他对恶魔没有什么偏见。
恶魔，本来都是天生喜欢混乱。
毕竟，只有混乱的情况下，恶魔的能力才最好发挥出来。
无尽深渊中的恶魔，甚至会主动成为邪神的信徒。
但她并不是真正的恶魔。
魅魔的血统，只占她的四分之一。
但有些人，只能看到那四分之一。
她的眼前浮现出那漆黑的房间。
那是牢笼。
摇曳的灯火，时短时长。
牢笼的大门，如刀片般锋利。
‘如果自己受不了的话，能从上面终结自己的生命……’
临房的死囚曾如此说道。
‘被关在这里，是想看到你主动求死。’
鞭打。
嘲讽。
无法融入。
那个男人。
对恶魔，没有偏见吗？
对恶魔。
明明应该抓着头发，剥掉皮肤，拔掉指甲。
泡入盐水。
或是严刑拷打，只为了发泄自己的恨意。
维多丽雅的眼眸缓缓睁开。
那绿色的眼眸一片浑浊，那是没有任何灵光的色彩。
如同乖巧的人偶娃娃一样。
只要是满足对方的想法，那便会让他们放弃对自己的惩罚。
惩罚……
那个坏男人也在惩罚自己呢。
太讨厌了，那是个坏人。
太坏了。
不过却没有恶心感。
没有痛恨和疼痛。
也许是因为，在那个男人那里，自己是真的有错误呢。
嗯呜……
维多丽雅目光失落起来。
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人偶娃娃。
如果肯恩在这里，肯定会这样评价她。
从外表看来。
她的内部没有任何灵魂。
逆来顺受。
这样的人，甚至让肯恩失去欺负她的想法，反而会对她感觉到怜爱。
不像是面对肯恩，因为对他产生好感，从而莫名产生其他感觉。
面对人偶娃娃。
人们只会可惜其美好的外表，与冰冷空洞的灵魂。
这是演技吗？
也许是演技。
也许有些部分，并不是演技。
维多丽雅的眼中映出数道面孔。
人偶的眼眸活了起来。
两道泪痕缓缓滑下。
肯恩·瑟维斯，对那个男人，她确实犯了错误。
那她，在他们那里有什么错误呢？
祖父，爷爷。
……
起床。
洗漱。
简单的一天。
肯恩一直怀疑自己有茱莉亚后遗症。
虽然和那个女人只接触了几天，但是有一个无微不至的人帮助，实在是太舒适了。
怪不得那些贵族那么容易堕落。
天空蒙蒙亮。
月亮依旧挂在天空上。
在普通的农家小院一样的院子里。
朱莉安娜。
那个谜一样的女人。
她的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睡衣，衣服很宽松，腰上还绑着带子。
她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壶酒。
几盏酒杯。
她看着月亮，自饮自酌。
她一直在这里吗？
“早上好。”
似乎是注意到了肯恩的靠近。
朱莉安娜端着酒杯，看向肯恩。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声音也软绵绵的，似乎是有些醉了。
看来是真的从这边喝了一晚上酒啊……
“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吗？”
“嗯，我讨厌睡觉，我不喜欢梦。”
朱莉安娜又将在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她看向肯恩，开口问道：“要来喝一杯吗？”
她似乎是想到的什么，自嘲的笑笑，开口说道：“也是，你好像不喝酒。”
肯恩走上前来，坐到朱莉安娜的对面。
他缓缓开口道：“对术士来说，喝酒这种刺激性的事情会影响到自己的判断能力。”
他端起那对面的酒杯端详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杯子呢。
并没有奢华的感觉。
朱莉安娜在破旧的木桌上摆了五个杯子。
四个杯子，都是普通的小碗。
第五个杯子，也是在肯恩眼前这个杯子，是半透明的，似乎像是玻璃做成，它比其他杯子高了许多，上面还雕刻着复杂的花纹。
而在肯恩将手放在上面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这杯子如同人的肌肤般柔嫩。
是的，柔嫩。
这杯子摸起来很冰冷，但并不刺骨，就像是抚摸艾米的手掌一样。
朱莉安娜饶有兴趣的看着肯恩，她没有在意肯恩抚摸那个酒杯的动作，她醉醺醺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喝酒？”
“能喝，但不能喝多。”
“那多没意思。”
说话之间，朱莉安娜又饮下一杯酒。
她黑色的瞳孔倒映出肯恩的面孔。
“喝酒本来就是为了喝醉，不喝醉，还喝酒有什么意思。”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依赖性吧。”
“依赖性是建立在心理上的，正是因为喝了酒后那感觉，可以将心里美好的舒适映射出来，才能……呃，好像喝多了，我说这些做什么。”
朱莉安娜拍拍自己的脸，这女人原本很硬气的俏脸，此时红彤彤的，醉了酒的她，反而多了一些女人的味道。
五个人的酒场。
五个杯子。
只有一个人坐着。
肯恩想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微笑着开口道：“那我也跟着醉一次吧。”
眼前的女人，似乎是有故事的女人。
让伤心的女人在孤独中自饮自酌，也太不是男人了。
“第一次喝酒？”
“第一次。”
“哈啊。”朱莉安娜醉醺醺的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和人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