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实在太狂
李淡自信满满地说道:“岂敢欺骗陛下?”
在场诸人皆露出惊异之色。事实上,现在大家最头疼的,也正是测毒环节。
如果真有一种方法可以轻松检测出中毒者,就能让那些中毒前期的人也无所遁形。治毒的效果必然会大幅度提升。
女皇道:“可惜,京城之中尚未发现中毒者,否则便可尽快试验。”
李淡道:“清河守军副将路宽,身中巫毒。飞舟到河阳时,正好他也在。路宽自愿来京,为陛下演示测毒之法,现在他被吕阳大人带去了影衣卫统领府。”
“太好了!”女皇道,“快宣,朕今天就要亲眼看看李卿的测毒之法灵不灵!”
闻言,女皇身边其中一人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温良微微一笑,说道:“对了,清河郡守的书信中曾提到,李淡认为巫毒之患的传播,呈现出传销式的金字塔结构。当时我们都不太理解其中的深意。今日就让李淡来为大家解解惑吧!”
女皇道:“李卿,何为传销,何为金字塔?请细细讲来!”
李淡道:“陛下,可否借纸笔一用,这样讲起来会更直观一些。”
女皇没有说话,抬手一挥。
李淡便见面前的空间中,悬浮起一道半透明的屏障,仿佛是一道竖悬着的平静水面,十分奇妙。
“用手指在上面书写,用手掌即可擦除。”女皇平静地说道。
李淡暗自惊叹,造化境,当真超凡脱俗,恐怖如斯!
他在最上面画了个圆圈,圈中写下个“一”字,说道:“假设这就是巫毒制造者。”
接着,又在“一”下面画了两个圆圈,圈中皆写上“二”字。并把两个“二”分别与“一”用线连起来。
“二”下面又画上四个圆圈,写上“三”字。并与“二”用线连起来。
依此类推,写了五层。
李淡指着图示解释道:“一将巫毒传播给两个二,两个二又各传播了两个三,这样一层一层传下去,越往下,人越多。整个图案的形状类似一个‘金’字,故称金字塔。
假设现在最多传了五层,那么第五层的人被气海中的黑洞源源不断地吸走修为,修为只会不断减少。
第五层被吸走的修为,会贡献给第四层。第四层又贡献给第三层。由于第四层的人修为有进有出,所以可能会维持平衡。
由于第三层的下线比较多,收入大于支出,所以他们的修为可能会不断增长。
越接近金字塔顶端,修为的收入就越高,自动增长的速度就越快。”
在场之人从未听说过这种模式,听他这么一讲,不禁大为惊讶。
唐仁杰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第五层的人如果知道这种金字塔模式的奥秘,他就会想方设法把巫毒往下传。这样,他就可以不用修炼,也能得到修为了?”
“没错!”李淡点头道,“唐先生所言极是!所以,一旦身处这个金字塔中,每个人无需他人指使,就具有极强的动力自动去传播巫毒。”
“太可怕了,不可思议!”唐仁杰点头道。
温良道:“若真如你所说,那这个巫毒制造者的目的就不言自明了。他是用这种方式,吸取别人的修为以达到快速修炼的目的。这是典型的邪修!”
女皇道:“此人藏于暗中,心怀不轨。必须彻查,将这个祸国殃民损人利己的家伙找出来!”
赵国甫不以为然地说道:“李淡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毕竟只是他的猜测,并无实证。事实真相如何,还有待调查。陛下不必过于担心!”
李淡道:“我的猜测并非没有根据。河阳县的两名青楼女子,其本人从未修炼,却无端拥有了炼气后期的修为。说明她们的修为在自动增长。以她们的实力,绝对不可能自己制造巫毒,说明是有人传给了她们。”
温良感慨道:“就凭这两种迹象,便推导出了如此复杂的金字塔结构,可见李淡才思敏捷,思维缜密,世所罕见啦。假以时日,必成国家栋梁之材!”
赵国甫不以为然地说道:“自古以来,但凡大才,皆出自名门。受到家学渊源的熏陶和传承,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飞得更高。从未听说有寒门子弟出人头地者。
就算这次李淡所说的全都对,可是他的骨子里毕竟是缺了一些东西,终究不可能有太大的建树!我劝温相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李淡突然一反刚才谦卑恭谨之态,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大胆,陛下面前,竟敢如此轻狂?”赵国甫厉声斥责道。
李淡却是肆无忌惮地说道:“门阀世家子弟,也不乏庸碌无能之辈,寒门贫穷之人,未必没有经天纬地之才。
自古大才出自门阀世家不假,可是究其原因,乃是因为进入书院门槛太高,平民子弟根本就没有机会。
这次若不是河阳县学书院特招,我李淡现在还在锻工坊以打铁为生,不出意外,这辈子都将埋没于斯。
可是现在,整个河阳谁不知道,书院出了一个炼剑天才,修行天才,炼丹天才,文学天才。
对了,贾大人还说,我是破案天才!河阳县黑石山惊天一案,就是我亲自侦破的。”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就算被别人夸为天才,也当谦虚。哪有如此狂妄大言不惭,拍着胸脯自称天才的道理?
而且在陛下面前,竟然不知道收敛锋芒。你再天才,难道比陛下还天才?
狂,实在是太狂了!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效果,赵国甫冷冷一笑,没有再说话。
江怀古表情古怪,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现场鸦雀无声,似乎都在等女皇的反应。
谁知,李淡竟然还不收敛,继续说道:“平民子弟若无官员推荐,就进不了书院,就算是天纵奇才,也只能埋没。
不仅如此,就算进了书院,高额的费用,也难以承担。要不是我有点文学天赋,写了一本《西行记》赚了些钱,恐怕早就无法支撑书院的开销而自行辍学了。
今天哪有机会面见陛下,又哪有机会站在这里直抒胸臆?”
“放肆!”赵国甫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吼道,“你身为书院弟子,在陛下面前,竟敢对我朝制度不满!”
转身对着女皇的方向拜了一下道:“臣请求陛下立即下旨捉拿此等无法无天,口无遮拦的狂徒,治其冲撞天颜的不敬之罪!”
“待他演示完测毒之后,朕再治他的罪!”女皇的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一丝波澜。
接着,她站起来道:“朕有些累了,先去歇息片刻。尔等可在此等候,亦可就近走走活动一下筋骨。待路宽到了朕再过来。”
“恭送陛下!”
女皇刚走,御书房内响起嗡嗡的议论之声。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带着嘲讽,有的含着同情,有的愤怒,有的担忧,只有江怀古显得异常平静。
李淡若无其事地坐下来,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