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江老先生
“哈哈……”李淡笑道，“任大人以为，真的还会有人来保护你？恐怕某些人现在自顾不暇，巴不得你早点死了吧？
我劝你这两天好好想想，把河阳县以外，凡与本案有关的人全部回忆一遍。到时候痛快招供出来，也可免受些刑罚不是？”
任治剑沉声道：“本官无罪，也没什么可以招供，你不要白费心机想来套我的话了。”
李淡走近他，低声说道：“游魂作证这件事，别人说出来可能确实不会有人信。不过，要是江怀古老先生亲自见到了游魂，并且听取了证词，你猜，他的那些如今已经位高权重的学生，会不会信他这个老师？”
任治剑猛地抬头，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嘴唇微微抖动，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李淡冷冷一笑，起身走出了牢房，隔着牢门说道：“大人，保重！”
走在幽暗的监牢走廊里，身后突然传来任治剑声嘶力竭，崩溃绝望的喊叫：“李淡，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
三天后，县衙后堂一间供县令休息和待客的茶室里，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
清河郡学书院的院长，从职位品级上来说只与郡丞平级，但是江怀古的地位却远不止于此。
他的儿子官至郡守，这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的门生遍布天下，很多甚至在京城颇有地位。
本来京城的国学院也曾请他去坐镇的，但是江怀古自称年事已高，只想留在故地，所以一直待在清河郡城之中。
贾政清亲自为其端茶倒水，显得十分恭敬，哈着腰道：“江老驾临，小小的县衙顿时是蓬荜生辉啊！”
江怀古捋着胡子笑道：“贾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那宝贝孙女在你这儿求学，承蒙你的照顾，老夫也是感激不尽的。”
“应该的，应该的！”贾政清笑道，“江小姐天资聪慧，必成大器。她不嫌小县贫瘠，愿意在这儿待下去，那也是本县的荣幸。”
站在江怀古身边的江心月撇了撇嘴道：“行啦，你们这些大人，每次见面就要互相吹捧一番。”
江怀古和贾政清相视哈哈一笑。
“没想到，河阳县竟然出过这么大的事，老夫听心月讲起，也觉得甚是心惊。
我能理解贾大人的难处，为了那些逝去的冤魂，也为了惩戒为祸百姓的奸恶之人，老夫此行自是义不容辞。
老夫虽然只是个书院院长，管不了朝廷的事，但是来作个见证还是可以的。”
贾政清道：“多谢江老体谅。”
这时，一名衙役进来禀告道：“大人，李淡来了！”
“快请！”贾政清急切地说道。
江怀古坐直身子，眼神中透露出期待。
只见一名身着捕快公服，俊俏硬朗的青年信步踏入门槛，江怀古不由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淡走进屋里，看见江心月朝他使眼色，又看见她身前坐着的白须老者，已然猜出对方的身份，不由地表情微微一凛。
急忙上前拜道：“晚辈李淡，拜见江老先生。”
江怀古微笑着伸手在空中一托。
李淡感觉一股劲力抬起他的手肘，抬头看时，见江怀古满脸慈爱之色，完全没有想象中那种高不可攀的架子。
“早就听说河阳县出了一位旷世奇才，修行，锻剑，炼丹，文学，破案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不凡啊！”江怀古的声音低沉浑厚，充斥着一种无形的魅力。
李淡欠身一拜道：“江老谬赞了，晚辈贱名，实在不足挂齿。”
江心月撅着嘴道：“爷爷，你们又要开始吹捧了。咱们赶紧办正事吧！”
“哈哈哈……”江怀古哈哈一笑，说道，“听说，你会一门玄术，竟然可以让人看到游魂？老夫这次，是专门过来开开眼界的。”
“那晚辈就献丑了！”李淡说着，转身对贾政清道，“贾大人，请让李沐出来吧。”
贾政清点点头，拔出佩剑放在桌上。
李淡先用明目术点亮自己的双眼，看见李沐的游魂从剑中飘出，聚合成形后，方才依次点亮江怀古，贾政清和江心月的双眼。
“奇哉，奇哉！”江怀古赞道。
江心月陡然见到一道半透明的虚影，被吓了一跳，不由地朝爷爷身后缩了缩。
江怀古定了定神，恳切地说道：“这位李沐公子，你的冤情老夫已经知晓了，你可放心，老夫定然竭尽所能，定要为尔等讨回公道。”
李沐跪下拜道：“多谢前辈！”
江怀古叹了口气道：“不，你要谢就谢贾大人，还有这位李淡捕快。要不是他们发现了黑石山的秘密，这件事可能会永远石沉大海。”
李沐又对贾政清和李淡磕头。
贾政清站起来道：“快起来，不必多礼。今天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案情的细节，组织一下语言。明日一早，就要升堂开审！”
……
次日，天刚蒙蒙亮，县衙外面已经来了近二百人，里三层外三层把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衙门前几天早就发出了公告，说明今天有重大案件公审，欢迎百姓前来旁听见证。大家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不过衙门公审这种事并不常见，大多数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
衙门把势造得这么足，一定是有惊天大秘密要曝光出来。年底了反正也没有多少事要忙，免费来听审应该比去茶楼付费听书要带劲得多。
开衙升堂，贾政清高坐堂上，左侧坐着江怀古，右侧坐着县丞。今日特别安排了三名书吏在堂记录，以免有遗漏之处。
堂下，还坐着书院文行远副院长，以及六位资历较深的教习。捕头林芷若，孟和带着一众捕快分列左右。最后才是皂班衙役。
前来观看旁听的百姓，被一排临时放置的栏杆挡在公堂大门口，并有两名衙役专门负责维持秩序。
“带人犯任治剑，郑士元！”
随着贾政清的一声令下，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任治剑，本县县尉，谁不知道？
郑士元，远近闻名的大富豪，虽然没多少人见过，但怎么也听人说过。
原来是审这两个人，难怪阵仗搞得这么大！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现场一片嘈杂。
大门外的衙役赶紧示意众人禁声。
而这时，李淡走了出来，威严地扫视着众人。百姓们露出畏惧之色，都闭口不再言语。
李淡从每个人身边走过，暗中已经施放了明目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