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无中生友
李淡笑道：“当然，不信你瞧着，这则故事很快就要写到了。”
贾政清想了一下，说道：“依你所说，猎户的证词是因为游魂的讲述，但是正常人并不能看见游魂，也很难证明这名猎户就可以看到游魂。
至于山上的骸骨，只能说明这里发生了命案，却不能证明是何人所为。
衙门完全有理由怀疑，是猎户与商人有个人恩怨，而将此事栽赃嫁祸给商人。
而且，猎户是报案的人，也是第一个知道山上埋有骸骨的人，我们甚至可以怀疑，就是他杀的这些人！”
“什么？”李淡微微一惊，还好小青当时没有直接来衙门，要不然结果还真难预料。
“大人，假如商人确实是凶手，难道就没什么办法，能够澄清真相，将他绳之以法了吗？”
“有！”贾政清说道，“等这道游魂修炼成为幽灵，可以现身于人前，让他亲自讲述当年的案情细节。
如果他讲的所有细节，都与衙门调查的情况吻合，铁证如山，这名商人也就无法抵赖了。”
李淡面色凝重地点头道：“弟子明白了，多谢大人解惑。”
贾政清微微一笑，说道：“说到这里，不妨再提醒你一点。你写的这名商人能砍伐树木，杀害民夫，朝廷却多年未知，可见他背后的势力非常庞大。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能确保全面击溃他，就不要轻易出手。否则，可能就像那名猎户一样，公道没有讨回，还可能引祸上身啦。”
李淡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贾政清。
“还有什么问题吗？”贾政清问道。
李淡摇了摇头，躬身一拜：“弟子告退！”
走到门口，他又折返回来道：“大人，我还想问一个跟写书无关的问题。”
“说。”
“我们看到郑家似乎很有钱，私家府邸恐怕比县衙还要大。这样的大家族，应该在朝廷里关系不少啊。为何……郑飞想进书院，却不找官员直接推荐？反而要费那力气，来争夺一个正式弟子名额？”
贾政清微微一笑：“这个问题，留给你自己去想。”
李淡辞别而去，来到林芷若的捕头值房，雷猛也在。
他把刚才向贾政清打探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三个人都显得忧心忡忡。
雷猛不甘心地说道：“从游魂修炼成幽灵，少说也要五六年时间。到那时，有些人还在不在人世都难说了，还谈什么讨公道？”
林芷若道：“我们弄丢了小青，恐怕已经打草惊蛇。某些人一定会提高警觉，这件事恐怕是拖不得了。”
“头儿别慌。”李淡说道，“一定有办法的，我们再想想。”
雷猛一拳砸在桌子上道：“他妈的，实在不行，我们就直接夜闯郑府，杀他个片甲不留，好歹也要为那些死难者报仇！”
林芷若和李淡惊讶地看着他。
雷猛道：“以前觉得当捕头破案很好玩，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么憋屈。明明知道对方是坏人，却还要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
林芷若站起来，紧握拳手愤慨地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办法，就按雷猛说的办！”
“嗯？”李淡和雷猛一齐惊讶地看着她。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认同如此鲁莽的做法。
林芷若毅然决然地说道：“正义，必须得到声张！”
李淡思索着道：“你们说，如果此事让女皇陛下知道了，她要制裁郑家，还需要那么麻烦去找证据吗？”
“什么？”林芷若和雷猛一起扭头惊讶地看过来。
今天这房间里的三个人，说的话真是一个比一个惊悚。
……
离开县衙，走在去四海客栈的路上，李淡无由地感觉有点紧张。
他现在明确知道的造化境强者，就只有女皇一人。天下造化境如凤毛麟角，会联想到女皇也很正常。
他心里暗想，造化境可以制造幻象，也就是说，那名老者或许只是眼睛看到的表象。实际上，幻象之下是一具美女的躯体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知道，幻象只是迷惑人的眼睛，但是实质不会改变。所以，如果能触碰到对方的某些部位，就可以检验出来真相了。
只不过，如果对方确实是女皇，自己胆敢上手猥亵圣体，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恐怖的后果。
转念又想，就算真是女皇，我不明真相之下碰了她，应该也罪不致死。听说女皇乃是天下第一美女，若能攀上她那两座高峰，就算受点小处罚，也是值了。
“也不知道今天找我去，到底所为何事？不管了，去了见机行事！”
李淡本想进入老者的房门后，立即趁其不备给他来个熊抱，并趁机揩油检验虚实。
但一看到他花白的须发和满脸皱纹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前辈找我何事？”李淡开门见山地问。
老者笑容可掬地说道：“你帮了我这么多忙，难道就准备一直叫我前辈？”
“未敢请教前辈尊姓大名。”李淡心想，就算请教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真实的答案。
老者笑道：“实在不瞒，老朽确实并非穷苦的流浪汉，而是一位颇有家资的富商。我复姓东方，单名一个白字，祖籍晋北郡。”
“啊？”李淡故作惊讶道，“前辈，我实在不知道你的身份，也并非图你什么。”
他怀疑东方白这个名字也是临时编造的，姑且就叫他东方爷爷吧。别人是造化强者，你不能去较这个真。
东方白道：“我相信你。此次我孤身来到河阳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乔装打扮成流浪汉的。
李小友这两天帮我了不少的忙。老朽心中实在感激不尽。”
李淡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东方爷爷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倒是我自找没趣了。”
“此言差矣！”东方白摇头道，“你帮我之时，并不知道我的底细，可见你也是出自真心。李小友心地善良，又乐于助人，老朽倒真有一件麻烦事，想请你帮帮忙。如若事成，必有重谢！”
“东方爷爷有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李淡恳切说道。
东方白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你能帮则帮，如不能帮，也不要勉强。最重要的是，千万不可告知他人。”
李淡点头道：“爷爷放心，晚辈定当守口如瓶。”
“我有一位朋友。”东方白悠悠说道，“两个月前，因病离世。临终之际，称尚有一桩心愿未了，托我务必帮其完成，否则他死不瞑目。
数年前，这位朋友落难之时，途经本县的李家山地界，受了一位农夫的收留款待之恩，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我答应过朋友，一定助其完成心愿。遂携带白银千两，前往李家山，欲代我朋友馈赠给那位农夫。
却不料，那位恩人已经携家带口逃荒而去，不知所踪了。”
李淡暗想，好一个无中生友。堂堂女皇，能有什么朋友受一农夫的恩情？这背后必有隐情。
东方白叹了口气道：“老朽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不想愧对朋友的在天之灵。可是，茫茫人海，难觅那位恩人的踪迹，老朽实在是束手无策。
昨日突然想到，李小友是衙门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线索。就算不能找到恩人，若能找到他的家人也好啊！”
一听到逃荒二字，李淡立即联想到了黑石山，那里埋葬的，几乎都是逃荒者。
“不知这位恩人姓甚名谁？家里还有哪些人？”
东方白道：“据我朋友说，这位恩人姓李名讳伯符，家有一妻二子。长子信息不详，只知道次子小名牛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