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恐怖如斯
多日没来县衙，重新回到这里，倍感亲切。
书院的日子着实枯燥，李淡还是更喜欢当捕快的生活。
捕快值房里，林芷若进来交代，让雷猛这两天先跟着李淡学习，后面再分配巡街任务。
林芷若走后，李淡拍了拍雷猛的肩膀，高兴地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雷猛嘿嘿笑道：“我向来说一不二。这几天你们没来，我天天待在这个房间里无所事事，无聊死了。”
李淡笑道：“从今天起，有你忙的了。”
雷猛瞪着铜铃般的环眼，大喜道：“怎么？有案子？”
李淡道：“本来是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自己找！”
雷猛憨厚地笑道：“我就知道，跟着你会很好玩。”
“别胡说！”李淡白了他一眼道，“我们都是跟林捕头的。”
“对，对，跟林捕头。”
李淡带着雷猛出了值房，来到县衙东北角某处衙房门前。
雷猛抬头一看，门牌上写着“卷宗房”三个字，便猜到了今天来的目的。
没想到刚来就有案子查，雷猛显得兴趣极为浓厚。
李淡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人打开门走出来，不解地扫了二人一眼。
此人名叫王练，是县衙的书吏，专门负责审讯笔录，卷宗整理和管理。李淡第一次进县衙受审时，就是他跟林芷若一起的。
“二位捕快何事？”
李淡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要来查看一下历年的案件卷宗。”
王练道：“可有任大人的批条？”
“没有。”李淡答道。
王练为难地摇了摇头道：“对不起了，李捕快，衙门有规矩，必须要有任大人的批条，才能查看卷宗。”
“不会吧，还有这种规定？”雷猛失望地说道，“我们身为捕快，连查看卷宗的权利都没有，还怎么办案？”
王练微微一笑：“这项规定出台已经很多年了。只有捕头级别才可以进去查看。你们……呵呵，其实连正式的捕快都算不上。”
“看不起谁呢？”雷猛怒道，“衙门有规定，实习捕快享有正式捕快一样的权利，你难道不懂？”
王练冷笑一声，回头走进衙房，关上了门。
“怎么办？”雷猛不甘心地问道。
按王练刚才说的意思，就算是林芷若来了，也只能她自己进去看，捕快只能等在外面。
李淡道：“你放心，今天这道门，我们进定了。”
雷猛面色一沉，把手按在剑柄上道：“硬闯？这样，恐怕不太妥吧？”
李淡暗想，这小子还真是个鲁莽的家伙，硬闯这种事也想得出来。
他走上前去，重新敲开了门。
王练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也只是个小吏，按章办事。总之，没有任大人的批条，你们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这间屋。”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李淡笑道，“有些东西，可能比任大人的批条还管用。”
王练冷眼看着他道：“不要白费心机了，我只认任大人的批条。”
李淡拿出一块小牌子，在王练眼前晃了晃。
“洞？”王练微微一惊，随即便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顿时显得有些惶恐，挤出笑脸道：“你怎么不早说？”
李淡笑道：“我也不知道捕快不能进去。”
王练让出房门，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二位请！”
进入卷宗房，雷猛惊奇地问道：“你刚给他看了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
李淡说着，环顾着里面架子上陈列的密密麻麻的卷宗。
他的目的是想通过对一些旧案的分析，试图找出任治剑的罪证。这么多，要一卷一卷地翻，得查到猴年马月去了？
“李捕快想查什么？”王练问道。
他这一问，倒让李淡眼前一亮。王练专门在这里负责管理，必然对这些卷宗有些印象。与其自己找，不如直接问他。
“近些年，有没有什么死人特别多的案子？”
他本想问有没有尸体中内脏缺失的案子，又怕目的性太强。看王练的德行，似乎跟任治剑是穿一条裤子的人。
王练思索着道：“贾大人就任以来，河阳县政通人和，太平顺遂，偶尔有刑案发生，顶多也就是死两三个人，没什么特别多的情况。”
李淡一边随手翻阅，一边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王练凑近了些，低声说道：“李捕快，虽说朝廷要求卷宗至少要保存二十年，但是你知道，六年前可是改朝换代的时节。前朝顺帝时的卷宗，有些可能就不太全了。贾大人和我都是六年前过来的，这六年里，确实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死伤事件发生。不信你可以自己翻查。”
李淡微微点头，他知道王练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要说改朝换代，就是新旧官员交接，也难免会有很多东西衔接不上。
“原来贾大人才做了六年河阳县令，我还以为一直都是他呢。”李淡假装说道。其实上次在书院，贾政清就告诉过他，自己是六年前来的了。
“李捕快年轻，贾大人来之前你应该还小，那时的事记不清也属正常。”王练道。
李淡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任大人在这儿多少年了？”
王练道：“据我所知，贾大人来之前，任大人就在这儿任捕头。贾大人来后不久，知道任大人以前一直很尽责，甚至还因公受过重伤，加之县尉一职空缺，这才提拔的任大人。”
李淡颇有些失望，原来任治剑在贾政清来之前就受过伤了。或许以前他做的很多坏事，早就趁改朝换代之时暗中销毁了。
这些年在贾政清眼皮底下，他可能有所收敛，也可能做事更加谨慎，所以这期间他的把柄一定更加难以寻找。
二人在卷宗房随意看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出来。
“李兄，我们是要查什么？ ”雷猛仍是一头雾水。
李淡低声道：“贾大人交代的秘密任务，希望能为过去的一些冤案错案平反。”
“有意思！”雷猛顿时来了精神，目露精光道，“没想到一来就能接到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任务。”
“下午今天是我第一次跟你在县衙共事，中午我们出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李淡道。
“行，我请客。”雷猛喜道。
二人来到西街，坐在刘氏锻工坊对门的一家名叫“胡厨子”的小饭馆。
点了三个小菜，一壶酒。
望着对面的锻工坊，李淡感慨道：“几个月前，我还在那里面没日没夜的干活，人生之际遇变化万千，实在令人唏嘘。”
雷猛道：“我们雷家十多年前，乃是将门世家，如今没落得恐怕连个小地主都不如。不过我心态好，虽然没赶上雷家的辉煌时代，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现在，我的前途一样要全靠自己打拼，所以更加佩服像你这种自立更生的人。”
二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感觉十分投机。
此前在书院时，李淡就对雷猛印象比较好。此人性格直率，心直口快，虽然有时说话得罪人，但总比那些暗地里使阴招的人更值得交。
他现在能步入了聚元境，在低阶弟子里也算前几个。说明其修行天赋当真不差，而且还很努力。
突然，听到饭馆跑堂厉声喝道：“滚滚滚，哪里来的臭乞丐？这里不许要饭！”
中午这里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多，原来很是安静的环境，被这一声喝斥打破。
李淡转头看去，便见一名衣衫褴褛，须发花白，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在被店小二拦着不让进。
老者并不生气，微笑着温和地说道：“就算我是乞丐，只要给钱，你也该热情相迎！”
跑堂冷笑一声道：“给钱？咱们这里可不便宜，你给得起吗？前几天就是因为来了个乞丐，我没拦住，结果吃了饭拍屁股就走人。抓住后全身就搜出三文铜钱和半个馊馒头，害得我被扣了半个月工钱。这种亏我可不想再吃一遍。”
那名老者看上去约有六十来岁，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是肤色却十分红润。身上的青布麻衣虽然补丁重重，但是却洗得很干净。虽然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人，但也不像是乞丐。
出于好奇，李淡暗运神识探查了一下。
他突然目光一凝，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名老者，修为竟然已经达到第七境造化境！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