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魔神与恶魔
（感谢发现男人说谎的一百种办法的打赏与支持）
“……我是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先是拥有彻底消灭其他恶魔的能力的电锯恶魔，再是喝血就疯狂再生的武器人，现在又来听上去像是恶魔们的首领、实际上只是台随叫随到的往返地狱与人间的出租车的地狱之恶魔，恶魔的能力和强度到底是如何生成的？”贾提斯颇为感慨地说道。
“想不通的事情，接受就可以了，这是我当恶魔猎人之后得到的经验所得。”恶魔猎人高中生戒备着不远处列队成墙的杀戮人偶，搭话道，“话说回来，能解释一下刚才你们父子的对话吗？”
“不能，因为太麻烦。”关键是对方只是个聊过几句话的陌生人，没有特别为他花费唇舌的必要。
恶魔猎人高中生苦笑道：“拜托，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的护卫任务已经失败了，我只是不想糊里糊涂地结束这一趟工作。”
“工作……吗？”对方的话语让贾提斯产生几分共鸣，甭管是不是实习期，他也是在从事‘恶魔猎人’这份工作，双方还都是未成年打工人。
贾提斯态度有所软化，说道：“正如之前所说的，我对内情不感兴趣，我只说自己知道的一件事——那个明面上统领着本国恶魔猎人的女人，她实际上是支配恶魔。”
“……这话，我就当自己没听见好了。”恶魔猎人高中生开始为自己的好奇心感到后悔。
不是所有恶魔都是人类之敌，但一个隐藏真实身份混到国家高层的恶魔一定别有图谋，尤其这只恶魔的名字就足以让人联想到许多很不妙的东西。同时他也隐隐意识到，自己如今扮演的很可能是对国家对人类不利的角色，刺客们或许才是英雄。
恶魔猎人高中生萌生退意，掏出手机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先撤了，哥们交换个联系方式？”
贾提斯可不打算职业体验结束后返回这個危险的世界，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拒绝：“我身上的麻烦事足够多了，不想再招惹像你这样跟恶魔签订了契约、注定前路渺茫的人。”
“……我也是别无选择啊。”恶魔猎人高中生深深看了眼贾提斯，转身快速逃离现场。
待对方远去后，贾提斯把视线挪到杀戮人偶们身上，喃喃道：“我懂，生活在这样糟心的世界里，若是不跟恶魔签订契约获得能力，说不准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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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后，出租车-地狱之恶魔再次被人传唤。
“嘿~原来这才是你的本体啊，那只六根手指的巨手是什么玩意？”不过，出租车在路上被拦截下来了。
“…………”原本长得像烈焰半人马，现在只剩下人形上半身、身上的火焰也一副快要熄灭的样子的地狱之恶魔，已然失去回话的能力。
“哈，不能让乘客等得太久~”费顿撕破人间与地狱的避障，拖着地狱之恶魔走进地狱。
“这他喵一点都不魔法啊，臭老头究竟是怎么定位的？”摸不着头脑的贾提斯，只能带着满腹疑惑走向正因眼前发生的一切发呆的血之魔人和抱头蹲防女。
“你、你要干嘛！？快放下我，我不要回地狱！”
“不要啊！我要辞职……我不当恶魔猎人了！”
出于对地狱的恐惧，两人甚至忘记了发动自己的能力，只是像个普通少女一般哭嚎求饶。
“跟重男轻女的臭老头不一样，我这人突出一个男女平等，是男是女都得下地狱！”贾提斯一手一个，扛着两人走进地狱。
那是一个由零星散落着人类手指头的草地和以无数门拼凑而成的天空组成的独特空间，没有聚集成群的恶魔，没有文明的痕迹，无从确定这里是否为地狱的入口，但天上的每一扇门大概率对应着一个亚空间，地狱肯定不是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的风貌。
电锯武器人喝了同伴的血恢复一回，但显然马上又承受了更严重的伤害；护卫们和刺客们遭受到形式不明的攻击，在衣服双袖保持完整的状况下，全员失去双臂；长得像数具人类干尸拼凑在一起、顶着副羊头骨、穿着黑色披风的暗之恶魔，受伤不轻单膝跪地；右手扭成麻花状的玛奇玛，被一把绑有铃铛的漆黑长刀贯穿了身体。
根据现场人员情况分析，大概是暗之恶魔吊打凡人，玛奇玛为了救电锯武器人以某种方式回到地狱、与暗之恶魔拼了个三七开，为了召唤地狱之恶魔逃回人间，硬是用身体挨了漆黑长刀一击。
费顿将地狱之恶魔扔到一边，拍拍手笑道：“不好意思，这一位出租车司机酒后驾驶，交警把它的‘马’给扣下来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入侵者，暗之恶魔伸出手指发动攻击。
没有效果。
虽然没有吟唱和魔法阵，但这属于本地特色的指向性法术攻击，不在费顿的认知范畴内，就算不采取任何防御行动也无法生效。
“啊~这是地狱打招呼的礼仪吗？你可真客气，那我不得不回礼了。”费顿朝暗之恶魔迅猛无比地伸出手指。
夹杂着魔力的指风在草地上留下一条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的细长浅坑，而作为被攻击的目标，暗之恶魔失去了大部分身躯，只剩下长得很酷的羊头骨脑袋和穿了一个大洞的黑色披风。
玛奇玛利用这段时间将贯穿身体的漆黑长刀抽出，甩到一边，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嘛，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回答。”费顿挠挠头道，“我最近需要调教自家的不肖儿子，莉莉丝推荐我来这个世界转转，认识一下你，于是我就来了~”
“！？”即便被暗之恶魔的攻击重创也面不改色的玛奇玛，首次出现了表情变化，显然与莉莉丝有过一段不怎么愉悦的相处经历。
“放心吧，我对你们的纠纷一无所知，鉴于人类社会对恶魔猎人职业缺乏尊重，无法满足我儿子的精神需求，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了。”费顿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只不过，在离开前，我还得拜托你们两件事。”
“…………”‘莉莉丝’这个名字过于有说服力，玛奇玛连抗争意识都生不起来，只能默默任由费顿自说自话。
费顿伸手将贾提斯一把拽到自己身边，以亲切友善的笑容道：“第一个请求是，这小子实力很糟糕，可否请玛奇玛小姐、死亡之恶魔、未知之恶魔、恶魔之恶魔跟他过过招，地点就在这里，时间在三天后~”
玛奇玛随便看了眼贾提斯，点头道：“我没有问题。”
至于另外三只恶魔，她这个堪称魔奸的家伙没资格代表它们的意见。
费顿一把推开贾提斯，原地做起了热身运动：“第二个请求是，这小子还没见识过高端局，能否请你们配合一下？”
贾提斯心中一惊，下意识道：“臭老头，你想干什么？！”
费顿爆发魔力，化身被人称为“塞姆利亚魔神”的不祥姿态，伸手指向由‘门’组成的地狱天空：【认真看着，接下来的冥场面可不多见——完全不需要担心滥杀无辜的种族可不好找！】
言罢，费顿的身影从贾提斯的眼前消失。
（砰——）天上密密麻麻的门被同时打碎，响声连续在一块，显得冗长悠远。
事实上，这不是“同时”发生的事情，而是从贾提斯为基准点的左边的门开始、逐渐往右边蔓延开去的，只是受到贾提斯的感知精度限制，误认为这是并行发生的事件。
随后，从这些被打碎的门里面，不约而同地掉落奇形怪状的恶魔残躯，一直掉一直掉，也不知道门后另一边是什么情况，或许是恶魔残躯堆成小山、如同沙漏一般等着掉出来，又或许是恶魔残躯正在空中飞行、如投篮般从四面八方飞向出口。
这些掉落出来的恶魔，长得像人形的剩下半身、长有很多手脚的被削人棍、长得巨大的中间穿了个大洞、长得不可名状的随便砍成两半，不一定全部都能生还，但可以看出来有意手下留情。
只是，手下留情的结果，却没有透露出半分仁慈，漫天降落的肢体血肉、恶魔们凄厉的尖叫哀嚎，传达出来的是完全相反的东西。
从贾提斯头顶正上方的门掉落的恶魔残躯被刻意拨开，贾提斯无须闪躲高空坠物，但被恶臭的恶魔之血淋一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砰！）在天上的门碎裂之声结束的同时，费顿回到贾提斯身边，用刚把地狱全部恶魔揍一顿的右手指向前方：【地狱绘卷《降雨》，给个点评怎么样~？】
“…………”贾提斯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父亲陌生的形态，五秒后又重新把脑袋转回去。
没有点评，因为他已经跪在地上大呕特呕，眼泪鼻涕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