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如懿传(37)
有人来奉承沈婳,自然也有人去奉承纯妃,毕竟她抚养了已经成年的大阿哥永璜。
等大阿哥在朝中站稳脚跟,势力慢慢的发展壮大,其他的皇子们想要弥补时间造成的差距是很困难的。
纯妃虽然有些沉醉在奉承的话语之中,却也对这种情况感到忧虑。
不为别的,纯妃有自己亲生的三阿哥和八阿哥,三阿哥永璋年纪大一些,也更受她的重视。
一母同胞的皇子尚且要分出个高下,更何况大阿哥只是养子,被皇上安排去钟粹宫的时候已经记事了,母子俩的关系并不算亲近。
纯妃早些年就显露出这样的心思,特意给大阿哥安排了一个小门小户的福晋,还跟她的娘家沾亲带故,为的就是牢牢把持住大阿哥,不想让他太出色。
而大阿哥并不傻,自小就失去了生母,辗转在撷芳殿、延禧宫和钟粹宫,寄人篱下的感觉并不好受,对于他人的恶意也很敏感。
纯妃越想要压制他,大阿哥反而越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要在乾隆面前展现自己的优秀。
母子俩之间的矛盾落在有心人眼里已经非常明显了。
金玉妍对于这样的机会可不会放过,整日跟在纯妃身边忙前忙后,有心讨好之下,跟纯妃的关系越发亲近。
不管纯妃做什么,金玉妍都是一副唯纯妃姐姐马首是瞻的样子,让纯妃眼里只看得到前面的沈婳,而忽略了同在妃位的金玉妍。
可是暗地里,金玉妍又假装偶遇跟大阿哥说上了话,仿佛是迫不得已才揭露了孝贤皇后谋害大阿哥生母之事。
养母纯妃一心想着扶持亲生的三阿哥,这样的行为本就让大阿哥十分思念生母。
如今他以为母亲是被孝贤皇后害死的,自己却要在仇人的葬礼上为其披麻戴孝,哀痛致礼,这让他难受至极。
储秀宫里,沈婳任由青荷为自己按摩着双腿,一边则是分心听着荷惜打探来的消息,感慨金玉妍胃口真大。
“谁说不是呢?”
荷惜如果不是亲自负责探听消息,也不敢相信金玉妍一个小国贡女敢在宫中兴风作浪,将嫔妃和皇子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孝贤皇后的葬礼与哲悯皇贵妃的生祭撞到了一起,大阿哥身为人子是必须要祭拜生母的。”
“大阿哥能偷偷的安排好祭礼,可不是因为他特别能干,能瞒过那么多人,不过是因为上面的人念在他一片孝心,才没有追究这件事。”
“嘉妃还以为没人关注呢,偷偷的跑去见了大阿哥,言语之间全是挑唆,四阿哥才几岁,就着急开始为他铺路了。”
沈婳并没有嘲笑金玉妍痴心妄想,更不会小看她,而是冷静的分析,
“这宫里有孩子的女人哪个没有这种想法,就算金玉妍出生玉氏,她的孩子看上去没什么机会,但终究是皇帝的亲生血脉。”
“若是皇上子嗣繁多,四阿哥的顺位自然要往后排一排,可如果前面的皇子都不中用了,四阿哥又确实能力出众,未必就没有机会。”
“别人的儿子就算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话不仅对纯妃适用,放在皇帝身上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们不可以放松对启祥宫的注意!”
荷惜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随后又说道:
“纯妃在嘉妃的奉承下,倒真是有了争夺后位的心思,葬礼上各个环节都抢着出头,还安排三阿哥领了几项差事,撺掇着他跟大阿哥别苗头。”
沈婳淡定的评价道:“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儿,皇上还能看不出来吗?这里面不需要咱们插手,本宫正觉得事多累得慌,她想出头就随她去!”
青荷帮沈婳按摩完了腿,又开始帮她捶肩,闷闷的说了一句,
“奴婢只是看不惯纯妃的作派,主儿是贵妃,她却在您面前摆出一副优越的样子,连带着钟粹宫的下人也敢在丧仪上对其他人指手画脚。”
“怎么了,有人让你们受委屈了?”
沈婳故作惊讶的说道:“就你这天生神力,还有人敢欺负你啊?”
青荷一贯是老实做事,听了这般类似调戏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奴婢能受什么委屈?只是为娘娘打抱不平,要说后位,明显是您更合适!”
沈婳拍了拍她的手,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本宫早就说过,储秀宫里的人不能提这种话,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宫里头。”
“合不合适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荷惜一脸赞同的说道:
“还是娘娘有先见之明,咱们储秀宫就没有那种喜欢嚼舌根的人,不像钟粹宫,孝贤皇后的丧仪还没结束,钟粹宫的下人们就好像笃定自家主儿能上位一样,对其他宫的人都开始颐指气使了。”
沈婳脸上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也是纯妃先有了这样的心思,底下的人揣摩她的心意才会如此。”
“对了,云心是皇上的人,这些事儿你都让她知道了吗?”
荷惜笑眯眯的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得让她知道,云心听了这些事儿还为娘娘抱不平呢!”
“主儿刚才没见到她,可不就是因为她已经跑出去,把这些事儿告诉给该知道的人了吗?”
养心殿里,乾隆正在一脸哀痛的为孝贤皇后作祭文,刚写完一篇就听到云心有消息汇报。
后位空悬,宫里风波渐起,皇帝早已察觉,叫了云心进来。
“嘉妃和纯妃真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难怪看她们平日里相处的那么好,也不知她们是否明白对方心怀鬼胎,真是可笑!”
如今的乾隆正值盛年,哪怕将前朝后宫的事儿一并揽在身上也不觉得累,反而事事关心,因为这满足了他强烈的控制欲。
乾隆作为一位身体健康的皇帝,自觉如日中天,完全不觉得需要在这个时候考虑继承人的问题,那些人争来争去无疑是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