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都是孩子
智能机还没被研发出来，慕容雪当然也不是真的在玩游戏，而是正在回复什么比较麻烦的信息。
听到宋平清的声音，慕容雪下意识地张嘴把荔枝肉给吃了，手上按键哒哒哒响个不停。
宋平清也没看她的手机屏幕，而是就这么站在她身边喂着。
大约三分钟后，慕容雪突然微微蹙眉抿抿嘴：“我得出去一趟。”
“嗯？”她的声音把正下意识望着小蛋糕马克龙的宋平清惊醒，“去哪？”
“去吃晚饭。”慕容雪把手机放进小包内，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都六点了？”
往常也没这个点才通知慕容雪的。
慕容雪深深看了宋平清一眼，这一眼的成分很复杂，归根结底就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
慕容雪无奈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很想去吗？这么突然的邀约。”
宋平清微不可察地轻轻叹了口气，每次慕容雪在这样独自外出去吃晚饭后，心理状态都不是很好。
无数想阻拦的话溜到嘴边，宋平清最终只能问出一句：“司机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慕容雪把包背好，“你送我去上车的地方吧。”
“好。”
两人一路从会场的出口出来，慕容雪婉拒了出口处可再次入场用的丝带手环，宋平清倒是系了一个，跟着慕容雪一起往接送的区域走。
此事一向敏感，宋平清不能多说不能多问，慕容雪看在眼里，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经典假笑：
“说不定等暑假举办了认亲宴会之后，你也会开始这样的饭局呢。”
慕容雪这话并不笃定，宋平清短暂地反应了一下：“然后就可以跟你一起抗压了，是吗？”
“是呀。”慕容雪轻轻扯了扯宋平清的手。
“怎么了？”宋平清扭头去看她，发现慕容雪很难得地不好好走路，非要走在绿化带边沿那一颜色不相同的砖条上。
宋平清行为上很惯着她，几乎是注意到她小动作的瞬间，就立刻伸出一只手让她扶着，好让慕容雪的身体不那么摇摇晃晃。
但嘴上却还是叮嘱道：“好好走路不行吗？”
两人背对着夕阳，影子在落日的余晖下拉的长长的。
慕容雪最起码恍惚了短短的一个刹那。
在那个刹那间，她觉得当下的生活也好，未来的生活也罢，她的影子旁边总该有这个影子的存在。
两人谁也没说什么，彼此保持着看破不说破的默契，宋平清把人交到兼职司机的慕容雪的贴身保镖那里：
“去吧。我在家等你。”
在慕容雪坐进车里的瞬间，宋平清趁着门还没关上时说道：“我给你做一杯茉莉牛奶。”
慕容雪的眼神亮了少许，车门合上，谁也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
宋平清一个人往一食堂的方向走，手机却发出了一声短小的机械音。
短信果不其然是大小姐发来的，内容是：“茉莉香加浓。帮我把我的小兔子牙刷和粉色睡裙拿过去。”
宋平清勾勾嘴角，右手大拇指的指尖在按键上飞速跳动，单手回复：“好，再给你拿个白熊抱枕好吗？”
信息刚送出十秒，就收到了慕容雪的回复“好”。
果然再成熟的孩子也还是孩子。
宋平清一个人走路很快，不过十分钟就走回了一食堂，迅速调整好心态，某人撸起袖子就准备直奔正对着独自啃着一个六寸蛋糕的吴启明而去。
“哟~大明星，蛋糕好吃吗？”宋平清阴阳怪气。
吴启明试图把蛋糕塞到沈辞手中，以表示自己并不是蛋糕的主人，但很显然这种行为并不奏效。
一时间有些尴尬，微笑时牙齿上还有巧克力黑黑的痕迹。
“我拦过了，没用。”沈辞摊手，“你知道的，从昨天考完了语言听说，他们俩就不服我管了。”
宋平清正打算以“告状”做胁迫，却见班长郑玖端着两个装了气泡饮料的香槟杯朝他们走来。
“客气客气，你怎么知道我吃蛋糕噎着了呢？”
吴启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主动接过一杯。
吴启明这种极为自然的抢食行径，成功让郑玖一时间陷入尴尬，说不出那句“这是给宋平清的”的话。
郑玖有一种施法被强行打断的无力感。
宋平清对于吴启明这种想方设法蹭吃蹭喝的行为真表无语，对着郑玖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也不爱喝带了甜味的饮料。”
郑玖如逢大赦，赶紧抓住机会问宋平清：“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宋平清点头：“好啊。”
当了他们几个三年的班长，郑玖“服务群众”的工作做的一直不错，更何况他家还是蜜雪悦茶的杯子吸管茶包外包装的生产商，宋平清当然会给郑玖这个面子。
给吴启明留下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宋平清拿了一罐无糖气泡水，跟着郑玖一起暂时离开了宴会厅。
“你听到过要推行禁塑令的风声吗？”
宋平清点头。
这风声吹了不止一两天了，她当然听说过。
此时听见郑玖乍然提起，宋平清微微反应了一下：“你家的生意很受影响吧？”
贵族学院的孩子多早熟，郑玖看起来是比前些日子要憔悴。
“股价也跌了不少。都说不会一刀切全面禁止，但谁也不知道禁塑令的具体内容。”郑玖抿了抿嘴：“如果要推行的很严格，你们蜜雪悦茶受到的影响应该也会很大。从你们在我家下的订单数量来看，建议你们最好提前找替代品。”
郑玖的话有些悲观，宋平清想了想问：“你们能生产大号的一次性纸杯吗？”
虽然不知道这辈子的禁塑令和上辈子的禁塑令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向推行，但蜜雪悦茶却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先把热奶茶杯升级成纸杯。
“你要多大的？”郑玖的眼神微微一亮，他的本意只是来提醒宋平清考虑换包装，不料宋平清这么直白地就告诉他自己的新需求了。
这对于许多甲方态度摇摆，股价极不稳定的郑家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宋平清接着手中的气泡水易拉罐，比划了一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