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谢家试图调解
“你病了的这几天,谢父被谢家老爷子骂了一顿。现在正联系着咱们这边的律师,希望庭外和解。”
四人打完了一把游戏出来,顾宗年开始汇报战况。
“谢老爷子介入的够快的呀。”宋平清蛮好奇地问道,“他们愿意给什么?”
沈辞发出一声冷笑。
“每个月一万块的生活费。”吴启明接口。
“在学校活的很艰难的生活费。”刘君曦补了个从句。
开玩笑,谢冤·建国是奔着从谢家脱离的基础目标去的,进阶目标是带着钱去跟自己的爷爷一起生活,哪里能接受这样毫无意义的要求。
何况这样的要求,听起来就不像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
宋平清也很不满地在内心瘪嘴,谢家这对夫妇俩真是脑子有泡。
“打发要饭的呢!”沈辞难得有这么尖锐冷冽的时候,“这哪儿是来和解的,这简直是来侮辱人的。”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白桦学院内的生活成本,那一定会认为这笔钱真的很多。
但在白桦学院内,这笔钱真的就只能是一日三餐顿顿吃素。
这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真的就是虐待。
“建国的监护人是白桦学院的学生吗?”宋平清问。
“没查过。”顾宗年面露疑惑,“很重要吗?”
“我知道了。”沈辞、吴启明和慕容雪三个人异口同声,惊得顾宗年和刘君曦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盘子中那块草莓味的三角小蛋糕都被惊倒了。
在慕容雪的眼神示意下,沈辞点点头开口解释:“如果他们很清楚白桦学院的消费水平,还要这么干,那就真的证明他们是故意虐待儿童了。”
“我让人去查。”顾宗年立刻道。
说完就蹿了,跑路的速度比野兔子都快。
谢家本就不是铁板一块,第一次和解未果,自然有那好事的私生子把谢父的所作所为透给了老爷子。
谢父有没有挨打这是个未知数,但总之,第二次调解时,谢父的脸还是肿的。
这次他略略略略略微地提升了那么一点砝码,嗯,也就是把一万的生活费提高到了一万五。
但谢父显然是很不爽的,不仅硬生生骂了谢冤·建国两个小时,还语带威胁:“别不知道好歹,再这么逼老子,老子就彻底断了你的生活费。”
两位律师一个看着真·不知好歹的谢父,另一个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旁法院调解室的录像设备。
当着法官的面呢,居然还能说出这样威胁人的话,真是个法盲。
表面:端庄·优雅·职业·严肃。
内心:我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绝对不能笑。
于是第二次调解也毫无疑问地失败了,但这一次,谢老爷子只怕是没工夫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顾家为什么会竞标成功h省的项目?!”
“我们在这个项目里投入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到现在你告诉我你竞标输给了半路杀进来的顾家???”
外患当前,对于谢冤·建国的起诉,谢家决定采用拖字诀。
“谢家那边把建国的生活费彻底断了,我们走的是普通程序,法院只要在六个月内审结就可以。”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情况,所以顾宗年在提起时语气很平静。
“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逼着建国妥协吧。”刘君曦接口,“咱们是三月中旬提起的诉讼,六个月就到九月份了,中间夹了一个暑假,八月底还要交一次学费呢。”
“这要是不妥协,建国岂不是要失学?”沈辞问。
“真够不要脸的。”吴启明嗤之以鼻,“不是说他们还希望能庭外调解,结果建国到那了之后挨了两个小时的骂,最后调解员都看不下去了。”
“那建国现在在哪呢?”宋平清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
和谢家撕破脸了,他周末要去哪生活呢?白桦学院的小学初中部宿舍周末不让留宿。
“在我家呢,正在赶功课。咱们这个学期不是开始学习做网页了么?他对电脑的操作不熟练,到现在作业还没做出来呢。”顾宗年说道,“晚上回去我再帮他看看。”
的确,现在就数顾宗年和谢冤·建国的关系最好。
“你就不怕养他赔本呐?”宋平清问。
豪门多养个人哪里是添双筷子这么简单。
顾宗年带着两分嘚瑟,两分洒脱的劲儿,还有两分傲慢,脆生生地说道:“反正抢下他家的项目,赚的可不止这几百万,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再提起一个诉讼,让谢家把钱还回来嘛。”
顾宗年这么说了,吴启明也跟着点头:“对,我家里虽然也答应了要帮忙,但也顺手提升一下舆论影响力也不过分嘛。”
这事儿对他家真没什么坏处。不仅能提升影响力,还能多一个和慕容家与顾家合作配合的机会,以彰显吴家背后也是有不止一个的顶级豪门支撑的了。
“不抢他们几个项目,怎么能付得起律师的工资呢?我家的律师出场费不便宜。”慕容雪也慢悠悠地以一种自信且轻巧的语气说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计划总比某人当初要每个月拿出来几千块钱养别人强得多。”
总之,虽然这件事最开始的的确确是几个人好心,但能让这件事情如此顺利地推进下来,只有好心是不够的。
能让那些更看重利益的成年人统一战线,为了他们的目的而进行奔波,归根结底是慕容家、顾家和吴家的公司都各自能够从这件事情中获得一些好处。
果然,无论在什么争斗中,都是只有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种微妙的利益环境,谢冤·建国大概率也是不太可能轻松地得到这么多人的帮助。
这伙人,一个个的都不愧是资本家的后代,小小年纪,这账算的,就是厉害。
主打的就是坚决不做亏本的买卖!
提起那个不成熟的想法,顾宗年瞬间脸色爆红:“姐姐!您当时不是也没拒绝吗!这个计划还是大哥起的头呢!”
宋平清立刻举手投降:“我的主意就是雪儿的主意。她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这话说的,求生欲极强。
你们玩归玩,闹归闹,这火可别往我这儿烧。
她手里还端着慕容家给的饭呢。
慕容雪斜睨了宋平清一眼,仿佛已经看透她心中所想:呵呵,不想引火上身,你刚才为什么要起这个话头呢。
顾宗年对于家里多了一个同龄人这件事,几乎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乐见其成,特别主动地担当起了“哥哥”的身份。
其实他比谢冤·建国还小两个月。
真正不缺爱的孩子,不会吝啬给予。
顾宗年的父母也喜欢这个就英气正派的小孩儿的,不过即使再喜欢,这对夫妻俩也从没在顾宗年的面前说过什么“和建国学一学”、“你看看人家多懂事”、“要不要把他留下来给你当兄弟”之类的话。
对于他们来说,别人家的孩子再好,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顾氏夫妇两人又不是没那个本事,何必逼着孩子早早吃苦懂事,不长歪就行了。
于是对于儿子的行为,顾氏夫妇甚至还会时不时地夸赞两句:“年年真懂事,这么小已经会照顾人了。”
顾宗年这厮,吃软不吃硬,爹妈这么一夸,人就更努力地进步了,就连宋平清都忍不住感慨:“果然家庭教育是教育的重要场所之一,顾宗年这样的大少爷居然也会照顾人了。”
“你点我呢?”慕容雪听见了,语气暗含威胁。
“我的天呐,你疯了?你跟那傻嘚儿比什么呢?”天地良心,宋平清是真觉得慕容雪已经很好很好了。
慕容雪被宋平清眼中那种很真实的诧异感取悦了,当即轻哼一声:“那你夸那个傻傻嘚儿干什么?”
“傻嘚儿终于情商进步成正常人了,还不值得夸夸吗?简直值得普天同庆。”宋平清暗暗往沈辞的方向上指了一指,“你忘了沈辞刚来跟咱们一起的时候,那傻嘚儿一边特别兴奋自己要当哥了,一边儿被人家暗地里当弟弟照顾。”
宋平清到底不似小孩子一般健忘,慕容雪的七岁生日宴上,她第一次看见沈辞的时候,沈辞那一身阴鸷的反派气场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结果时过境迁,沈辞这家伙复仇成功后不仅性格慢慢开朗了,甚至还学会了明着当弟,暗中当哥这一套。
慕容雪的队伍里果然不养闲人,刘君曦是闲了,这不是已经被边缘化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说再见。
听了宋平清的话,慕容雪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半晌,她说:“我觉得你说得对,我确实又美丽又可爱,但你也不必时时刻刻夸我,毕竟还是傻子的进步确实更令人惊奇。”
噗
四月,温市的雨水依旧不少,甚至比上月还要多许多,黏腻腻地空气裹挟着衣物,张妈每次洗了几个小孩的衣服,都要放进烘干机中烘干,然而即便如此,那种黏腻才感受也无处不在,难免让人感到不适。
都说小孩子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然而宋平清来这儿四年了,到底也还没适应这股潮气,平常看不出来,但一到了训练的时候,那火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给她拿靶子的顾宗年瑟瑟发抖:总感觉大哥这一jio下去,我人就飞了。
这样粘腻湿润的天气里,慕容雪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茶叶生产管理新国标会在清明节之后正式公布,你要留神了。”
“最近市场上有不少仿照我们的奶茶店开业,但他们绝对不像我们一样有自己的茶叶工厂。”对此,宋平清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完全不慌,“我们三个是肯定得过去一趟,那你呢?清明节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山坳村转转?那边发展的不错,我们打算去山坳村拍宣传片,顺便检查检查赵淼的工作。”
“好吧,既然你要去,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陪你。”慕容雪答应了,又问道,“我记得你去年已经去过一次山坳村了,那里的变化很大吗?”
“很大。”提起山坳村的变化,宋平清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整个人散发着愉悦的气息,话也多说了几句。
“我们当年做得那份策划,伯父都用了。找了农业方面的专家去指导种植。听老村长说这几年果树的产量几乎翻了个倍,质量也很好,再加上村口的路也修通了,他们的果子能运到省会去卖,有几家赚了不少钱呢。”
“还有咱们设计的景区和度假村,去年夏天就已经建好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来得及验收,也还没招人,不过听说今年五一就要正式营业了。一会儿可以给李叔叔打电话问问,这次咱们清明节的时候过去,说不定还能先体验一下。”
原本慕容雪的脑海中就已经想起了山坳村四年前的样子,再听到听到宋平清这样开心的描述,心里的好奇与向往不免被激发出来:“那你去安排吧,清明节咱们一起去看一看。”
毕竟她也参与了山坳村扶贫计划的设计,如今听说当地发展的不错,慕容雪也就真的想要去看一看自己当年的成果。
“行,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宋平清当机立断就要起身去安排。
岂料顾宗年的身影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闪现进来:“去干嘛去干嘛?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好玩的计划了?”
宋平清的视线立马看向慕容雪:带他吗?
慕容雪微微颔首:多个干活的有什么不行?
“去年暑假伯父给咱们布置的暑假作业,不是发展的都不错吗?我们这组在n省的一个村子里建了个茶叶厂,正巧那边也有些玩的,所以这回清明节我们打算过去转转。”
跟顾宗年说这事儿就不必过多形容了,宋平清言简意赅。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顾宗年立刻就嗷嗷起来:“要去要去,你们都去了怎么能不带我呢。”
宋平清真服了这个二五仔了,他真的是哪儿有热闹往哪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