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6
第86章
这副岁月静好的场景，若是身边人是沈如珩便完美了，只是他要维护自己在众人眼中的人设，并未“逞强”爬上屋顶，反而躲进屋子里面。
从云荞的位置，是看不清楚他们卧房的窗户，并不知道沈如珩是否也在房中看着天空中浩如烟海的星星点点。
沈如珏整个人坐的位置要靠前一些，看烟花的时候，也会趁着烟花炸响的空档，转过头看向云荞的方向。
云荞不想同沈如珏有尴尬的对视，因此即使她的余光瞥到沈如珏的动作，也并无回应。
珠珠反而主动看过去，她看着沈如珏的目光从另一边的下人那边收回，与珠珠对视。珠珠明明觉得，他方才是看自己家小姐的，只是因为她看过来，沈如珏怕尴尬才装作移开视线。
但是她没有吭声，也不想同别人说。
“上次的珍珠，没有做成饰品吗？”沈如珏见珠珠看向他，倒是主动同珠珠搭腔。
“有的。”珠珠拢了一下头发，给沈如珩指了指头顶的发钗，“最大的珍珠做成了朱钗，做钗子材料还是我家夫人赏的，还专门找了工匠替我做好。”
珠珠说到这里，低头浅浅笑着。
她头上的朱钗是银色的，素净简单，托住珍珠的是一朵别致的小花，花瓣顶端是尖尖的，又怕伤了人磨出了一点弧度。
精致，却又不会显得夸张，倒是适合珠珠戴。
“另外的呢？”沈如珏追问。
“大一些能够穿孔的，拿来做了一副耳坠。只是寻常戴会显得有些隆重，我平日里用不上，便没有戴。”
沈如珏点点头。
珠珠又补充：“再小一些或者丑一些的，穿不了孔的，夫人按照市面上珍珠的价格收走了，磨成了粉，在胭脂铺里用作妆品的原料。”
“大嫂倒是精打细算。”沈如珏笑道，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调侃了一句而已。
云荞在两人说完话之后，偏头看向珠珠，之间这个小姑娘只是同沈如珏说了几句话，脸便红了。
只是在这暗色的夜里不显眼，只能在偶尔燃着的烟花的映托下显出几分来。
珠珠总不能，对沈如珏动了心。
云荞又看向自己左手边，一门心思看烟花的飞羽。
小女孩长大了，心事乍然而起，云荞不能不管。
烟花结束，云荞先行下了梯子，沈如珏倒是绅士极了，他在珠珠之前下了梯子，却没着急往下走，而是边鼓励边护着珠珠，说有她看护着，让珠珠放心向下走。
云荞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珠珠平日里聒噪地紧，此时却除了因为害怕一惊一乍的小声惊呼之外，再不说一些没用的话。
她一直看着珠珠下了梯子，同沈如珏道了谢。
这样年纪的姑娘，遇到体贴细致的人，难免不喜欢。
云荞如是想着，却也觉得沈如珏对珠珠没有旁的意思，倒是该避嫌的。
“夜已经深了，我也不便在此多留，便先走了。”沈如珏倒是明事理，看完烟花便要离开。
“也好。”恰好云荞也并不想留沈如珏在文和苑宿下，“飞羽，你去送送二公子。”
“珠珠，”云荞喊了一声视线一直胶着在沈如珏身上的珠珠一声，“你同我进屋。”
珠珠进屋时，还一步三回头地看沈如珏。
云荞心里有些不高兴，却刻意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才关了房门便说：“珠珠，我想给你找个好人家。”
沈如珩原本在方桌边上翻云荞放在桌上的账本，听到云荞语气不对劲，抬起头看向房门口的主仆二人。
“夫人您是什么意思？”珠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满是疑问，还往沈如珩的方向扫了一眼。
“怎么了？”沈如珩问道。
“我想着，珠珠从小便跟着我。如今我成亲，日子也稳定下来。从始至终，我都是把珠珠当作妹妹看的，也不想她同别人一样年纪大了才能嫁人。”云荞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木头盒子出来，在里面的一沓纸中翻了翻，抽出其中一张。
“这是珠珠的身契。虽然珠珠一直没有提要赎身的事情，我也并没有想着让珠珠自己从我这儿将身契买回去。我盘算着，等珠珠找了好人家，我便将这身契作为新婚礼品赠与珠珠，她在这世上也少了些牵绊。”
云荞起初还想直接将珠珠的心思同沈如珩说说，但是当着小姑娘的面，云荞直接将少女怀春的心思挑明，她总归是会难受不开心的。
“方才让珠珠坐在我与如珏之间，是你的授意吗？”云荞问沈如珩。
“是。”沈如珩大方承认，“我不能上去，便让珠珠代劳。飞羽反应同常人不太相同，怕让他做事反而适得其反，便叫他将珠珠带上了屋顶。”
“谁知，竟然还有超出预期的效果。”
沈如珩只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中，颇有一副玩弄人于股掌之中的意思。
“我想找一户人家，那家的家境不好，儿子是个教书的年轻先生，人人都说他老实博学。母亲有些手艺，做衣裤的本领不错。”云荞将上一世那户珠珠没有成的姻缘的人的信息同沈如珩说完，旁边的珠珠难以置信地盯着云荞看。
半晌后，她才问道：“夫人，您找的这户人家，是要给我说亲吗？”
“是，我想你有个好的归宿。”云荞的决定也是沉思了许久的，她不知道将此事提前会有什么后果，她只是想多一个人照顾珠珠。
云荞的能力有限，她都不敢确定能够有效阻止意外在林秀云身上发生，更不敢保证以后珠珠的安全。
而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在婚姻的事情上，都是可以改变的，就如齐思恒娶了阮云蓉，她又嫁给沈如珩这件事。
那么上一世那段遗憾的姻缘，这一世云荞想促成。
倘若沈如珏是良配，或者沈如珏的心中可以容下珠珠，云荞倒是可以成全珠珠的喜欢。
但是像珠珠这样的人，又怎能斗得过沈如珏的未婚妻呢？
与其让珠珠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倒不如早些许了人家，对珠珠而言反而是好事。
“夫人，我不想嫁人，也不想说亲。”珠珠垂着头，脸上并不高兴。
云荞虽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却也只能劝着珠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
珠珠执拗地不愿同意。
云荞便不高兴起来：“若你心中有人，便同我说。我去替你说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