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幻想破灭
大军南下。
行进中,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直觉告诉萧玦,这只是表象而已。
长月当空,数千顶军帐驻扎在浴流河畔,一抹军姿挺拔,穿着一身银色铠甲的少将,掀开主帅的军帐,步履急切地走了进去。
说明来意后,靖远侯十分欣慰地看向儿子:“长修你能料到这一点,看来真的是长大了,记得那是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途经此地,就是在这个位置,受到了重创,看来你比那时的父亲强得多。”
“主帅…您自谦了,末将只是觉得这条路既然避无可避,那我们何不借机在此做些文章诱敌深入?
让劣势成为优势。”
来时的路上,萧玦早就想好了一套万全之策,他迫不及待地展开堪舆图,指着一处山谷地势,开始他脑海中的诱敌计策。
主帅的军帐灯火通明。
门口轮值的侍卫,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换走了两拨。
靖远侯老当益壮,眸色深深地看向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不错…容我再考虑一晚,明日一早听我的决断。”
“主帅早些歇息,末将告辞!”
从军帐里出来,一身轻松的萧玦,终于注意到头顶之上的那一轮皎月。
盯着那皎月,看了会儿后,林阿彩的那张脸,竟与皎月慢慢融为一体。
“不知阿彩她有没有睡下?”
有没有偶尔…
想起过他呢……
另一边。
林阿彩睡着睡着,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她睡梦中嘟嘟囔囔地抱怨:“这大夏天的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次日。
林阿彩先是去了一趟驿站,将三封书信寄出。
接着,一转身走到医馆门口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乌央乌央的医馆门口围了这么多人?
刘掌柜苦不堪言,一直站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就连店里的两个抓药的伙计,跟另外两个坐诊郎中都放下了手头上的差使,帮着刘掌柜一起死死护住门口,不让这些人往里边挤。
看到如此情形,林阿彩觉得医馆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遂,脚底生风,着急忙慌地就跑过去:“刘掌柜这医馆门口怎么一下子围了这么多人?”
见当事人来了,刘掌柜赶紧将林阿彩迎上台阶,大声对这些人喊道:“大家稍安勿躁先,容我说两句,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女郎中,一切定夺都由她说了算。”
“刘掌柜难道这些人都是来找我的”林阿彩后知后觉,有些难以置信,嘴里就像含了颗豆子,后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也忒吓人了吧!
“林姑娘,这些人也不知都是从哪听到风声,说咱们萧记医馆来了位女郎中,专为女子诊病,还说你医术了得,是个女神医,还有人说你是什么送子观音,比那庙里的菩萨还要灵验。”
林阿彩听着这些离谱的传言,一时间汗毛倒立,觉得甚是可笑。
“林姑娘依我看,这些人多半是来凑热闹的,就是想看看你的尊荣,不如你先安慰安慰大家伙,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
“”
好奇心?
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公园里的猴子吗???
不过细细想来,刘掌柜也确实没辙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是,林阿彩清了清嗓子,对着围观的众人开始了长达一刻钟的自我介绍跟说教。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我是这萧记医馆新入馆的女郎中,若想进医馆里找我瞧病,请大家务必排好队,一个一个到前面来取号码牌,取号码牌需要先预付十两银子的诊金,然后按照号码牌的先后顺序,跟着伙计进来”
人群渐渐不再那么混乱。
有大半的人,一听需要先付十两银子的诊金,立马四散到街道对面,歇菜了。
而真正是奔着瞧病来的夫人小姐,个个都带着面纱或围帽。
十个号码牌分发完了,后面显然还有七八个人没有拿到。
“掌柜的我们真的是慕名而来,这就不能通融一二吗?”一名妇人,被小丫鬟搀扶着,来到刘掌柜跟前求情。
刘掌柜状似有些无可奈何,笑着解释:“这位夫人,要不你明日再过来吧,这林姑娘只坐诊半日,让十个人在这排着,已经是极限了。”
“那要是我明日再没排上,这可如何是好,掌柜的我女儿的病真的很着急,就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林阿彩透过轩窗探出头去,发现那妇人身边,正站着一如花似玉带着面巾的小姑娘。
年岁如她这般大,一直在她娘亲身后偷偷抹眼泪。
林阿彩见状,从医馆里走出去,当即,又让刘掌柜分发了几块号码牌,并在号码牌的边角,刻上了明日的日期。
“夫人,你拿着这个号码牌,明日过来医馆,不用排队。”
“多谢女郎中,多谢女郎中”一同千恩万谢后,这位夫人终于带着身后的女儿满意地走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这夫人的打扮,应该是这京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可无论身份地位有多高,总有这些权势够不到的地方。
“林姑娘今日你要多吃累了。”刘掌柜看着医馆大堂里,正排队等候的病人,一时间看向林阿彩的目光有些心疼。
“刘掌柜这不是好事吗?正好我这两日搬家的事已经处理完了,下午的时候可以稍晚些走的。”
刘掌柜被林阿彩这样一劝说,莞尔一笑,眼前的林姑娘,真是让人喜欢。
江泉跟秦守礼互相对视一眼,两人自打动了想将林阿彩变成自己孙媳妇的心思后,便明里暗里都在较劲。
“林姑娘尝尝,这是我大孙子亲自在北市挑选的梅子,个顶个的新鲜,个顶个的甜,老头子我呀,都已经替你尝过了。”秦守礼,趁江泉去了趟茅厕的功夫,将桌案上一直用薄纱覆盖着的,装着梅子的小篓,一股脑推到林阿彩跟前。
正专心为病人问诊的林阿彩,就有些受宠若惊,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