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山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从房顶漏出的缝隙中还能看见点点星光，房间里便已经响起窸窸窣窣起床声。
起身的几人刻意压低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却并没多大的作用。
沈星落被响动声吵醒，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什么也看不见。
抬手想揉揉眼睛，才感觉自己被人抱住，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思考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昨天发生的事，扭了扭身子想要从那个怀抱里挣脱出来。
动了两下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别动，要掉下去了”
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李牧川听起来还没睡醒，声音有气无力，还有些沙哑。
他只好就着这个姿势，窝在他怀里安静待着。
躺了没多会儿，小腹处酸胀感实在无法忽略，沈星落只好推了推他，“我要去厕所”
李牧川收回搂住他的手，让他从怀里坐起身。
穿好衣物站在床边后，沈星落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床几乎都被他霸占，只剩下床边小小一点地方让李牧川躺着。
沈星落抽了抽嘴角，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小跑着去了厕所。
等从厕所出来，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
家里的男人都已经出发去镇上干活了，唯三的男丁就是沈星落夫夫和李牧川的小弟弟李溪川。
村户人家是没有吃早饭习惯的，大都是干完活中午回来吃顿中饭，和一顿晚饭。
两人蹲在树边洗漱。
沈星落看着面前的小木盆，和被李牧川临时拿来当做漱口杯的小碗发愣。
深深叹了口气，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咕嘟咕嘟几下吐出来。
“牧哥，牙刷牙膏会做啵”
没想到来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大问题，居然是洗漱这种小问题。
昨晚刚穿来，累得要死，吃完饭就睡了，谁知现在要用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镇上应该有卖的吧”
李牧川也有点难受，蹲在一旁盯着手里的碗发呆，想起什么又点了点头，“嗯，等从山上回来我做一些”
原身的记忆中，稍微条件好一些的人家，都是用布条打湿加上盐来清洁牙齿。
而且，就算有得卖，他们也买不起。
两人收拾好，从后院一人找了个背篓背在身后，商量着就准备上山。
出发的时候，两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沈星落不认识这里的路，李牧川病后搬家了他第一次出门也不太清楚。
这时，李溪川带着妹妹准备出门找隔壁家二牛下河捉鱼。
两人前一天没怎么注意这两人，此时他们向门外跑去才想起来，李牧川还有对双胞胎弟妹。
“老五小妹，你们过来”
李牧川站在门边叫住了已经跑到十几米之外的双胞胎，老五听到哥哥的喊声还没反应过来，被妹妹揪住了领子才停下来回头望过来。
两人见哥哥和他新进门的契弟站在门口朝他们招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带着妹妹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哥哥，哥夫”
两人站在他们面前齐齐叫了一声，俩孩子营养不良个子都不像正常13岁的孩童，妹妹就更加瘦小。
沈星落听到两人的称呼嘴角抽了抽，弯下腰摸了摸两人的头，“你俩带我们上山逛逛吧”
老五点了点头，高兴的在原地崩了两圈，伸手拉着沈星落的手，带着他往前冲。
李牧川以前看书的时候不许别人打扰他，还动不动就生气，他有点害怕哥哥。
本来关系就不太亲近，躺了两年后更是对李牧川有些疏离。
看着在前面疯跑的两人，李牧川眼角浮起一丝笑意。
李溪月在一旁仰头看着他，手指在身前缴着，李牧川弹了弹她扎在头顶的小揪揪，递过去一只手给他。
小妹拉上李牧川后冲他甜甜的笑了下。
四人走到山脚下，沈星落让双胞胎在前面带路，他们两个则是跟在后面低头找着。
“哥夫，咱们要挖野菜嘛”
小妹蹲在沈星落身旁，看着他在草丛里扒拉着。
哥夫听起来好奇怪，“小溪月啊，叫我星落哥哥吧”沈星落刮了刮小妹鼻头，纠正她的叫法。
“好的星落哥哥”老五在他身后抱着一棵树大喊。
沈星落回头，对着那边笑笑。
“你们挖你们认识的吧，我跟哥哥去上边看看，你们别乱跑，有事叫我们”沈星落拉着李牧川往更上面走，回头嘱咐两小的。
“好”
家里吃的和双胞胎摘得野菜都是一些常见菜，但是山脚下挖野菜的人还挺多的，每天也挖不到多少。
两人一路往上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回头望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了。
李牧川跟在沈星落身后把人护着，“要不你找点中药，我来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沈星落头也没回，“好的中药材早被挖走了，我能找到的都不值什么钱，白费那力气干嘛”
话音刚落，脚一滑身体就往前倒下，速度快的李牧川只来得及在身后捞了一把，两人齐齐趴在地上。
“有没有伤到哪里”李牧川爬起来拉着沈星落的小背篓，把人扶了起来，拍着他身上的土问。
“没事没事，踩到了个什么东西滑了一下”
沈星落拍拍膝盖，弓着腰在地上扫视，想要找出让他滑倒的原凶。
在他滑倒的地方，在一堆散落的树枝和杂草中，有一只细小的绿色嫩芽。
沈星落看着眼熟，扶正背后的背篓，蹲下身开始刨土，李牧川蹲到他旁边递给他一个小树枝。
“用这个吧，别把手挖坏了”
沈星落抬眸扫了一眼，摇摇头拒绝了，“不行，我看这有点眼熟，我先刨一个出来看看，不能弄坏了”
李牧川点点头没说话，扔掉树枝也帮着用手刨土。
土壤中的水汽很大，土质也比较松软，两人刨起来还是挺轻松的。
刨开上面的土层，里面渐渐露出一个巴掌大的黄色果实。
挖到最后，沈星落让李牧川停下了手，自己把背后的背篓摘了下来，放到一边。
“哇哦”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沈星落惊呼一声，手上刨土的动作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