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再见故人
荣城市新立医院。
病房内弥漫着苦苦的药水味儿，漆白的瓷砖加上窗外灰暗的天空，显得整个房间冰冷孤寂。
滴，滴，滴。
仪器的机械提示音证明病床上的男人并不是死人，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仔细端详他的容貌，一点血色没有，皮包骨的四肢，那干瘪的腹部感觉随便吃点什么都消化不了。
鹤月的人和周承元站在男人旁边，静静等待着。
“水……”
男人艰难地嗫嚅道。
周承元立刻给他递上一杯水，等对方小口小口地嘬。
等到他喝完，才连忙接过没少多少的水杯：“能和我们解释一下吗？”
“根据你的信息查找，你来自今周市，失踪于半年前，那天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你上班的工地？”
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男人眼中浮现一抹惧色，突出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是这样的……那天我跟平常一样出工，完成了任务后准备下班。”
“就在这时，我发现我的工友不见了。”
“我就一直找他，毕竟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失踪呢？”
“最后我在工地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找到的他。”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怪，这个房间按理来说不该有门，它只是个毛坯。”
“但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单纯以为他被关在里面了，我就想去帮他一下。”
“结果打开之后，就出现了数不清的手，把我抓了进去。”
周承元提笔记录，目前这个男人所说的情况和领域里发生的一模一样。
“然后呢？里面是什么样的？”
男人刚想动口，转而侧身说道：“水……”
又喝了几口润了下嗓子：“一条小路。”
“路？”周承元笔停了下来，“是什么样的路？”
“很普通的路，它没有拐弯，从头到尾就只有直直的一条，望不到终点。”
“路的两侧有封锁线拦着，从黑暗中伸出满满的手，一直试图抓我。”
“我一开始犹豫了一下，随手把电动车钥匙丢在地上，然后往前跑。”
“但是跑了很久我都没跑到出口，渐渐开始绝望，直到麻木、不带脑子地跑。”
“我就一直跑……一边跑一边挣脱那些手臂……一直跑……”
“就这样？”周承元接着记录，“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一直跑，跑到忘记了时间，你刚说我失踪了半年，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概念。”
“我已经判断不出我到底是跑了很久还是没跑多久。”
“直到……我看见了我一开始丢下的钥匙。”
沈九歌双眼微眯。
钥匙，是跑回起点了么。
“我蹲下来捡起钥匙，抬头就看到一扇打开的门出现在面前，门外是这位小姑娘拿刀砍门的样子。”
顾以晴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人群最后头。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推到了门外，醒来我就在医院了。”
周承元合上了笔记本：“好的，了解差不多了，您好好休息。”
关上病房门，众人在门口围成一圈。
“现在看来，暂时还不需要担心高鹤，起码他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周承元安慰道。
鹤月的人心情沉闷地点点头。
“我要准备和闫都市来的人交接一下，处理这次的领域事件了，等下次行动我再通知你们。”
……
走廊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那个……”顾以晴左瞄右瞟小小声问道，“九歌，能不能问一下我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徐楼面具上的小角和顾以晴面具上的獠牙还在冒着猩红血气，像核能熔炉一样烧个不停。
沈九歌双手抱胸靠墙而立：“你们现在变成了我的傀儡。”
“傀儡？”徐楼搓了搓冒着血气的小角，“可我们不还有意识吗？”
“那是因为我给你们的权限，如果我下达命令的话，你们会无条件遵守。”
顾以晴红着脸喃喃道：“无条件遵守……”
“你们身上的血气就是我异能的一部分，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能一直使用。”
“当然，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会跟着死。”
听到这话，两人面容一僵，但反应不是很大。
“这倒没事，反正不当傀儡早在楼里就死了。”
顾以晴也笑着安慰道：“是啊，这下反而能帮上你们的忙了！”
“九哥！”江止若打断了三人聊天。
他指缝间夹着一封信件，递给沈九歌，“事务所发现的。”
后者打开了信封，看到寄信者有些惊讶，合上信件看向徐楼和顾以晴二人。
“总之，你们先好好适应一下身体上的变化，毕竟突然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还是会不习惯的。”
“有问题后面再说，我先走了。”
“诶！九歌……”
沈九歌拐入一间无人在的办公室，抖了抖手，进入了档案柜上的玻璃之中。
司马斋戳了戳手指嘟囔着：“把我变成傀儡也行啊……我也想要异能……”
镜中世界。
“有意思，突然找上我了。”
嘴角微翘，无视了在一旁毕恭毕敬的镜中人，沈九歌的面前打开了一扇灰色边框的入口。
画面中，熟悉的面庞正在摩挲着下巴细看什么，身后是一幅悬挂的画作。
“卧槽！”
叶良池看到突然从画作里钻出来的沈九歌，身上异能条件反射地跃动。
“是你！？”
能量消退，纷飞的衣角落了下来，“我以为你至少要明天才能到。”
“你这能力……”他回想起一段不好的回忆，“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奇遇。”
出门在外，多听少问。
“什么事儿，能让你想起我？”沈九歌饶有兴致地看着叶良池。
叶良池向后倒下，翘起二郎腿。
在屁股快要着地的时候，身体突然被支撑着坐起，数条手腕粗的藤蔓生长成了椅子的造型垫在他的屁股下面。
沈九歌单边睫毛掀起：“你的异能倒是用的越来越熟练了。”
“过奖，这次主要是接了一个委托，委托的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他大哥死了，棺材在家里，但是说这几天老出怪事。”
“什么怪事？”
“他说，他在晚上的时候见到大哥在家里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