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平
哒，哒，哒。
突兀响起的脚步声引起黑队队员们的警觉。
他们同时抬起枪口对准身后。
看到来的是一个人类，最前方的队员放下了霰弹枪，后面的队员还在警戒。
这是正规军黑队的基本素养。
“你是谁？”
“高鹤，代表顾客事务所来处理异常事件。”
问话的队员有些意外：“之前请你们帮忙的时候不来，怎么突然来了？”
他踮了踮脚尖看向沈九歌身后：“就你一个人？没其他人了？”
“是的。”
“回去吧回去吧。”
那名队员摆了摆手，面色不悦，其他的队员们也放下了霰弹枪。
“别去送死了，我们黑队这么多人都处理不了，你一个人开什么玩笑。”
身侧人影闪过，队员们余光瞥见这名少年不顾劝告地走向了封锁线。
他的眼中流过金灰色的光：“放心，我能处理好，不过以防万一，你们有空多照照镜子。”
沈九歌颔首示意，拉开封锁线钻了进去。
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知道该不该拦下这名少年。
再度回神，人已走出很远。
行走在现代化的街道上，两侧的高楼都挡住了阳光，有些灰暗。
一层的商户都没遭受什么损坏，根本看不出有异常事件的迹象。
但是一个人影不见的诡异现象却在警示着这里的危险。
忽然。
“啦啦啦啦啦~”
“天黑咯~天黑咯~”
“该睡了~该睡了~”
沈九歌听到了声音很轻，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歌谣。
歌唱者的声音空灵悦耳，配合歌谣的节奏如同山谷里的幽曲。
符合歌谣的内容，这首歌的节奏和旋律非常适合睡前听。
“看来，这就是情报里说的诡异歌谣了。”
沈九歌脚步不停，手上血气燃烧，凝聚出两个耳塞。
塞入耳中，歌谣的声音被立刻掐断，消失不见。
这是他经过和黄山的战斗尝试出来的新用法。
耳畔还是听得到环境的声音，因为血气耳塞只能用来隔绝能量。
那首歌谣是异常生物发出的，其中的能量可以被血气挡在外边。
“如果就这种程度的话，也不是很难处理？”
沈九歌继续深入，天色渐渐暗淡，大街上更加灰暗，只有几处泄露出的金黄色阳光，说明现在时间已是黄昏。
渐渐地，沈九歌的视线范围中出现了稀疏的黑点。
他眼神微眯，却依旧看不清。
无奈之下，他再次掏出筹码，手腕发力，将其射了出去。
眨眼来到一公里外。
只见街道上，横七竖八站着、躺着不少干尸，他们仰着头，嘴巴微张，神情安详，似乎在睡觉。
“睡到死了都醒不来……”
沈九歌靠近其中一具站着的干尸。
那具干尸看起来是位男性，双腿和双手都很自然地放松，看起来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却依然不倒。
“也许两边的楼房挡住了风？不然怎么可能站这么久。”
沈九歌伸手想触摸一下，但修长的手指伸到一半，停了下来。
“算了，还是先别给自己找事。”
继续深入，为了防止背包不小心碰到干尸，他还特地换到了前面。
随着越走越远，干尸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并逐渐出现了各种被破坏的迹象。
商店的橱窗碎了，汽车相撞在一起，路灯折断倒塌。
看到面前越来越密集的干尸群，沈九歌停下了脚步。
他不想再往前走了。
把手搭在了背包上，眼中金色能量流动：“要不要砍一刀试试？”
“如果这些干尸是媒介的话，异常生物应该会受伤，这么多的干尸全部杀完，足够杀死它了吧？”
沈九歌一向不是个纸上谈兵的人。
掏出兽齿短刀，金色的光影闪动在刀身上。
举刀欲砍。
倏地，面前的干尸手指动了一下。
心中一惊，他立刻远离数米，保持安全距离。
离开的同时，还左右巡视，确认旁边没有其它干尸动起来。
静静地停留了数秒，将感官放到最大。
“……”
沈九歌瞳孔微缩。
那具干尸在说话？
身上顷刻间包裹上一层血红色的气态能量，缓缓走上前侧耳聆听。
“救……救……我……”
汗毛竖起，手臂上鸡皮疙瘩遍布。
“竟然还没死……”沈九歌喃喃道。
难道说，刚才一路上碰见的干尸，全是活人吗？
如果这些活人是异常生物的媒介……
沈九歌犹豫了。
他还没杀过正常人。
天黑了。
凄凉的晚风不合时宜地吹动，刺激得沈九歌更冷了。
有风。
即使穿堂风在街道上如何猛烈穿行，那些站着的、躺着的、趴着的人干始终稳稳不动。
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沈九歌咽了口唾沫，打了个响指，明亮的血气在指尖迸发。
缓慢穿行在人群间，越过一个车顶，眼前豁然开朗。
街道上的人群可以说是密密麻麻，人和人之间的间隔不过一拳，刚才自以为密集的人群相比之下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副场景让沈九歌都感到骇然，张大了嘴巴。
“啦啦啦啦啦~”
“天黑咯~天黑咯~”
“该睡了~该睡了~”
歌谣入耳，沈九歌心中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血气耳塞还在。
不是从耳朵进的？？
意识中警铃大作，沈九歌立刻捏了一套血气口罩戴上，声音骤然小了很多，但维持不过数秒就再次响起。
血气鼻塞、血气眼罩、血气……
任何可以起到阻挡效果的衣物沈九歌试了个遍。
没用，这个歌声无孔不入，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他转身欲远离这些声音。
啪！
沈九歌脚下一绊。
他的脚踝被一个人干抓住了。
血气盛怒，挥刀欲斩。
“救……救……我……”
伴随着轻微如蚊子嗡鸣的求救声从人干喉咙里发出，沈九歌的手僵在半空。
“不……想……死……”
沈九歌蹲下动用指力将对方的干枯手掌掰开，随后一枚筹码掷出。
闪身来到了数百米外。
从镜中世界出来的那一刻，他一个踉跄，困意涌上脑海。
沈九歌瞪大双眼、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脸上同时睁开一对异瞳。
“这个歌声也太诡异了。”
身上的血气在黑夜中犹如微缩的太阳，尤其瞩目。
所有的干尸都在这时动了起来，呜呜泱泱朝沈九歌跑了过来。
所以即使狂风吹拂，这些干尸依旧不倒。
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死，是身体在支撑。
若换做圣达伦号上那次，那群死尸他见一群劈一群。
但是碰见吊着一口气的人干傀儡，沈九歌犯了难。
好不容易远离的歌声，音量在不断放大，好像声音越来越近了。
“小子，要换我上吗？”
“这就换你，你也太小看我了。”
面对奔袭而来的尸群和恍在耳侧的歌谣，沈九歌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带着铁锈的天平。
天平的金漆脱落不少，露出内部红色和灰色的锈迹原材。
金色的能量从托着天平的手掌上注入进去。
以天平为圆心，一个圆形的领域正在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