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楚韵
翌日。
浩江市警局门口。
高鹤紧握吕稷的右手，快抖成了波浪：“吕队长，真是多谢啊，这么多赏金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颠倒人经过了评估，危险程度定为b级，但是和郑云联手导致的事件影响太大，所以官方可以提供的奖金有了一定的涨幅。
但高鹤不知道，他获得的奖金都是从他的队员手里头抽出来的。
“无妨，还是要多亏了沈九歌帮忙，否则靠我的能力未必留得住颠倒人。”
吕稷说话一板一眼，没有弯弯绕绕。
凭他的异能，对付灵活的敌人还真没办法。
“那是自然，我们九歌一定会再接再厉，再创辉煌！”高鹤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吧九……”
四下扫视，没有看见沈九歌的身影，反而被当头的烈日闪到了眼睛。
“人呢？”
日光灼灼，晴空万里，一处无人深巷，沈九歌身上血气炽盛，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的异常生物。
对方尚且还是人形，穿着冲锋衣和工装长裤，脚上是一双登山靴。
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尺寸感觉有棺材大小，即使它身材再高大，依然十分违和。
脸部像面具一样，脸颊和脑门特别宽，上面胡乱画着线条，像一团缠在一起的毛线。
皮肤惨白得不像活人，眼窝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隐秘的深邃。
二十分钟前，小九感知到了这个异常生物一直在跟踪他们。
为了搞清楚目标是谁，沈九歌单独行动，结果就被盯上了，一路被跟踪到了这条小巷。
背包客就静静地伫立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一直盯着沈九歌。
“难道是d级？”沈九歌眼中精光闪烁。
d级异常生物，一般不参与狩猎，只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形式规则。
之前那个许愿老虎机就是d级异常生物，并且在黑队后续要收容它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或许它又随机出现在了某处新的游戏厅里。
突然，背包客开始行动，像一个机器人很久没运作一样，动作很僵硬，仿佛关节都生锈了。
它将棺材背包放在地上，拉开了最大空间的一层拉链，打开给沈九歌看。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可背在背包客身后的时候，整个背包鼓鼓囊囊，似乎什么都装不下了。
“什么意思？”沈九歌疑惑。
小九表示超纲了：“我也没见过。”
“交易。”背包客嘴巴没动，似乎在用腹语说话，“第一次，先实现愿望，后交易。”
“交易……”
沈九歌睫毛微动：“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交易是什么？代价是什么？”
“先许愿，实现愿望，后交易。”
“我的耐心很有限，麻烦你说清楚。”
“先许愿，实现愿望，后交……”
嗡！
下一息，沈九歌身形已至背包客身前，拳锋离它的胸口不到一厘。
裹挟的气流隐隐有虎啸之势，血色流光如同缎带摇曳。
背包客骤然消失，竟连同背包一起带走。
沈九歌一个踉跄打空，迅速调整好身体，警觉搜寻背包客的踪迹。
后者瞬移出现在附近五米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
它面无表情：“先许愿，实现愿望，后交易。”
沈九歌偏着头古怪地看向对方。
即使自己出手了也不还手？就是一定要交易么。
连着打了三个响指，沉思片刻，他做出了决定。
慢步走上前道：“把我的意识还原成没被侵蚀的状态。”
这个愿望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又可以试探一下代价如何。
毕竟什么愿望都能无代价实现，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事。
小巷内无声地穿过一阵微风。
“你小子倒是胆大。”小九嘲笑道，“但我的能力可不是普通的异常生物能处理的。”
突然，意识海中八只眼睛的小九脸色一变。
“侵蚀真的在净化！”
这种骇然并不比它当初侦测到慕翰柏要小。
沈九歌摸了摸脸：“净化了？”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干净了……”小九喃喃道，“我能通过‘联系’感觉到你的意识变干净了。”
“你现在估计再被我上身几次都不会有失控风险。”
一人一生物就这样静止地互相张望。
事情发生得太过简单，沈九歌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背包客伸手进空荡荡的背包，“完成，交易。”
它拿出了一张a4尺寸的海报：“找到它。”
海报上画着一个很古怪的异常生物。
赤身裸体，身躯瘦小得跟竹竿一样，却有着庞大的四肢，有点像人形螃蟹。
全身光滑洁白，一根毛都没有，下体那一块也是光秃秃的。
五官更是没有，整个脑袋就像灯泡一样锃光瓦亮，让沈九歌不禁好奇它怎么进食。
“期限，半年。”
还有时间限制？
沈九歌面沉如死水：“没找到会怎么样？”
背包客没有接话，把a4纸塞回去，重新背起背包，一脚踏入虚空消失了。
来也神秘，去也神秘。
沈九歌挠了挠头，心中无端升起烦躁的情绪。
他很讨厌欠债的感觉，特别是还不知道后果。
随后，他掏出弯刀，看向小巷的一个拐角。
“出来吧，别偷看了。”
等待数秒，拐角处走出来一个女人。
留着一头仅到脖子的短发，发尾边缘跟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完美衔接，像木偶师精雕细琢的娃娃。
穿着十分干练，内搭是一套纯黑色的瑜伽服，外面穿着暗色系的迷彩夹克和短裤。
“真是敏锐的观察力，我才刚到就被你发现了。”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听起来稍显做作。
沈九歌身上燃起血气：“本来还想听你解释一下，但你撒谎的话就没必要听了。”
身影闪动，女人感觉眼前血光一晃，条件反射地后空翻躲避。
空间有限，她倚靠在居民楼墙边，右臂颤抖。
小拇指和无名指都被斩断，连自身的血液都还没反应过来，才刚刚开始往外冒血。
“反应挺快。”沈九歌表情不变，“我以为这刀至少可以砍下你的手。”
说罢，他继续上前，刀刃上的狰狞牙齿还沾染着血渍。
“等等！”女人捂着断指慌张道，“对不起，我不该撒谎，从‘旅行商人’找上你开始，我就一直跟在后面了。”
沈九歌左眉挑动，握刀的手垂下来点：“这回倒是没说谎了。”
“旅行商人……介绍一下吧。”
女人松了一口气：“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韵，跟你一样是跟旅行商人做过交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