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害怕
“什么鬼！为什么都没玻璃了还能抓住我们！”司马斋愤怒地咆哮道。
他想不明白，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坚持的镜子理论竟然是错误的。
这代表他们的思路就完全错误，至今为止的推断都被全部推翻。
徐楼被挂在藤条上，四肢都被掰到骨折，失去了意识。
张琛被压在地上，脖颈处凹陷下去，无法呼吸。
江止若被悬吊在空中，整个人弯成了一轮新月，生死不明。
还在昏迷的叶良池也握住了自己的柴刀，缓缓伸向自己的脖子。
所有人都被限制住了，无一例外。
而爆发这一切的时间节点，就在沈九歌扎穿了化妆镜玻璃的那一刻。
镜中人怒了，它不再试图折磨，或者说玩弄这些猎物，而是想要彻底地杀死他们。
因为它的同类背叛了它。
镜中人不能忍受欺骗，但又忌惮沈九歌的实力。
自沈九歌上船开始，它就一直在关注这个同类。
所以它目睹了沈九歌和紫色龙人的那一战。
镜中人被两人的威势震撼到了。
它意识到，这个同类不能招惹，最好和平共处。
现在，它却发现，这个红色生物并不是所谓的同类，而是披着同类伪装的人类。
这个人类必须死，不能让他破坏了自己精心布置的狩猎场。
但是沈九歌又很棘手，因此，必须先把除他之外的人类迅速杀掉，再专心对付他。
有了全船的养料供它摄取，足以和沈九歌来上一场消耗战。
它不信自己吃完全船的人，沈九歌还能不被耗死。
……
而在游轮的船头。
刚刚坠海的萧潇被人拽住，转瞬间就拉了回来。
来的人正是沈九歌。
他选择来船头和叶良池会合。
结果叶良池没见到，反而看到了自己的队长。
同样让他疑惑的，是莫名复原的圣达伦号。
紫色龙人那一击削掉的船头是切切实实的，沈九歌不可能看错。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和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救下来的陈思源被他随手丢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穿透，无法动弹，像死猪一样倒在一边。
左眼还在流血的高鹤的头在镜中人的控制下歪向一边。
马上就要被掰断了。
沈九歌上前蹲在他的头旁边，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队长，没事了。”
高鹤还没来得及思考沈九歌要做什么，就感受到脸上传来一股巨力，将他的头一点点掰回去。
“九歌……”
高鹤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笑的是他的头不用被拧断了。
哭的是他的头快要被挤爆了。
“原来如此。”
沈九歌松开了手缓缓起身。
“各位，请把眼睛闭上一下。”
“这起事件该解决了。”
高鹤等人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
“待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睁开眼。”
数秒后，高鹤发现脖子上的束缚感消失，终于可以呼吸了。
真的有用！
沈九歌朝向甲板，闭着眼走到了一面窗户前。
镜中的异常生物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被你骗到了。”
“从头到尾，你都在暗示‘镜子’这个特点。”
“每次袭击发生前，你都会出现在镜子或者其它反射物上。”
“不断地强调，你必须得在镜子附近才能行动。”
“你真的很谨慎，若不是我的异能吓到了你，或许你会一直装下去，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能力。”
“断裂船头复原这个幻觉真的是画蛇添足的一笔。”
小九的轻笑声在沈九歌脑海中响起，它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你真正的媒介……”
八只异瞳缓缓睁开。
“是眼睛。”
眼球中映出了镜中人的身影。
在沈九歌的八只黑白翻转的眼球中，镜中人面无表情，仅能从扭曲的嘴巴看出它此时的愤怒。
金色的气充盈地包裹住刀身。
短刀在沈九歌的手中转了圈刀花，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他嘴角勾起，露出邪笑。
“现在……”
短刀刺入眼眶。
鲜血喷溅而出。
“让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啊啊啊————”
镜中人发出了今晚第一次惨叫。
镜面中，它对应沈九歌的镜像位置，四分之一的头颅炸碎，正在缓缓恢复。
它受到了重伤。
镜中人不明白，这是什么诡异的能力。
为什么这个人类的自残行为，竟然可以伤害到它的本体。
但是事实就是发生了。
鲜血顺着沈九歌的眼角流下，染红了同在一侧的另外三只眼睛。
镜中人惊魂未定，小步不断倒退。
它怕了。
下一秒，镜中人疯了似地往后逃跑，在沈九歌视角中，它正逐渐从镜面中消失。
沈九歌依然狂笑着。
抽刀，下移。
仿佛不知道疼痛。
刀尖对准了另一颗眼球。
噗嗤！
又是一刀！
“啊啊啊————”
逃跑的镜中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它的上四分之一头颅还没复原，又是四分之一被无形的刀刃削掉。
现在只剩一半的头了。
“别！”
镜中人怕了。
这个能力太过诡异，它根本想不到反制的方法。
它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镜面上，只剩半个头的镜中人逐渐清晰起来。
沈九歌还没被它吓到，它反而被瞎了两只眼、满脸鲜血的沈九歌吓到了。
怕。
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自从它成为了异常生物之后，就一直在爽杀爽吃。
之前只是潜伏陆地上，偶尔悄悄地吃掉几户人家，根本没人发现。
因为它可以在人类的视野中自由穿梭，更是可以借助这个能力无形地杀死他们再吃掉。
根本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但现在它怕了。
原本只是打算藏在一个人类的眼睛里悄悄上船。
在海洋的正中心，一个无人之地。
这就是一个纯天然的自助餐厅。
前面也正如它预想的发展，随随便便就快杀光了宴会厅的普通人。
而那些自诩异常生物猎人的跳梁小丑，也轻而易举地被它解决，甚至控制为傀儡。
就连船上那个能让种子生长的和另一个长得像女孩子的异能者，它都轻松制服了。
但他们两人加起来都远没有这个自残的人类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