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彼得倘然自若地说着话，全然没有发现沈九歌盛怒的眼神。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流速在不断加快。
那股燥热感仿佛血液像汽油一样快要燃烧起来了。
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没有一丝恐惧。
沈九歌上前一步踏出，木质的地板如同薄冰一般被踩断。
脚踏之处瞬间化为齑粉，木板间的连接处也随之断裂，翘了起来。
脚掌离开地板，留下些许快要消散的红色雾气。
彼得只感觉徐风拂来，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一股重力击打在它的后脑上。
它像一颗皮球翻滚出去，狠狠地砸在电视机上，屏幕的玻璃碎渣刺入了它的人类头颅之中。
彼得摸了摸后脑勺，已摸不到自己的头发，只摸到一块塌陷。
里面是在血气的影响下像石块一样碎裂的、有些坚硬的、已经暴露出来的肉壁。
肉壁的缝隙之中，那些玻璃碎渣像是一把把钥匙，将它们尽数打开。
“怎么回事……”彼得站了起来，恢复了怪物形态：“你不是我的同类！你是沈九歌！”
“老子是你爹！”沈九歌怒吼着再次握拳袭向彼得。
彼得张开肉壁，富有弹性的肉壁眨眼间伸展开。
内部细密的獠牙和触手，像是一个欧洲的刑具——铁处女。
它想要夹住沈九歌，利用内壁的利齿将沈九歌刺成千疮百孔。
“轰！”
被血气包裹的拳头像是一颗炮弹，一拳打穿了一层肉壁。
沈九歌化拳为掌抓住了拳洞的两侧，用力一扯，直接将一层肉壁撕了一个大口下来。
“啊啊啊啊！”
彼得遭受剧痛，人类的双腿都有些站不稳，肉壁胡乱甩动，将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殆尽。
沈九歌向后弹跳，保持了安全距离。
痛！
太痛了！
比黑队的霰弹枪造成的伤害都痛！
“吼！”
彼得身上的异常生物放弃了最后一丝人类的伪装，直接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不如说，它现在就是一只野兽。
各层肉壁中隐埋的触手好似数条游蛇吐着信子朝沈九歌扑了过来。
扭动的身躯配合带着残影的速度，布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沈九歌伸手抓住两根触手将其扯断，却还是被数不清的触手缠住了身体。
他用尽全身力气和彼得角力。
血气在潜能的激发下不断从身体中溢出，将那些异常生物的血肉凝结成晶体状，然后挣脱震碎。
就如同小九所说，沈九歌的异能天克异常生物，可能比那些所谓的火焰异能、雷电异能还要克制。
但对于刚获得异能的沈九歌来说，一下子全身释放血气太消耗能量了。
好不容易摆脱束缚的他感到有些疲惫，身上的血气也逐渐消散，只留下了拳头部分。
彼得是异常生物群体中属于中下水平的存在，却刚好遇到的是初出茅庐的沈九歌。
没有一点实战经验，只是跟小混混打过架的沈九歌，光是对付这种水平的彼得就已经拿出全力。
没有克制的武器，没有得力的帮手，没有特殊的道具。
沈九歌只能靠成为共生者后超乎常人的肉体和得天独厚的优势，和彼得进行肉搏。
彼得意识到了不妙，若不拼一把，今天真有可能栽在这里。
更何况还有一直追踪的黑队，不可久战。
但是被沈九歌偷袭了一手，彼得一开始就不是全盛状态。
“什么情况！？大晚上吵什么！都有人投诉了！”
忿忿不平的声音从楼道传来，粗俗沙哑的感觉像是吸了一口浓烟卡在喉咙里一样。
楼底下睡觉的保安出现在了1808的门口。
他睡眼惺忪，只有一肚子被叫醒的起床气。
明明再睡个把小时，他就下班了，这时候却给他整了个幺蛾子。
沈九歌家的昏暗客厅仍旧没有开灯。
意识不太清醒的的中年保安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受到一根未知绳状物缠住了他，把他往室内拖去。
“啊！！！”
保安大叔的惨叫混杂着沈九歌的哀嚎在客厅里共鸣。
贯彻楼道的声音，惊醒了所有邻居，胆战心惊地躲在自己卧室里。
沈九歌还是太嫩了，在战斗之中就被保安转移了注意力。
彼得抓住了这个间隙，绑来保安大叔的时候，顺手砍掉了沈九歌的右臂。
失去了人脸的彼得喉咙里发出低吼：“刚才……就是这一拳打得我是吧！”
“怪物啊！怪物！”保安大叔疯狂挣扎着，裤裆间已经湿漉了一片：“救命啊！有怪物！救命！”
“啪！”
彼得的肉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掉了保安大叔的上半个身体，只剩下两只断腿掉落在地。
有了人类血肉的滋补，彼得的身体迅速恢复着。
只是沾染了沈九歌血气的部分依然恢复缓慢。
但是这足够了。
彼得的身形扩张起来，身体几乎张大到能覆盖一面墙。
庞大的身躯遮挡住了背后本就被窗帘阻挡得昏暗的月光。
房间里变得更加漆黑，视野范围更加狭窄。
“虽然没有女高中生好吃，但也凑活了。”
彼得再次膨胀起来，发动全力的它一点没把断臂的、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沈九歌放在眼里。
“我感应到了，黑队马上就会到，我的存在不能被黑队发现。”
脑海中传来了小九的声音：“让我来吧。”
彼得张狂地发表着胜利者的宣言，即使它还没开打。
“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失去了你的父母，你很愤怒吧？”
“很想杀了我对吗？想把我碎尸万段？想把我挫骨扬灰？”
“你有这个本事吗！获得了异能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沈九歌冷静下来，不再挣扎。
感受到沈九歌渐渐沉寂，彼得也冷静了下来：“放弃了？不挣扎了？”
“那现在，不如让我来和你谈谈条件如何。”
人类的双腿慢慢走向沈九歌：“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只要告诉我，我也许会考虑放了你。”
沈九歌朝着彼得吐了一口唾沫，但被它挡开。
“我没有闻错，你身上绝对有我同伴的气息，但是现在控制意识的绝对不是它。”
“若不是我真的闻得到，一开始就会对你下死手，而不是现在留着你的小命。”
“你有意识，肯定不是暴乱型，但又不是我这种智慧型……难道你是特殊型？”
“不不不，就算是特殊型的同类，依然会想吃人，也不会伤害同伴。”
“你有沈九歌的记忆，所以你绝对是沈九歌本人。”
“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