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战开始
b栋教学楼东侧。
某间教室内，少男少女互相依偎着躲在靠走廊窗户的下方。
汗水交织在一起，两人紧靠的部位已经被浸透。
唐可可头发散乱，发卡早已在逃跑中掉落。
她紧闭着双眼，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陈泽心中的恐惧丝毫不比唐可可少，但他还是起到了男孩的担当，将唐可可护在胸口。
两人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暧昧已久的少男少女，没人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沈九歌和马俊峰平日里也时不时打趣他们，二人也是心照不宣。
陈泽搂着唐可可，心乱如麻。
即使心上人就在身边，他脑海里也在想着惨死在他面前的马俊峰。
无论是要优先保护唐可可，还是自己因为害怕不敢救他。
陈泽都说服不了自己。
一抹晶莹从他脸颊上滑落。
不是汗水。
马俊峰临死前说的那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陈泽的心上。
“快走。”
马俊峰没有责怪陈泽的见死不救，而是让陈泽快走。
陈泽身体一抽一抽的。
他在哭。
但他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引来了彼得。
为什么？
为什么临死前还不愿意骂我？
“阿泽……”
唐可可担忧的语气让少年压住了自己的悲伤。
“怎么了，可可？”
“没脚步声了，你说，它是不是追九歌去了？”
陈泽偏头看向西侧教学楼的方向，好像能透过墙看到沈九歌一样。
“九歌受伤了，还伤害了彼得两次，估计是被记恨上了。”
“那九歌是不是也要死了……”唐可可嗓音带着哭腔。
少年没有回答，警觉的他立刻捂住了唐可可和自己的嘴巴，唐可可也识趣地闭上了眼睛。
“哼~哼哼~哼~”轻快的小曲悄悄地从远处传来，在走廊中回荡，如同催命符一般。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是没追沈九歌？还是九歌……已经被它吃了……
听着哼声不断靠近，陈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咬着牙只敢用牙缝出气。
“哧嘶、哧嘶、哧嘶。”
彼得经过了陈泽二人身边。
月光打在彼得俊俏的脸上，很难想象这样一张脸下是一只可怕的怪物。
窗外的榕树上，枝叶随夜风舞荡，花朵交叠在一起窸窸窣窣的。
它们的影子洒在彼得的脸上，盖住了那无数的黑色细缝。
陈泽和唐可可躲在彼得仅一墙之隔的教室内。
陈泽也闭上了眼睛。
好在，彼得没有停留，哼着歌的声音渐行渐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憋气憋得快无法呼吸的两人，放开了鼻孔，频率高且声音轻地喘着气。
“呜呜呜……”
感受到唐可可嘴唇蠕动，陈泽松开了手。
两人还是没敢睁眼。
“他走了吗？”唐可可轻声问道。
“走了吧。”陈泽握住唐可可的手，想给她加油打气：“我听到他哼歌的声音走远了。”
“你睁开眼了吗？”
陈泽尴尬一笑：“还没。”
唐可可声音有底气了些：“那我数三声，我们一起睁开！”
“好！”
“3！”
“2！”
“1！”
两人同时睁开双眼。
眼前是空荡的课桌。
唐可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呼！”陈泽长舒一口气：“希望九歌也没事。”
“他会没事的。”
恶魔的低语从二人头上响起。
陈泽和唐可可面色惨白，他们正前方的窗户上，映出了彼得的面庞。
而它的脸，正在缓缓开裂。
……
b栋教学楼楼底。
云层逐渐厚重了起来。
黑夜之下，身着黑色制服的黑队队员，分成了三路。
他们像搬家的蚂蚁一样，从各个入口潜入教学楼内。
步履轻盈，整齐有序，手上握持着大口径的霰弹枪。
随着队伍的前进，每一个岔路口都要停顿下来，分配好各个方向的警备人员，随时应对潜在的威胁。
“发现异常生命体征。”
“b组等待，c组从另一侧楼道跟上。”
“c组就绪。”
楼道内安静得出奇，此时就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彼得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狭窄的走廊里，荣城市三十名黑队队员已经将他包围。
周承元抬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向前一甩：“行动！”
立刻，队员们不约而同地打开了头上的照明灯，在漆黑了一晚上的走廊中显得尤为刺眼。
排头的黑队队员率先甩出一颗震撼弹。
“哐当！”
听到了声响，彼得警觉地停下了进食，展开肉壁，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走廊没有开灯，凭借着异常生物的视力，彼得一秒后才看清这个长条状的小物件是什么。
它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躲闪，只感觉巨大的轰鸣传入它的听觉器官中，肉壁上的眼球也被闪得白茫茫一片。
在那一瞬间，它丧失了听觉和视觉，失去了场面的控制权。
队员们迅速跟上，数道照明灯光打在了彼得的全身，将它的构造展露无遗。
原本伪装得干净整洁的衣物，此时已满是血污。
衣物上和脸上沾染的血肉碎末，意味着他刚刚进行完一场进食。
彼得还没来得及擦拭面部，慌乱踉跄之中不小心一脚踩碎了一旁的人类器官。
即使见多了异常生物的队员们当下也是止不住的震惊。
从没见过这样千层蠕动肉壁的异常生物，每层肉壁之中都有转动的眼珠和形状各异的利齿，不禁令人作呕。
满地的血液和分不清的肢体残骸，说明了刚才异常生物经过了怎样的一场狩猎。
“砰！”
b组队员率先开枪，一枪打在了彼得的肉壁之中。
十数颗弹丸擦着火星嵌入彼得的肉壁之中，打破了它引以为傲的薄膜，血液从孔洞中缓缓流下。
虽做不到每颗弹丸都能打出有效攻击，但是透出的几个小孔也是对彼得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啊啊啊！”
杀了一晚上人的彼得终于感受到了疼痛。
它疯狂地咆哮着，像走投无路的野狗。
刚刚恢复听力和视觉的它还没来得及发作，只感觉到后背又是一阵强力的推力。
c组队员也成功赶上，从背后对彼得发起了攻击。
弹丸散射在彼得的后背上。
不同于脆弱的肉壁，外层皮肤更加坚硬，只给彼得造成了小小的轻伤。
他很快稳住身形，手、脚、触手并用，朝着对他正面发动攻击的b组队员冲去，一口撕下了他半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