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口水
“喂喂，陈泽，我们还是回去吧。”
少女微眯着眼，双手抓着身前少年的衣角，声音轻颤地问道。
不到一米六的唐可可，穿着简易的白色背心和牛仔短裤，十分尊重夏天的夜晚。
被倚靠的少年红了脸，把她往外推了推，“你发卡戳到我了！”
夜色笼罩着教学楼，使得四名学生前方的走廊昏暗无比，只有电路不稳的“安全出口”在闪烁。
“咱们来之前可说好了！不许打退堂鼓！”
陈泽试图用稍大的嗓门证明自己的勇敢，但吞咽口水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少年叉着腰，似乎这样能让他更有底气，宽大的绿色条纹t恤显得他身材比例有点奇怪。
陈泽转头看向身旁的另一名男生。
他睡眼惺忪，脸上是跟另外三人截然不同的从容。
没把这当一回事的沈九歌甚至只穿了睡衣和洞洞鞋。
“九歌，你不会也怕了吧？”
沈九歌抬头看向云层中的月亮。
黯淡的月光照亮在四人的脸庞，却照不亮他们面前黝黑的走廊。
他回头看向陈泽，翻了个白眼。
“你们三个，一个发起提议，一个规划路线，一个拉我入伙，结果现在告诉我怕了？”
大腹便便的马俊峰一下子急了，脖子涨得通红。
“谁怕了！我可没怕！陈泽也没怕！可可你找找自己的问题！”
拉沈九歌入伙的他可不能丢了面子。
唐可可也不甘示弱：“我这不是怕碰到异常生物嘛！”
异常生物。
沈九歌回想起了之前查看的资料。
几年前华夏官方公布的时候表示，异常生物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
只是之前的状况一直处在可控范围，官方尚且可以控制。
但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后，才公开给大众，让大家自己做好保护措施。
没人知道它的来源是什么。
只知道一种叫畸变体的肉瘤。
它们入侵人体后会侵占人体的意识，并将周遭物品和人体进行融合。
抹杀了人类意识后，潜伏在人群之中，这是智慧型。
若和人类的意识一起消亡，只会遵循杀戮本能的叫暴乱型。
最复杂的还是特殊型。
它们不像前两者一样会遵循模板化的生存规则。
而是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行动规律。
马俊峰撅着嘴巴：“深更半夜没人的学校，哪里给你变出来异常生物。”
“万一有特殊型呢！”
“全世界0001都不到的特殊型，就能给你碰上是吧，你当你是什么天煞孤星呢！”
“别吵了。”沈九歌打断了两人的拌嘴，挤开他们走在最前面，“怕就跟在后面好了。”
口嫌体正直的三人不敢怠慢，连忙跟在了睡衣少年的后头。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唐可可在网上看到爆火了的校园探险的视频。
她一下子就兴奋了，想要自己也拍一个。
马俊峰前脚嘲笑她异想天开，后脚就响应了号召，和陈泽规划起了路线。
至于沈九歌，那是硬被拉进来的。
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学校瞎折腾，有病这不是？
但他没有拒绝，谁让他们四个是一个小团体。
平时上课、放学、团建，四个人总是形影不离。
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先后去了旧教学楼的阴森厕所和存有器官标本的生物实验室，最后到了一间教师办公室。
这里前几天刚好被踢足球的学生踢碎了玻璃，新的窗户还没到。
刚好可以成为怪谈的出发点。
唐可可在教室门口一惊一乍地讲述她这两天新编的怪谈。
陈泽和马俊峰一边打光一边移动视角，忙的不亦乐乎。
“……没想到这个老师禽兽不如，竟然威胁偷试卷的女生。”
“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要告诉她家长，让校长勒令女生退学。”
“走投无路的女生，咬了咬牙，宁死不屈……”
唐可可侧身离开镜头，伸手指向那扇破碎的窗户。
“然后纵身一跃，从这扇窗户跳了下去。”
三人在卖力地录制视频的时候，沈九歌无聊地探索起了办公室。
老师们的办公室布置得基本都差不多。
堆叠的试卷、高摞的作业、翻开的点名册……都是一些琐物。
忽然，一名老师的办公桌吸引了沈九歌的注意。
他认识，这是新来的英语老师，英文名叫彼得。
名牌师范大学英语方向毕业，长得帅气，八块腹肌，简直就是青春期少女们梦中男神的模板。
连唐可可都为他着迷了一段时间，气得陈泽咬牙切齿。
拉开抽屉，不出意外，里面已经被各种情书、手工艺品和自拍照堆满了。
其中两个人引起了沈九歌的注意。
拿起那几张自拍照，他皱起了眉头。
分别是一名绑着双马尾的甜美女孩和一名穿着睡裙凹造型的湿发女孩。
这两个人是楼上的同级生和其他年级的学妹，本不会和沈九歌有任何交集。
沈九歌知道的原因是，好巧不巧，双马尾女孩失踪于上上周五，而睡裙女孩失踪于上个月月底。
两人失踪间隔仅差十天。
十天……
沈九歌鬼使神差地数了一下，今天刚好也是第十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数，这好像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
摩挲着照片，沈九歌感觉到不一样的手感。
别的照片是光滑的，而这两张照片有点黏黏的。
他拿起照片闻了一下，嗅到一点淡淡的臭味。
这是什么东西……不像胶……有点像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