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选择
母亲？
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有些惶恐乱，甚至是有些迷茫的。
她看看凤眠，那模样看上去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
殷铖的嗓音轻轻颤抖，透出几分说不出的沙哑与哽咽。
女人就站在原地，她的手臂有些不受控制地抬起来，看上去是想要碰一下殷铖，可是她的手臂就悬在空中，脸上的表情迷茫极又无措。
风行之他们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幕，眼里不约而同地闪过几分笑意。
总算是见到了。
“殷铖，你先松开她。”
凤眠轻声开口道。
凤眠清冷的声音让殷铖的理智回笼了些许，他也终于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殷铖连忙松开怀里的人，拉开距离之后，他湿润的眸子对上女人绿色的眸子，整个人顿时就是一怔。
绿色的眼眸？
他母亲的双眼并不是绿色的，而且……母亲看她的眼神好陌生，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殷铖颤抖着手松开了眼前的女人，他唇角轻轻地抿了抿，看向女人的眼里有了几分审视和警惕。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和他的母亲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偏偏看向他的眼神却这么陌生，就连那一双瞳色也是不一样的。
“你……你是谁？”
女人盯着殷铖看了几秒钟，她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眼前这个人脸上的表情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她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不认识我？”殷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的。
女人眉心轻轻一蹙，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凤眠便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凤眠成功将女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对上凤眠的眸子，心里尽管还是有着些许的震动，不过还是轻声说：“穆清瑜。我的名字是穆清瑜。”
凤眠看向殷铖，在捕捉到殷铖脸上的情绪波动的时候，凤眠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的确确就是殷铖的母亲。
殷铖唇角紧紧地抿着。
母亲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凤眠试探一般开口，“刚才我问你，你记得自己是十年前来到这里的，是吗？”
穆清瑜轻轻点头，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这一双眼睛，殷铖遗传了十足十，她看着凤眠，清澈的眸子里面认真，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思索，“是，我记得十年前我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才来到这里的，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现在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还有……”
她说到这里，话语轻轻地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我不能够让西藤伤害人类。”
说到这里，她脸上染上淡淡的愁绪，她抬起自己的手，语气也有几分哀伤，“不过我发现，我对西藤的抑制和控制已经在慢慢减弱，并且西藤已经吸食了血液，接下来，我对西藤的影响会越来越小，它会完全不受我的抑制和压制。”
穆清瑜看向凤眠，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完全都不会醒过来，就彻底这样睡下去了，现在我能够醒过来，再看一看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恩赐了。”
殷铖看着穆清瑜，脸上的神色是说不出的难受。
母亲虽然的确是醒了过来，但是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甚至在之后这样的日子里面，她也记得自己不能够让西藤去伤害人类。
“你叫什么名字？”穆清瑜说完，转眸看向了殷铖，她脸上的表情柔和，眉眼间有着深深的疑惑，她对上殷铖的视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的问题可能是有些突兀，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回答我，单单是看到你，我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想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穆清瑜问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免也是有些紧张的。
她刚刚听到了眼前的这个人喊她母亲……
“您是我的母亲。”殷铖道。
穆清瑜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下一秒，她就轻轻地笑了一声。
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的心绪，原来是这样被牵动的。
眼前站着的这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是她的儿子。
“但是很抱歉，我忘记了你。”穆清瑜缓声说，她嗓音轻轻的，透出无以言说的温柔，“并且因为西藤的原因，我应该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她的命运，早就已经和西藤绑在一起了。
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如果她控制不住西藤了，就算是自我毁灭，也绝对不会让西藤去伤害人类。
殷铖看着穆清瑜，缓缓摇头：“母亲，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您不会被困在这里十年之久。”
穆清瑜一愣。
殷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穆清瑜，薄唇轻轻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反复这样几次，终于是出声，将当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说完之后，殷铖根本就不敢去看穆清瑜的脸。
他垂着头，睫毛轻轻地颤了一下，语气也跟着颤抖，“抱歉，母亲，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迟到了十多年的时间。
殷铖说完之后就一直低垂着头，即便是这样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无法原谅当年的自己，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原来我是这样来到这里的。”一声轻轻的叹息落下，穆清瑜的声音缓缓落下。
下一秒，殷铖的脸被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而后被人轻轻抬起，他一怔，旋即对上穆清瑜的眸子。
母亲绿色的眸子里面有着氤氲的雾气，却没有丝毫的责怪。
穆清瑜轻轻地笑：“我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殷铖一怔。
“你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么我保护你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儿子，我很感谢在这个时候你能够找到这里来，告诉我这些。”穆清瑜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