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错觉
少女手指只是轻微触碰，粉白无瑕的花瓣瞬间枯萎，仿佛蜷缩起来的蝶翼。
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伤痕从手臂奔涌而出，迅速又无情缠绕并且吞噬更多安静绽放的可爱蝶兰。
雨亦小声惊呼，连忙捂住手臂，如荆棘般的伤痕这才乖巧地回到了原位。
看着被啃食得一塌糊涂的花圃，雨亦有点伤心。
“不用为它们伤心。”淡漠的声音传来。“本来就是为了你恢复精力而存在的东西。”
“这样啊，”雨亦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现在觉得完全没问题了！”
她动了动手腕和脚踝，跟之前完全没有区别。
凛默默移开了目光。
雨亦看向他，若有所思。
凛并不像小珑，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有很大的反应。
不过这也是种新鲜的体验。
至少因为交易的原因，她觉得和凛的相处越来越舒服了。
她第一次见凛时的那种压迫感、以及接近死亡的冰冷感依然残存于心。
但其实，凛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过了一会儿，似乎因为庭院的静谧而感到孤单，雨亦大声问道：
“刚才雪华小姐来过了？”
早一些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听到女人的声音在和凛说话。
“嗯。”
“雪华小姐很关心凛啊，”雨亦笑得意味深长，“一定是来关心你身体有没有恢复好吧？”
这句话倒是让对方有点愣住，凛慢慢地回答：“并不全是。”
即使得到了否定答案，雨亦依然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嘴边笑容没有褪去。
果然这样成熟高冷的女性更有魅力吧？
因为这次凛并没有坐在屋顶或者更远的地方，雨亦慢慢走近他，好一阵端详。
这倒是让凛觉得不自在了。
他问：“怎么了？”
”啊，其实啊。我觉得你确实没有骗我。你确实没有之前那么透明了哎？“
凛没有说话。
”虽然我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凛不会伤害我，但再怎么说我是……”似乎是想到了谁，雨亦停顿住，没再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雨亦在凛旁边隔了一段距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抱起膝盖，坐在光滑的庭院阶梯上。
她轻轻捂住胸口，感受着胸口微弱的跳动：“有点奇怪。”
凛不作声地看向她，说道：“等你习惯了之后就好了。”
“说起来，不是我习惯，“雨亦笑着说，“而是凛习惯吧？”
”也是。“这次凛倒是坦诚地承认了。“……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这里很安静，有种很好闻的味道。”雨亦笑着说，“只不过，我觉得这里有点太孤独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坐在花圃附近看凛在房檐上发呆，就会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感。”
……原来她是这么看他的。
……不过那可不是发呆。
“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充满活力的地方太过吵闹了，”雨亦继续说，“不过好久没见到小呱他们，是有点想他们了。”
因为感觉凛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雨亦只当是自言自语，可谁知道凛却微微偏头，他看向雨亦，淡淡问道：
”你是指珑玲？“
虽然雨亦有意避开不说，不过依然被直接戳破。
果不其然，一个名字直接轻易让她的伪装全部作废。
“啊，也是指他啦，”雨亦脸微微发红，“不过也包括大家！”
毕竟那之后，她也没能跟美茶和未夜见面呢。
还有小呱隐藏的秘密她也没挖掘出来！
“……”
凛的视线在雨亦的脸上定格，探究似的凝视少女泛红的脸颊，随后默不作声地把目光移动到了少女也同样泛红的、布满伤痕的纤细手臂。
就在雨亦想要转换话题时，却被凛的幽幽一句惊到全身石化。
他问：”所以你跟珑玲亲吻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身石化后是一整个宇宙大爆炸级别的脸红爆发。
”啊！！那个倒没有！！！“雨亦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什么奇怪的问题啊？！
天哪。要不要这么尴尬啊？
雨亦捂住自己的胸口，再次确认胸口缓慢又微弱的跳动声，她不禁有一丝怀疑，难道是自己让凛变得这么奇怪？
不要啊。她可不想这样。
“知道了。”凛完全一副没事人。问完便又沉浸回自己的世界。
他的侧脸还是跟当初一样，只不过现在少了一丝死亡气息所带来的冰冷。
过了一会儿，虽然凛一脸淡定，实在忍受不了横在两人间的尴尬之桥，雨亦又继续打破沉默：
“说起来，雪华小姐，虽然第一次看到她时我很害怕，不过她真是个大美女。”
“……”凛不理她。依然托腮发呆。
“凛不这么觉得吗？”
无论怎么看，性格寡淡的凛和高冷美女的雪华，就是一副美景啊。
她昏迷之前还记得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绝配好不好！！
………就在雨亦笑眯眯地等待凛的回答时，一阵凉飕飕的感觉突然爬上了后背。
呃？！恶灵？！
雨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
“雨亦小姐。”
冷不防传入耳中的冰冷女人的声音，似乎满怀怨念和不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亦尖叫一声，吓得连连从台阶后退，差点整个人翻到花圃里去了。
而在身后叫她名字的正是刚才她想要八卦的对象，雪华。
女人如雪般的长发披在身后，高贵圣洁，此刻一脸抱歉地看向雨亦。
大概是没料到会把雨亦吓成这样。
“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雪华弯起眼睛，这次她深白色的眼瞳中是真实有温度的笑意。
雨亦尴尬地打招呼：“雪华小姐。对、对不起，我以为是——”恶灵。毕竟刚才背后一阵发凉！
而且！雨亦以为她早就走了！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
低低的笑声传来。是凛的笑声。
自己的愚蠢举动把凛都逗笑了，雨亦不好意思地赶紧爬了起来，毕竟花圃里这些花暂时是她的食物，也不能糟蹋了！
凛笑着看向雪华，似乎心情大好，嘴角也微微上扬：
”雪，你可要温柔对待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