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老宅子
铃兰感觉全身沉重，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无数的灰烬从天空中落下，落在她的身上。
“铃兰…”普兰德紧紧抱住铃兰的身躯紧紧拥抱在一起，普兰德感受着铃兰渐渐平静的鼻息声“我不该一起这些的，我…”
“我太容易失去控制了”铃兰说着缓缓抬起头“姐姐并没有错，我连这些都承受不了，本来就是我的问题。”
普兰德抚摸着铃兰的脑袋，她的手指顺着铃兰的发丝缓缓向下移动，指尖轻轻触碰着铃兰的脊梁“这本就不是你该承担的，你不用那么努力地把这些东西都压在心里。”
铃兰靠在普兰德的肩膀上，她的眼角留下一滴眼泪“我好害怕，每天都好害怕…”铃兰轻声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我怕死，我其实不想死的。”
尘埃缓缓落下，飘荡在空中的灰烬贴在墙上，贴在铃兰的肩膀上。铃兰的肩膀颤动着，在普兰德的怀里哭泣。
“我们不会离开你的，铃兰，都过去了。”：普兰德轻轻拍着铃兰的肩膀。
“我害怕…”铃兰紧紧抱住普兰德。普兰德弯下腰，双手托住铃兰的后背“我在这儿，不怕了。”她说着将铃兰抱起，她双手捧着铃兰，一步步走近帕米埃“这孩子终于愿意哭了呢。”
帕米埃看着在普兰德怀里擦眼泪的铃兰，他微叹口气“人世不公，本就是正常的事情，谁能保证她的下一世会不会遭受磨难呢？”
普兰德轻轻叹口气，将铃兰放在帕米埃身旁，她用手指轻轻抹去铃兰眼角的泪痕。
“该走了，现在不是相互激励的时候。警卫司马上就要到了”八二二说着指了指对侧的小巷“从那边翻走，可以通过监控死角。”
一行人刚要动身，四散的人群里缓缓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这里”他说着走到几人中间“你们要去见图灵吧”他说着侧眼看着八二二。
铃兰看着鲁迅，相比黑白模糊的照片，这种感觉却越发不真实“所以要去哪？”她用那大大的眼睛看着鲁迅的背影，他直勾勾盯着远处的一间老宅子。
“铃兰，别回头看，监控信号可以干扰精神，牵着我别松手了”帕米埃说着抖动几下尾巴。
铃兰伸出左手抓住帕米埃的尾巴，她静静走在帕米埃身后，一行人快速走进那栋老旧的宅子。
木门被吱嘎一声关上，铃兰眼前先是一片漆黑，紧接着一盏煤油灯照亮整个房间。
“这里的房子没有接电线，图灵的监测系统会渗透到所有的电子设备里”鲁迅说着看向八二二。
“我更改了自己的程序，图灵用他的系统暂时无法改写我的程序”八二二说着径直走进黑暗“你们在这里谋划造反，对吧。”
鲁迅端起茶壶，从水壶里倒出热水，浸泡那些看上去像是早就泡过的茶叶“我没有那种能力，我只是个愤世嫉俗的中年男人。我能理解图灵的想法，他来到这里之后看到了太多的事情。”
铃兰看着鲁迅的脸，浓重的眉毛和胡子将五官重重的凸显出来。铃兰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不做声，她手上的符文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在这座城市建立之前，无数战争中受难的人在这里聚集，那种场面是你们不能想象的，他们在那个世界饱受苦难，在这里仍然不得安宁。”
铃兰接过热乎乎的茶水，几乎完全冲淡的茶叶散发着一丝丝清香。
“图灵同情这些人，他将人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建造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鲁迅说着将茶杯放下“我看着城市扩大，看到整个世界的发展…”
帕米埃静静蹲在地上，普兰德站在铃兰帕米埃身旁，轻轻抚摸着帕米埃脖子上的白毛。
“革命要开始了，去找他们吧”鲁迅将桌下的一叠传单递给铃兰他们“去找他们，他们可以帮你们，我只想在街上多逛一会儿，看看那个世界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铃兰看着鲁迅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昏暗的房间里侧“如果遇到陈独秀的话把这个给他，这是大钊「往生」前留下的，我们始终找不到他，这算是我的一点点自私请求吧。”
“那您为什么…”铃兰看着鲁迅，窗户上照下的光亮洒在他的背上，铃兰的眼睛里闪着两道光影“您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
所有人看着铃兰，铃兰用大眼睛看着大家“我…说错了吗？”
鲁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看着铃兰，将手放在铃兰的脑袋上“我去找他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还在这，让他放心的离开这里，我曾经与他见过一次，他很生气，我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铃兰看着鲁迅的笑脸“你害怕见到他吗？”铃兰盯着鲁迅的笑脸。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我知道，你肯定能改变这个局面，『往界』太多的混乱愈演愈烈，我相信你能找到答案的。”鲁迅说着将手抬起，拿起桌上的茶水。
“我…”铃兰刚想说话，却被普兰德按住肩膀，她看着普兰德的侧脸将手放在普兰德的手背上。
“这孩子在2024年死的，但她太小了，那些方面的事情…他并不太懂”普兰德说着将铃兰搂在胸前。
“这些政治问题您还是问起他逝者吧，我们帮不了您”帕米埃昂着脑袋，眼睛盯着八二二。
八二二正在看那些传单。
“八二二，你找得到他们吗？”
“利用监控系统，我可以侦查到那些地方，已经找到了”八二二放下传单“我们走吧，那里离这里有点远。不过我有办法在晚会结束前到那里。”
铃兰扭过脑袋看向鲁迅，他已经静静坐在一张藤椅上，将一本没有封面的书捧在手心“可惜这边的书总是慢那边好几年。”
门外传来警察的脚步声，八二二看着窗户外的警察“这里的下水系统可以通道外面吗？”
鲁迅拿起烟斗，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烟叶塞进烟斗“后面的枯井可以直接通下去，小心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