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欣姨疯了

    沈泽看见周林逸出现在他面前还有些错愕，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还没说话，周林逸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儿子。”

    周林逸来不及反应就被抱了个满怀，身后力气之大让他一口气差点憋死。

    他妈早死了。

    “儿子，怎么放学这么晚？”

    “松松开。”

    “欣姨，饿了吗？”沈泽走上前轻柔地掰开她的手，周林逸才得以解脱，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状况！这欣姨怎么叫她儿子了？还有沈泽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欣姨摇摇头，可肚子还是咕咕叫了出来，眼睛一直盯着周林逸生怕他跑了一样。

    周林逸刚想解释我不是你儿子，沈泽就先开了口：“欣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还是顺着她的好。”

    周林逸没想到上次见面欣姨虽然憔悴，但也强撑着精神，没想到这才多少天没见，欣姨就疯了。事情比他想的糟糕。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人生 的苦难好像全都砸在她一人头上，早年丧夫，现在丧子。寄托没了人也疯了。

    “欣姨，先去吃饭。”沈泽扶着她想让她先进屋，可她一直紧紧拽着周林逸的手，不动。

    “欣那个妈，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这一声妈可把欣姨高兴坏了，她拉着他进屋让他坐下来转身去了厨房。

    “小明带同学回来了，我要做好吃的给他们吃。”

    周林逸想着她这样的状况怎么还能做饭刚想进去帮忙就把沈泽摁下，然后把手里的保温盒打开。

    “她等会就出来了，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欣姨就端着几个碗出来，周林逸上手接，接了一空，发现碗里盛的是空气。

    欣姨把空碗摆在桌上，嘴里念念有词，眼睛一瞬不眨不肯离开周林逸：“都是小明爱吃的，多吃点。”

    沈泽平静地把保温盒里的东西倒进空碗里，分了小半碗饭放到欣姨面前，也许真的饿极，欣姨没再说话，吃的狼吞虎咽。

    沈泽又放了小半碗饭到周林逸面前：“不知道你来，没带多少，将就吃吧。”

    周林逸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的？”

    “我跟我妈上半年过来南松市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租了房子，刚搬过来的时候，欣姨儿子还没出事，我和她住的近，欣姨知道我是外地人，对我关照不少。”

    沈泽眼神格外平静又温润，让人看一眼就心安。

    周林逸没想到沈泽居然上半年就已经来南松市了，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转怀南一中来。

    “你认识谢明？”

    “打过几次照面，不算熟，只不过当时我没想到你们说的会是同一个人。”

    周林逸只觉得沈泽爱管闲事，明明比他大不了几个月，一股子少年老成的味：“那还是真是巧。”

    “那么你呢，周叔同意你搬出来住？”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他什么时候管过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爱管闲事，他现在眼里只有女人，只有你妈。”

    周林逸不想和他讲的过多关于他自己的事。

    在周林逸的记忆里，只有阿姨，他妈和周显文眼里都只有工作。他妈活着的时候还问一问他的学业。周显文是典型的，只要活着就行，想到此，他眼里的冷冽更甚。

    他说的懒散轻松，沈泽听见他提起他妈时眼里的不快，也就没再继续问。

    周林逸见他不语，看着欣姨痴痴呆呆的模样，心头颤动。他母亲去世后，他就没看过她的照片，他觉着人死了一点也不可怕，倒是一种解脱，现在欣姨突然喊他儿子，这种感觉仿若隔世。

    “这段时间算我谢你了，以后欣姨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照顾她。”

    沈泽见他眉头紧蹙，好像一直就没松下来过。

    “欣姨情况时好时坏，平日我也就给她带过几顿饭，白日里邻居们帮忙把她锁家里，才不至于乱跑出去。你一个人，何况你马上就要高考了”

    “况且周叔也不会同意”

    “我说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沈泽缓缓呼出一口气，转移了话题，“都凉了，先吃饭吧。”

    “不用。”

    周林逸手插在兜里，眼神看向别处。

    这会儿没人说话倒是格外安静了下来，他趁此才看清了屋里的环境，头顶的白炽灯有些不亮了，他现在坐着的正是堂厅的桌子，屋内两侧都整整齐齐摆着纸盒子，叠好的，还有几个白色塑料桶，里面装着塑料瓶、易拉罐。

    左边是个楼梯口，远远看去格外昏暗。

    “谢明房间在上面。”

    “要去看看吗？”沈泽不了解周林逸，只是他能因为欣姨过来，说明谢明在他心里很重要。

    他回过神，摇摇头，破天荒没有发脾气。

    欣姨在屋里稀里糊涂的忙了一茬，周林逸在厨房找到她时已经睡着了，两人安置好她后，便锁了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