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山雨欲来
南部边界，陆山，八荒地下基地。
“小宇呢？”
说话之人一身长衫，坐在老爷椅上，一把老蒲扇被其抓在手中，缓缓地摇晃着。
老者举止之间透露出高贵，白发的齐肩长发虽已稀疏，但其双目依旧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被问话的人跪在老者面前，他低着头，目的是隐藏那犹如便秘的脸。
“说话啊，赵谷安！”
赵谷安只是片刻的迟疑，老者的言语便抬高了一个量级。
“死了……”
赵谷安浑身颤抖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敢看老者一眼，从进入这个弥漫着熏香味的房间开始，赵谷安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啪！”
赵谷安吓的一哆嗦，老者原本拿在手中的蒲扇此刻正从他脑袋上，缓缓滑落至地面，人在暴怒之时，第一件事，就是将手中的东西砸向害他暴怒之人。
“总舵！”赵谷安将头死死地磕在地上，“留我一命，我真是受制于人！”
老者在一旁侍从搀扶之下，缓缓起身，接着走到赵谷安身旁，低头看着这个早已失态，浑身颤抖着的青年。
“谷安，你是不是觉着我这老不死的窝在这里，就不问事了？”
赵谷安猛然抬头，他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
“总舵，我也是无奈之举啊！”赵谷安解释着，“张舵主他先前下令，谁要是走漏了风声，事后查明，杀无赦！”
老者听完赵谷安的话后，先是沉默，片刻之后，竟大笑起来。
“怪我啊，怪我……”老者话音一顿，“我都快忘了，这八荒早就改姓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舵！”赵谷安吓的连连后退。
老者看向赵谷安，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在赵谷安的目视下他再次坐回了老爷椅，拿起一旁茶几上的紫砂茶杯，喝了口茶后，看向赵谷安，对其招了招手。
赵谷安手脚并用地向老者面前爬去，他生怕自己稍微的怠慢，就会让自己见不到明天的日出。
“停下。”老者将茶杯缓缓放下。
赵谷安心中一沉，他看向老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者用手指了指赵谷安面前的地面。
赵谷安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是老者刚刚扔向他的蒲扇。
“总舵……”在拿起蒲扇，恭恭敬敬地将其递给老者后，赵谷安再次将头磕到地面，在其面前跪了下来。
“谷安啊。”老者拿起蒲扇躺在了老爷椅上，用蒲扇缓缓地扇着微风，吹的那头上已经稀疏的长白头发，缓缓飘动着。
“我记得，你是02年进来的吧……”
“是，是02年。”赵谷安缓缓抬头，“02年进总部，03年就调到直属护卫队了。”
听到赵谷安的话，老者微微一笑。
“03年啊……”老者手中的蒲扇停住了，“也就是说，12-3，你居然跟了我9年这么久。”
“嘶……有这么长时间吗？是我记错了吗？”老者死死地盯着赵谷安。
赵谷安看着老者的眼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眼人都明白老者的意思。
“总舵，小宇的小队实施对实验品105的袭击，完全是张舵主的意思，我劝阻过他，但他不听啊……”
老者听完赵谷安的话，轻哼一声。
“有了点东西就忍不住！”老者言语再次激动起来，“他派小宇去搞这一出，丢了几条命不说，还想跟灵保局全面开战？凭什么，就凭他张杜鹿三家那才冒头的几个s级后辈！？”
“总舵，张鹏并没有想全面开战。”赵谷安咽了口唾沫：“总舵，您叫我过来，应该也知道了小宇的自爆，除了杀了自己小队的所有成员之外，就没有其他战果了，那些平民都被奇迹般的救下，即使空间转移，那短短几毫秒……”
老者挥了挥手，打断了赵谷安的话：“灵保局要是有那种恐怖的存在，我们八荒早就荡然无存了。”
“会不会就是105所为？”赵谷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可能……”老者顿了顿声，“105被抓来时鉴定的能力是能量操控，更何况老唐临死之前，命人将他的记忆和能力都封存了。”
赵谷安不再吱声，老唐的死一直被总舵视为耻辱，要是再过多询问，不免惹火焚身。
老者说完话，眉头渐渐蹙起，他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发言，有了新的见解。
“谷安！”
听到老者的叫唤后，赵谷安望向了老者。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容忍了！你要是再忘了，别怪我不念旧情！”
“是，谢谢总舵！”
赵谷安疯狂地叩首，生怕老者一个不满意，明天的太阳就不会照常升起。
“给你个任务。”老者缓缓道，“去趟105的老家。”
赵谷安抬起了头，他不明白105已经被灵保局带走了，老者还要让他再去一次是为了什么。
“眼睛那边已经传过消息了，灵保局对105的检测数据和我们当初掌握的没有二样。”
听到这句话后，赵谷安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现在对谁的话都要画个问号。”老者看向赵谷安，缓缓地叹了口气。
“你带上m国产的那东西，去看看那屋子里，有没有105留的血样，有就带回来，我要亲自鉴定！”
赵谷安看着老者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由得再次咽了口唾沫，自己面前的老者坐上总舵之位已经快百年之久，所谓信任一词，恐怕他老人家早就将其在字典中剔除了。
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房间后，赵谷安那惊魂未定的表情，被在门外等待他的女子轻松捕捉。
“怎么了，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
女子穿着旗袍，一颦一笑之间尽是妩媚，从上至下，处处透露着熟女之美。
“明知故问！”赵谷安应了女子一句之后，快步离开，丝毫没有停留在此的意思。
“走这么急，是要赶去哪啊？”
高跟鞋跟和地板接触的滴答声回荡在走廊之中，女子的问话被赵谷安选择性的忽视了。
“切……”
滴答声停下了，女子站在原地，蹙起弯眉。
“不就是去躺柳叶吗，至于这么保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