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林常生的麻烦
“钱老师死了!”
一天之后的傍晚,在子月说出钱禄在自己“发疯”那天,被便衣警察当场击毙后,梦生惊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梦生捂住了头,他回想了一夜,但自己的记忆只能追溯到替门口保安下载学习教程的晚上。
“这真的是巧合吗?”梦生看向子月,“柳高一天能出两上头条的事?”
“别多想了,钱老师真是个杀人犯,公告已经出来了,他之前叫叶晶。”
子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头条新闻,将其递给了梦生。
梦生接过手机,仔细地看完了位于头版头条的公告。
“我去!”梦生感到头皮发麻,“亏我之前认为他不错来着。”
“不光是你,好多人都和我一样,特别喜欢他的教学风格。”子月一脸惋惜,“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知道他是个杀人犯后,我就只是庆幸,还好他没在我们这制造出大新闻。”
梦生凝视着坐在床边的子月,心中暗自庆幸,倘若真如公告所言,那么眼前的这位少女,在钱老师入职后的每一日,都处于危险的境地。
“怎么了?”子月注意到了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梦生,用手在梦生眼前挥了挥。
“我在替你高兴。”梦生回答。
面对梦生那莫名其妙的回答,子月扑闪着双眼:“替我高兴?”
“你究竟看没看完整公告啊!”梦生将手机怼在了子月眼前,“他是个采花贼唉,小姐,他来这半年多了,你现在还能坐在这跟我扯皮,这是不是该替你高兴!”
在看到梦生那有些急切的神情后,子月掩嘴一笑。
“你这不是还在担心我吗?”
在听到子月的话后,梦生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起来,半年前的自己,终究还是被现在的自己,无情地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又回到从前了,不是吗。”子月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别再妄自菲薄了,梦生。”
梦生沉默不语,自从他成为柳高的模范“坏学生”后,面对子月,他都选择有意避开。他们之间早已不再是孩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梦生早就明白,两小无猜,也只能是两小。
“时间是流逝的,从前终究是从前。”梦生重新躺回了病床,他看着天花板,刻意躲避着子月的眼神,“我也不再是从前的由梦生了。”
“可我感觉你没变啊。”子月站起身,弯下腰来,用脑袋挡住了梦生看向天花板的双眼。
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独属于少女的清香,充斥着梦生的鼻腔。
梦生败了阵,他侧过身去,麻利地下了床,讥笑别人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看见梦生的反应,子月噗嗤一笑,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梦生的人,他本人都要排在林子月之后。
“我出去走走。”在撂下这句话后,梦生起身,两天来第一次走出了病房。
“等等我。”
梦生用余光瞥去,赶到自己身旁的少女脸上,是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梦生叹了口气,“我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难道对你来说就没一点影响吗?”
“嗯?”子月轻抬双眸,“你对我说过什么,我好像忘了,能再次说一次吗?”
梦生哑然,自从升到初中,自己就丧失了二人关系中的主导地位,那个曾经带着子月在田野中疯跑的大哥,彻底沦为了纸老虎。
而在此时此刻,子月的父亲林常生,也有着和梦生相同的处境。
“林校长,有人举报说,你校有一名学生发了疯,有这情况吗?”
林常生坐在办公室里,一手举着电话,在听到电话里的问题后,良久他才回答了句:“是。”
“他是不是和你有着亲戚关系?”
“我是他的监护人。”
“哦?那他之前是否有过殴打教师的行径?”
“有过,但事出有因。”
“有调查组明天会下去,省里的。”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好好处理,我可不希望楚阳一星期内上两次头条。”
电话挂断了,林常生依旧将电话举着,久久未将其放回原位。
经过钱禄事件后,45岁的林常生似乎苍老了许多,这两天下来的各种参访和调查,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如今这通电话,足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知道是谁干的,但除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敲门声将林常生拉回了现实,他放下电话,起身走向门前。
打开门后,在见到面前之人时,林常生那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
“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他的妻子,那个即使已经40出头,却依旧形如少女的柳叶一枝花——储梦溪。
“给你带了点茶叶,上次来看见你茶叶罐空了。”
储梦溪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一罐茶叶。
“进来坐会吧。”林常生转过身去,拿了一张椅子,放在了自己办公桌旁。
储梦溪进门后,将茶叶放在了桌上,走向了林常生身旁。
“你腰不好,坐那。”林常生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椅。
待储梦溪入座后,他走向饮水机,拿着妻子刚带来的茶叶,替她和自己泡了杯茶。
“子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在将另一杯茶递给妻子后,林常生坐回了椅子上,抿了一口茶后问道。
“去梦生那了。”储梦溪回答。
听到回答后,林常生浅浅一笑:“这丫头,都不来看看我这个当爹的。”
“常生,刚刚你的话,我在门口都听到了。”储梦溪低着头,默默地看着杯中上浮的茶叶。“梦生,他还能毕业吗?”
“能。”林常生笃定的回答,“别担心,我已经联系过那个警官了,他会出面帮忙的。”
“真的?”储梦溪抬起了头,脸上依旧挂着担忧。
“怎么,连我都不信了吗?”林常生微笑着看着妻子,“放心,答应由爸的话,我不会食言的。”
听完林常生的话,储梦溪脸色稍稍缓和,她看向面前的丈夫,几天来的操劳,似乎又让其衰老了许多。
“梦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当初由爸将他领回来,并用我们的名字给他取名时,在我心中,他就已经是我的儿子了。”林常生拉住了妻子的手,“梦生出院后,别管他乐不乐意,把他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储梦溪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当初自己拒绝一众追求者,一门心思地要嫁给这个当初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的原因。
“咳……”
在老夫老妻互相温存之时,一声咳嗽不合时宜的出现。
“林校长,要不我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