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游走记忆的时间5
鹿什音纠结了很久，最后顶风作案。
进包厢时，聿沢气压明显低了，在鹿什音推着他往里的时候，他已经很不爽了。
在鹿什音推着他往稚可盐旁边的位置时，聿沢沉着脸走了。
江岱战和何之祈也跟着走了，包厢里只剩了鹿什音，林知予和稚可盐。
何之祈关门前解围了句：“我们晚上还有事，你们几个女生好好聚聚。”
江岱战跑上前和聿沢并肩，不走心的劝了句：“不就吃顿饭，就当给什音面子。”
“吃完饭，就该缠着我说要不再陪着看个电影，看完电影我是不是还得送人回家？”
“这件事确实是什音考虑欠妥。”
聿沢明显生气了，江岱战毫不犹豫把锅全扣鹿什音头上：“过分了，过分了啊。”
何之祈这时追上了他们：“找个地方吃饭慢慢说。”
聿沢的低气压几乎持续了一个晚上。
直到何之祈说林知予她们聚完了准备回家。
鹿什音是从坐上车的一刻，才发现聿沢这次很生气。
“哥哥…”
鹿什音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她自知理亏，但是依旧是挺直腰板的说话，就是看起来底气十分不足。
“在楼下碰见了，我想的是这么巧那不如大家一起吃个饭，当给她践行了……”
聿沢眉头微微皱起：“你再找借口。”
“我先答应她了。”
“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多了。”
“不是的…”
鹿什音上半身往聿沢那边凑，抓住他的大衣袖口，轻轻晃：“哥哥最重要。”
聿沢转眸，瞥了她一眼。
鹿什音抬头看着聿沢的眼尾，软下声音：“不过哥哥你今天做的有点过分了，走的一点儿都不留情面，不管怎么样一起吃顿饭总是可以的吧…”
“鹿什音。”
聿沢拂开她抓着衣袖的手：“你还觉得自己做的对？”
“也没有哪里不对吧…”
“你就这么想撮合我们两个？”
也不能叫撮合，鹿什音想，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词汇反驳。
鹿什音只是觉得稚可盐满足了她愿望，她还回去而已，而且稚可盐的要求又不是很过分，就吃个饭看个电影。
她都说过了啊，不明白聿沢怎么就是这么轴。
而且以前给其他女生传话的时候，也没见聿沢这么计较啊……
聿沢等着她反驳。
但是却等来了沉默。
“停车。”
聿沢对司机交代：“送她回去。”
说完便一言不发下了车。
砰的一声。
车门关闭。
鹿什音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家，鹿什音就去了书房，时不时的就会往落地窗外看，可是直到她困得趴睡在练习册上，也没能等到人回来。
门，被推开。
聿沢走到书桌边，看着穿着件睡衣睡着的人，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回房间睡？”
聿沢看写完的练习册，正确率很高嘛，鹿什音。
他紧了下牙，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闭眼深吸了口气，脚尖一转，原路返回。
“我只是怕你感冒了我妈说我。”
“一点儿都不是因为担心你。”
心里默念了这两句后，聿沢弯下腰。
温热的手掌穿过她的脖颈，一手绕过腿窝，鹿什音被抱起，聿沢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还是睡着了乖。”
“不会乱说话惹人生气。”
聿沢将人抱回了房间，给她掖好被子后，才离去。
鹿什音第二天起来，以为聿沢回来了，可是从佣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是：聿沢一晚上没回来，是她们将她抱回房间的。
鹿什音心里有些失落。
聿沢这次好像很生气。
聿沢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口气一直都咽不下去，他看了很多次手机。
消息栏里面都没有过来消息。
好像…更气了。
星期一，两人照样一起上下学，可是氛围明显不对了。
从学校到家里，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期末如约而至，参加完考试，鹿什音只留下一句【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不要担心。】
就消失了。
聿沢看着消息栏里的这句话，嗤了声：“谁会担心你。”
“爱去哪去哪儿。”
小半个月过去了。
一月已经到了尾巴。
聿沢下车，看见了别墅门口站着的人。
天空下着小雪，鹿什音的头发上，围巾上都积了一层雪白，看起来站了很久了。
装可怜。
他想。
聿沢似乎忘记要关车门这件事，手放在车门上和她对视。
几秒后，他关上了车门，不再看她往屋里走去。
路过鹿什音的时候，目不斜视，同她擦肩而过。
衣服被拉住了。
聿沢停了下来。
那道力气不大，他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很轻易的挣脱出来。
聿沢没动，雪花飘落在他的肩上，发梢。
“消失半个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了你了。”
“手放开。”
衣摆回落，轻轻打在裤缝。
聿沢习惯性回头看她。
她的睫毛上沾着小雪，脸被冻得有些发白，对上他视线的时候，眨巴了两下眼睛，就哭了出来。
聿沢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语气有多冷漠，吓人。
他只能看见她猛的哭泣后，抽泣的越来越厉害，泪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垂着头站在原地。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帘，像是要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鹿什音伸出手重新去拉聿沢的衣袖，指尖捏着边沿，小小的往他身边靠近了一步。
泪滴在了他的手上，湿润温热。
而她的指节，一片冰凉。
聿沢的心，先软了。
“不知道进屋里？”
聿沢握住她的手，传递着温度：“生病了难受的是谁？”
鹿什音抬头，泪眼汪汪：“我。”
“还知道是你。”
“别……别不……别不管我呜呜呜。”
鹿什音抽泣的肩膀都跟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伤心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聿沢手忙脚乱的把她抱住，不再计较：“别哭。”
“…别…别不管我…我…”
聿沢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没不管你。”
鹿什音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聿沢这会儿是真慌了。
“我刚刚语气不好，我跟你道歉。”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呜呜。”
“我给你道歉。”
鹿什音抬起下巴看他，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和雪花，仿佛在等他道歉。
聿沢胡乱揉了她的后脑勺，将人头发揉炸毛后才说：“我错了。”
鹿什音撇了撇嘴，把脸埋在他怀里，眼泪直往他身上蹭，似乎还在生气委屈。
聿沢一手拍着她的背顺气，一边把她掉落的围巾重新给她围好。
“但是你消失这么久，也没说去哪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鹿什音哭着点头，觉得冤枉：“我说了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没有回我，也没有问我。”
聿沢看她从怀里抬起脸扮委屈的样子，又无奈又好笑：“去哪儿了？”
“飞了一趟m国。”
鹿什音埋他胸口擦干眼泪后，从包里拿出一块东西，放在两人中间。
聿沢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后，剧烈一颤。
“是因为这个。”
鹿什音展开蓝色的带子，踮起脚双手往上，聿沢喉间一堵，配合她弯下了腰。
蓝色的光环奖牌就挂到了聿沢的脖子上。
鹿什音用食指转动了最外围的圈，刚刚还是平面的奖牌，瞬间转动了起来，变成了一个能量球。
“你不参加，这个也只能是你的。”
鹿什音想起当时现场某人吃瘪黑脸的样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露出一个微笑：“你那个表弟可气了，他估计没想到最后一届了，他还是拿不到奖牌。”
聿沢静静地看着她。
从她的眸中好像找到了什么丢失的东西。
温暖的，钝钝的。
“凭什么要让他，你爷爷太偏心了。”
鹿什音将奖牌恢复成平面，在他胸膛前摆正，拍了下，抬头对上他黑亮深沉的眸。
“不过没关系，我会永远偏心你。”
……
我会永远偏心你。
……
聿沢温热的指腹细细摩挲她的脸，心里有什么直翻腾。
他似是不确定，问：“所以，消失这半个月是去参加这个比赛去了？”
“嗯，还有这个。”
鹿什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折纸竹蜻蜓，摊开手给聿沢看。
“和好纸条。”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该不考虑你的感受，也不该擅自做主帮人告白，更不该在你拒绝后还想着拉你们一起吃饭。”
“我们和好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聿沢问：“都是自己想通的？”
“前面那一段是江岱战教我的。”鹿什音这下很老实：“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还要和江岱战忙那个什么很重要的项目。”
聿沢眸光微闪，指尖轻轻点了下鹿什音的脸颊。
然后微笑看她继续认错的模样。
“不知者不罪，我以后再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哥哥，我知道错了。”
聿沢将纸条拿起，握在手中。
“我也有错。”
聿沢俯身将人抱在怀里：“不该不回你消息。”
“不该和你冷战。”
“以后不会了。”
鹿什音伸出双手抱住聿沢，仰起头笑：“本来就是哥哥的错。”
聿沢屈起手指敲了敲她脑袋：“以后不能不告诉我理由，就消失这么久。”
鹿什音不满地用脸撞了下他的胸膛：“知道了知道了。”
“我好冷啊，都走不动了。”
“要是这时候哥哥能背我的话……”
聿沢笑着转过身，蹲下：“上来。”
鹿什音扑了上去，环住聿沢的脖子，在他侧脸吧唧了一口。
“哥哥天下第一好！！”
聿沢的眼睫毛扑簌了两下，被鹿什音围巾遮住的耳根渐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