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错觉
聿沢和何之祈几乎是拍板鹿什音网恋这件事情。
晚上何之祈走的时候，他问聿沢。
“你什么心情？”
“快滚。”
何之祈双手抱臂看他，眉目之间是挡不住的八卦。
“你就没有点什么别的感觉？”
“那你说说，我得有点什么感觉？”
何之祈摊手：“得，皇帝不急我这个太上皇也不急。”
聿沢撂了他一眼：“你有话直说。”
何之祈挑眉，手搭聿沢肩膀上，凑近问：“你以前给什音挡桃花，理由正当，我也觉得那些人配不上她。”
“可是陈最…你看得明白，这小子是真喜欢什音，也够优秀。”
何之祈抬头看被雾笼罩着，朦朦胧胧的月，感叹：“按理说哥哥心态是希望他们能先接触一下的，可是你呢？”
“你觉得陈最就配得上她了？”
“那你觉得谁才配得上什音？”
聿沢脑海里面，一时没有人选。
何之祈笑得意味深长：“聿沢，要是有一天什音真的喜欢上一个男生，要跟他谈恋爱甚至结婚。”
“你问问自己，受不受得了。”
………
受不受得了。
………
聿沢坐在石凳上，手肘抵在膝盖边，上身微微弓着，右手夹了支燃了一半的烟。
整个人几乎都被罩在黑暗里。
他受不受得了？
他不知道。
因为他觉得目前来说，就没男的能入他的眼，足够配得上鹿什音。
聿沢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白雾被夜色浸黑。
“你怎么还没走？”
聿沢想的太入迷，以至于鹿什音到了附近都没察觉。
听到声音，他掐了烟，起身把人往外带了两步。
“你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还没走，很晚了。”鹿什音缩了下脖子。
聿沢推着她往别墅走：“我这两天得看着你。”
“啊？”
“等你彻底好了我再走。”
鹿什音小声回：“哦。”
突然，鹿什音听见他问：“想不想陈最来看你？”
她诧异转头：“啊？”
“那就是不想。”
聿沢轻笑，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往里快走：“回屋去，少吹风。”
“还不是看见你在外面…”
“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好的呢，下次再也不找你了。”
“我找你，也一样。”
鹿什音的心上，像是被羽毛轻轻撩拨了一下。
痒啊，从心间一直往外扩散的细痒。
真的…抑制不住。
第二天。
正午聿沢和鹿什音吃完饭出餐厅，温度不热不冷，有太阳，微风吹得两人的头发肆意飘动。
绿灯灯时候，有车穿过斑马线，横冲直撞。
聿沢拉过身侧女孩儿的手，两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心！”
车子几乎是擦着他们过。
绿灯开始闪烁，两人此时站在马路正中央。
聿沢看着红绿灯上倒计时的数字。
5…4…
聿沢牵住她的手，一起跑过，从斑马线到对面的距离。
到了马路对面后，鹿什音抽出了手。
聿沢手里空了，看着往前走的少女，他将那只无处安放的手插进兜里。
跟了上去。
下午复习完后，去了医院复查。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天边的那个云很好看，很美。
聿沢记忆里，好像每次和她一起看到的云都很美，而且每一次的都不一样。
女孩儿在前面走，聿沢落后了几步，拿出手机，定格下了这一瞬间。
故事的琴弦拨去下一天，凌晨，鹿什音在啃一道大题，聿沢突然出现在面前。
“睡不着的话，去海边看日出怎么样？”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鹿什音已经在车上了。
海边。
鹿什音窝在后备车厢里抱着物理最后一道大题苦思冥想。
“电阻算错了。”
聿沢躺在车厢里，看黑得没边的天，听吹得响彻的海，同时还不忘给鹿什音扔了条毯子披。
见人曲膝拿着笔依旧没动，也没有问他的意思，聿沢起身，拿过她的笔，在平板上勾画。
“这一问，两次等效电阻图是关键。”
“…导体框完全进入磁场后，是两个电源并联然后跟外电阻并联…”
聿沢一手撑在她身后，右手拿着笔在她平板上写过程，几乎是虚环着鹿什音一样。
鹿什音将自己又缩小了一点。
在画出金属框进入磁场过程中的等效电阻图后，聿沢将笔插回她手心。
“现在试试。”
被点拨后，鹿什音很快便将这道题解出来了。
“解出来了。”
“嗯，对的。”聿沢看了眼答案，揉了下她的头以示鼓励后，继续懒散的躺着。
鹿什音揉了下眼睛，将笔放回凹槽，放好平板后，也躺了下去。
两人没有做什么浪漫的事情，就在漆黑的海边安静的待着。
一起等日出。
身边的女孩儿靠着他的肩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直到日出的第一抹亮光将夜幕点亮，聿沢才喊醒了她。
鹿什音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
朦胧视野里，光照亮变清晰的第一个东西，是她抬头时看见的，他垂眸看她的眼神。
薄雾弥漫，海风朦胧，遥远的东方耀目的光辉破云而出。
鹿什音轻叹：“好漂亮。”
“心情好点了吗？”聿沢转头看她。
鹿什音迷糊的“嗯？”了声。
聿沢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糖，透明的糖纸被剥开，鹿什音的唇瓣被浅黄色的圆形硬糖顶开。
糖，滑入口腔，酸酸甜甜。
“不要为那种人伤心。”
聿沢喂了她后，自己也剥了颗放嘴里。
“被拒绝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鹿什音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她问：“他有什么问题？”
“瞎啊。”
聿沢随意懒散：“别喜欢他了。”
鹿什音清浅笑开，眼里水润，不是泪，就是柔和的水盈盈在眼。
烧红的云和蔚蓝的天相互映衬，一束光延展成一片片的美丽。
他听见她说。
“我会放下他的。”
她看过来的目光，无声闪烁。
朝阳落在她的周身，聿沢看见她缓缓亮起……
聿沢讲不清楚。
没有办法精确的去描述这一刻。
她明明说要放下那个男的了…
为什么他却觉得她是在和他告别一样……
心脏处一阵发烫发胀，胸口又闷又痒。
聿沢听她又说。
……
“听你的，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
咔嚓——
聿沢咬碎了那颗刚吃进去的柠檬糖。
又甜，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