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调换的标示牌
初夏时节，房间里虽开着空调，可秦北还是感到有种说不出的闷热。
办公桌左侧的闹钟发出滴答的报时声。
已经是下午五点三十分，再过半个小时就下班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妻子郑妍打来的：“秦北，今天是小雨的生日，别忘了早点回家。”
“好，我知道了……”
秦北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边传来女儿小雨的声音：“爸爸，生日蛋糕你也不用买了，我跟妈妈已经买了，一个很漂亮的水果蛋糕，等爸爸回来和我一起吃。”
“小雨，爸爸知道了。”
放下手机，秦北把电脑关掉，准备去个洗手间，准备一下。
从办公室出来，往左拐，斜对着的第一个房间就是男厕。
秦北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
刚到了里面，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秦北你偷看我……流氓，你想干什么……”
秦北这才看到，财政局办公室的艾露正蹲在马桶上。
作为财政局的第一美女，艾露举手投足之间 ，都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虽然秦北也幻想过艾露的样子，可想不到会这样。
“秦北，我要告你！你偷看我！”
说话间，艾露已经提起了牛仔裤，从马桶上站了起来。
“艾露，这应该男厕所，是你走错了吧？”
虽然现在秦北很像想小便一下，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秦北不得不面对。
“秦北，你眼瞎了？不会看门口的标识牌？”
说完，艾露已经拿着手机，把秦北拍了下来。
“怎么回事？还没下班呢，大喊什么？”
与此同时，财政局长郝冬出现在了厕所门口。
艾露马上到了郝冬身边，低声抽搐起来：“郝局长，你要为我做主……秦北耍流氓，我还没结婚，传了出去，我没法活了。”
秦北马上道：“郝局长，你听我说，这里明明就是男厕所……”
“秦北！你不要狡辩了！”郝冬指着门口上面：“秦北，你自己看，标示牌上面写的是什么？”
“女厕所？怎么会这样？”秦北低声自语，大脑也一片空白。
艾露还在低声的抽搐，仿佛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
郝冬的一只手抬起来，在她身后轻轻拍了一下，道：“小艾，不要哭了，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给你一个公道。”
什么叫公道？
秦北想说的是，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可这件事的过程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结果：秦北跑到了女厕所，偷看美女艾露。
三楼中间的会议室里。
除了在外出差和检查工作的，财政局多半的领导都来了。
作为当事人，秦北和艾露也在会议室的西南角坐着。
局长郝冬板着脸，说：“事情过程大家都知道了，我的意见是要严肃处理。”
郝冬这样说，等于定调子了。
秦北这才意识到，事情复杂起来了。
财政局郭副局长就要退了。
局里肯定要提拔一位副局长，作为财政局比较年轻干部，秦北和艾露都是很有希望的。
就在昨天，秦北在县委组织部的同学韩金山也给秦北透露了这个消息。
秦北的希望是比较大的。
只要秦北隐忍一个星期，任命很快就会通过。
可想不到，突然发生了这件事。
所以，秦北说：“我要说两点，第一我认为这件事的主要责任是谁把厕所的牌子调换了？第二我当时低头看着手机，什么都没看见。”
秦北刚说完，艾露梨花带雨般的：“郝局长，各位领导，你们要给我做主……我还没结婚……”
郝冬一拍桌子，瞪了一眼秦北：“第一，标识牌就是规矩，是纪律，不管何时调换，就要按照标识牌来。第二，通过这件事，说明秦北平时工作不遵守纪律。第三，进去后，艾露尖叫了一声，秦北还不出来，说明性质很严重！”
郝冬的话刚说完，其余几个副局长，部门负责人都表示同意郝冬的观点。
这分明是针对自己的！
秦北忽然感到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
要把事情挑明吗？那自己真的没有退路了。
以柔克刚，笑里藏刀。
在这个圈子，是司空见惯的。
秦北的功夫虽然还欠些火候，可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秦北只能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说：“郝局长，那厕所的牌子是谁调换的是不是也要查一下？”
坐在郝冬左侧 ，主管后勤的副局长谭德仁接了过去：“秦北，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是搞保洁的于师傅擦拭的时候，取下来的……可是关键的问题还是郝局长说的，标识牌就是规矩，是纪律，你没有按照标识牌来就是犯错了！”
秦北很想大骂几句。
可这样的结果只会更糟糕。
给自己处理的结果也马上定了下来：去金梦镇担任副镇长。明天就去报道。
整个程序一气呵成。
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郝冬宣布散会后，又对秦北说：“秦北，希望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
人生是一场戏的话，这个圈子的人，都是演戏高手。
秦北一句话没说，起身走了出来。
……
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客厅里，小雨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郑妍站起来，嗔道：“秦北，说好了要你早些回来的，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秦北眼睛有些湿润，他没说什么，来到沙发前把女儿小雨抱了起来。
小雨一下醒了，虽然睡眼朦胧，可还是很高兴：“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要你跟我一起吹生日蜡烛。”
“好，小雨，爸爸陪你。”
秦北说着，把眼泪强压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
更何况是当着自己妻子，女儿的面。
再说，这几年，自己过得并不轻松，为了能升职，秦北已经牺牲了很多。
不说别的，自从小雨出生后，都是郑妍忙里忙外。
上次小雨发高烧，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秦北都没有去看一下。
可现在换来的是一场空……
“爸爸，你好像哭了。”
“爸爸没哭，是高兴……”
郑妍已经点燃了生日蜡烛。
秦北抱着小雨，来到了桌前，道：“小雨，我们先许愿吧？”
小雨笑道：“我想，我们一家人永远快快乐乐的。”
孩子就是孩子，吃完蛋糕后，小雨又马上睡着了。
郑妍看着秦北，道：“秦北，现在你告诉我，今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北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把事情经过大体说了说。
“怎么会这样？他们分明是故意害你。”
“对不起。”
秦北一伸手，搂住了她：“说是财政局的干部，可这几年，也没让你和小雨轻松一下。”
郑妍道：“小雨马上就上一年级了，我是担心小雨是不是要跟着你去镇上读小学，还是留在县城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