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遇查证
外面微弱的灯光从有些破烂的木板窗户和门板缝透进来,不开灯,房间里的一切也隐约可见。
这是一间约二十多平方米的老式堂屋。位于寸土寸金的海城中心地带少有的城中村。
为了省钱里面住着内地来这里打工的四对夫妻,他们都还年轻,不到三十岁,来自同一个县。
四架床刚好占据房间的四只角,床是那种铁架子上下铺,上铺放各自的用品下铺睡觉。
用布帘子将整个床围起来就算保证了各自的隐私。
这里唯一的奢侈品就是窗下小桌上那台座机电话,与房间里简陋,低廉的物品格格不入。
电话是房东留下的,他们每月多出二十四元,一对夫妻多出六元。话费自理。
虽一月多出六元,但比在外面去打长途划算的多。毕竞家中有老有小,经常得联系,方便又省钱。
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三十多平方米的房间显得拥挤不堪。
原本屋正中放着吃饭的茶几,今晚被放到了窗台下,紧挨着那张小桌。
今晚这屋子的中间还有个人打着地铺
在那个“考试不够分,就往沿海奔”的年代,董自卫这个考试够分,还考了个不错的大学,毕业后也没逃脱这个命运。
今天他刚从两千公里外坐了三天三夜的大巴车,天快黑时才来到这里,投靠他堂哥董文。
董文就住在这屋里,虽然他只是个小普工,为他找工作也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在陌生的远方有个落脚处。
为了节约钱,说实话也不敢奢侈到去住旅馆。
董文将吃饭的茶几拖开,找了张草席放在屋中央,算是堂弟董自卫今晚的安身之处,
这屋里住的都是老乡又在一个厂上班,他们的亲戚朋友来了也都是这般操作,所以对这种也习以为常,大家都没怨言。
堂哥又给他找了床薄毯,可半边垫身下,半边盖身上。
在这里,即使十月了晚上也不算凉。
四对夫妻都是年轻人,晚上睡觉难免会有些节目弄出点让人想入非非的动静来。
在这有限的环境中,他们也习为常,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可是对于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的董自卫来说,就不一样了!
也许是换了新环境还不适应,又或许是两边各睡着两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夫妻,让他这个才从学校出来不久,没受过社会现实打磨的人尴尬不已,难以入睡。
左窗边那个床的吱嘎声刚停会。
右手边挨近门那个铁床又接上了,虽然声音轻微,频率却极高。
女人那浅呻轻吟,如痴如醉的声音虽然明显在极力压制着音量,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丝丝浸入他耳中。
弄得他面红耳赤,心跳加快,想控制住自己不去听,耳朵却不由自主偏向那个方向。
脑子里闪现出在录相厅里看到的那些港片中白花花抱在一起的情景。
同时,他也想到了他的女友,那个在高中时全校公认的校花,在大学里同样鹤立鸡群的女孩王芸欣。
他和她做过了任何恋人之间都会干的事,只是在“我只进去不动”那一关被拒绝了,他始终没得逞。
这时,将脑海中残存的歪录相中的各种姿势的画面,和现实中现在听到的那让人亢奋的声音一起投入到女友身上,只觉全身血液澎胀,难以自持!
正当他想得情不自禁时,外面传来狗的狂吠声,人跑动脚步的嘈杂声。还隐隐听到:“快,逮住他……”的叫喊声。
那铁床晃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堂哥不知睡没睡着,反正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急切地说:“快,晃公子,又往后面山上跑,联防队查暂住证的来了!”
“晃公子”是董自卫的外号,他正竖着耳朵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忙翻身而起,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
他边开门边咕呶着:“刚才不是查过了吗?!”
之前他刚到不久,吃晚饭时遇到派出所带人查暂住证,堂哥带他躲到后面的山上才逃过。
并告他,警察带人查暂住证一般在白天,如没有就得罚两,三百元的款,或送去劳动几个月。
那时一般工厂如不加班也就四百多元,两,三百可不是个小数目。
有时晚上有村联防队员来查暂住证或其它证件,他们是为了搞钱,一般罚一百五至两百,实在掏不出,少点也可以,一分都掏不出的会挨顿打。
没想到来第一天就全给碰上了。
谁知他刚打开门,那些穿着迷彩服的联防队追人刚好至此,也许是听到门响声,那个老旧的木门开关时吱嘎声很大。
几把手电同时照在他脸上,强烈的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有几个继续去追人,留大两个一直将电筒光照在他脸上并走近他。
“还想跑”?高的那个联防员揶揄道,将手中的警棒在门上砸得啪啪发响,声音震耳欲聋。
他只好退回屋内。
董文起身开灯。陪笑着脸:“哥子,他今天刚来。”
“刚来?也就是说,没暂住证哦?罚款两百!”,又喝道:“都起来!把暂住证,厂牌,身份证都拿出来。”
“能少点吗,我这没那么多线。”董文赔着笑求道。
“少说废话,没有就凑,不然就到联防队去!”
到了联防队是什么后果都是知道的,他们经常往那里经过,随时听到里面有人被打得撕心裂肺地惨叫。
没办法,董自卫和堂哥一起凑够两百交给他。
那几对夫妻都穿好衣服下床来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自己的三证,目光忐忑,对那些联防队的人都露出畏惧之色。
这大概是对这些人平时嚣张跋扈的行为有了心理阴影。
遇到这档子事,那对正办事的夫妻就太扫兴了,不知他们完事没。董自卫向他们瞟去,他们都坐在自己的床边。男的眼睛无神地盯着手中的证件,女的穿着花裙,眼睛漫无目标地瞟向地上和墙上,轻咬嘴唇,脸上因兴奋而产生的红晕还未退去,头发凌乱着,有些贴在险上,显然刚才大汗淋漓。
这两个联防队员查到他们夫妻面前时,也许看到女孩子那张脸,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本来就很漂亮,皮肤白皙,现在更是白里透红,略为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有股诱人的野性。
矮个联防队员的眼啨在她性感的胸部和娇美的脸上扫来扫去,那女人一见,露出厌恶的表情别过头去。
那家伙不知趣,竟然摸着她的脸,淫笑着:“这小脸蛋。刚才在干嘛呢?”
那女人气愤地打掉他的手:“你干啥子!”
她丈夫马上站起来,气愤地说:“你过分了哈!”
矮个子嚣张地一把将他推坐在床上:“什么过份了,老子想摸就摸!”话音刚落,手就朝那女人的胸部抓去,用力地捏了一把,把那女人都捏痛得大叫了一声。
受如此侮辱,那女人羞怒交加,哭着一巴掌打那联防队员的脸上。他丈夫也起身推了他一下。
这家伙竟用警棍用力重重地打在他肩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这警捧外壳是塑胶,里面装满铁砂,打人极痛。
他顿时感觉裂心的痛,咧着嘴捂着肩膀,眼里冒着火。
那女人忙去护着丈夫,挡在他们中间。
那家伙一把将她推开,举起又打第二下时,却没落下来,被一股力量扯住了。他转过头见警捧被人抓住,眼睛还愤怒地逼视着他!
抓住警棒的就是董自卫
其它几位也围了上来!
高个子见事态失控,忙用对讲机呼叫同事过来。
董文也忙去打电话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