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室战争（菲修）

    『我的天使。』

    阳光下的雾灰色长发仿佛散发着白色光芒，犹如白雪那般洁白、干净、不可玷污。

    碧蓝色眼眸倒映着少女精致漂亮的小脸，眼角的水珠十分剔透。他深深的注视着穆叶归，眼底是无法遏制的痴迷与疯狂，嘴角略着一抹略显病态的愉悦。

    “想要对我做什么吗？”略显沙哑的勾人声线，带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别样魅力。近乎于低喃的暧昧，带着温柔缱绻，诉说着他的爱慕之情。

    白色喷泉里的水，清澈见底。

    这是一座拥有喷泉的小庭院，周围生长着一簇簇拥有白色花苞的植物，将这片应该青葱的庭院衬托得极为神圣。

    喷泉上天使雕塑，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伸手抓住穆叶归的手腕，让她的手指轻靠在他的脸庞上。

    微微低头，虔诚的在白皙柔嫩的指尖落下一个吻。

    即使是罪恶之人，也仰慕着光明，而他更想玷污光明。

    碧蓝色眼眸充斥着极端的负面情绪，形成了漆黑的漩涡仿佛黑洞，能将所有的一切拉入深渊。

    “你哭了吗？”那只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入目便是那漂亮却仿佛人偶般毫无生气的银色眼眸，软糯的小奶音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含任何感情。

    ‘噗通’穆叶归跳进了喷泉里，赤裸的双足踩在透明的水中，白皙而又稚嫩没有一丝红色。

    “人类的血液是红色的，所以他们的皮肤总是带着点点红色，而我却没有。”她看着自己过分苍白的手，缓缓说道。

    “即使我如何去模仿人类的模样、行为习惯甚至神情，有些做不到的事情我就是做不到。比如我没有办法像人类一样做出明显的面部表情，比如我没有真正的心脏只是模拟人类的心脏在跳动实际上只不过就是一个摆设，比如……”

    平静冷漠的稚音微微一顿，只见她微微眯起那双清冷的银色眸子，又道，“比如其实我是拥有感情的，只是和你们完全不同而已。我所感受到的，和你们表达的完全不同，所以最后就变成了我没有感情。

    人类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会做出某些不同的表情动作，比如说悲伤、喜悦又或者绝望。

    可在我眼里你们无论做出什么我都没有办法感同身受，除了平淡就只有平淡。可是这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情绪，只是有时候觉得表达起来就是在浪费时间，因为我并不需要它。”

    她蹲下身与菲修平时，微微靠近他，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庞，歪着头看着他轻声说道，“你是不同的。”

    “就如同凌潼与我而言是唯一不可失去的食物一样，吃了我的血肉的你，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身体里的血液早已与我同化。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只不过还差一步，现在的你并不完整。”

    萨穆罗一族拥有三种不同的繁衍分支，除了在发情期与其他任意种族结合以外，还有一种便是心甘情愿的吃下他们的血肉浸泡在他们的鲜血中获得新生与其同化，当然最后一种不提也罢。

    但其实第二种才是最困难的，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心甘情愿的吃下萨穆罗的血肉，而萨穆罗也不屑于将自己的血肉给予他人。

    犹如蛇形的短剑利刃划过白皙的手腕，透明的鲜血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金色光芒，一点一点的落入喷泉之中与之融合、吞噬。

    庭院里白色的花骨朵微动，一点一点展露着齿轮形状的白色花苞。

    时间在一瞬间停滞。

    穆叶归站在停止流动的喷泉上，微微抬眸看着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的剔透水珠。伸手碰了碰它，在碰到它的一瞬间，猝然降落，却因为远离了穆叶归的手再度停滞在空中。

    她跳出了喷泉站在庭院之中，微微歪头看着神情痛苦的菲修。

    “屈辱也好、罪恶也罢，你身上的鲜血早就已经被替换成我的了，即使是这样你还觉得恶心吗？”穆叶归并没有等菲修回答她，而是转身径自离开了。

    菲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沉默了许久，随后忽然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痛苦之中带着丝丝解脱与释然。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温柔似恋慕。抬起头，碧蓝色眼眸注视着头顶的纯白天使雕塑，他轻声道，“当然不会，我的天使，我所恋慕的世界。”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如往常那般自我介绍。享受着其他人带来的恐惧一边又觉得十分乏味，忽然就看到了那略带礼貌的笑容。

    那是他在受到一系列遭遇之后第一次被尊重的对待，或许那个人只是下意识的礼貌，可对他来说就像是身处于黑暗之中忽然见到了曙光，万分的刺眼。

    于是他很干脆的跟随着进入了副本，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她，企图去了解她。

    那个人果然很有趣。

    他是这样想的。

    一场场游戏展开，他从未忘记过利用自己的身份去逗弄着她，就为了想要看到一点不同的态度。

    注视着她，一次次想要杀了她。

    当他知道自己杀不了她的时候，莫名的有些高兴，因为有时候生命并不脆弱，至少他的世界并不会因此而夭折。

    想要了解更多。

    这似乎并不是爱，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这样就好。

    因为她不会属于任何人，所以也不存在任何人拥有她。

    “我是认真的。”从拥有了力量之后开始，无论是逢场作戏还是其他什么，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他缓缓站起身，湿透的衬衫紧贴在白皙健硕的身体，后腰处那鲜明的代表着他屈辱印记的图腾渐渐消失了，只留下一只展翅渴望自由的黑色蝴蝶。

    下一秒，那只黑色蝴蝶的姿态改变了，缓缓落在一朵刚刚显现的娇艳黑百合花瓣之上。

    似恋慕般停留着，久久不愿离开。

    “这并不是救赎。”

    因为菲修不需要这种东西，他只是时常因为仇恨忘记一切，但是不代表他无法调整心态。

    至少在遇到她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着的。

    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将自己最丑陋的小丑一面暴露在她面前而已。

    『你是我所恋慕的世界。』

    『我的天使。』

    『所以，想要献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