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不是爱情
“这……大哥从何说起？”梁梓松感觉头很大。
任辰微眯起眼睛扫视四周，决定诈一诈小小弟：“看来是真的，不过，我应该没得罪过谁吧？难道我属于被牵连的？毕竟我刚来一天。”
荆轩对任辰似怀疑的目光回以鄙视：“应该不是我，我素来不与人结怨。”
“那你也会遭人嫉恨。”任辰说道。
荆轩略有些无奈：“就算你羡慕嫉妒，也别往我身上扯。”
“行吧。”任辰确实被嫉妒影响，但很快转回现实，“我们也算是走了好些个小区，其他地方可不像这里，没有军人拿着枪让其他人登记。
“我们一回来，他们的注意力就到了我们身上，连名字都没喊错。
“等我们登记结束，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样的情况，我只能认为他们是冲我们来的，而没有起冲突的根源，是我们做了一些好事，对小区里的居民施以援手。
“如果不是这个前提，我看是无法善了。”
梁梓松被盯得很不自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他们一来就问大哥你在不在，还有二哥，然后挨个开始问话。”
任辰看向荆轩：“你昨天把我的名字暴露了。”
“这时候不应该怪谁。”荆轩摇摇头，“官方成立了临时的异能组织，证明是有决心对异能者进行管理的，我们迟早避不开。”
任辰点了点头：“姑且认为你说的有些道理。”
“这是事实。”荆轩认真说道，“无论是打通往城中心的道路，恢复网络，还是对异能者的管控，都代表官方在努力控制局面。
“现阶段，再强的异能者也扛不住核弹洗地，有军队的官方仍是绝对强大的势力。
“你也看过了保证书，总共只有两条，但第二条，很可能有我们暂时无法知晓的变化、变故，已经发生了。
“我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可正如这说变就变的天气，还有出去后的发现……”
荆轩的话没有说完，但他认为任辰可以理解，不需要把不便传播的信息说完。
南雅主动开口：“做好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别想太多。”
没有直观概念时的思维是空洞的，不好的事情很容易越想越深，然后在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影响心情。
不论想多想少，该面对的都逃避不了，不如脚踏实地做事，寻求机会变强。
“我打算跟你们分开行动。”任辰向荆轩伸出了手，“给我一颗异能果实，我尽量在天黑前凑够五颗给你。”
荆轩稍稍犹豫，取出来一颗灵巧果实：“别做傻事。”
任辰接过灵巧果实，晃了晃脑袋，微笑着说道：“我的命很值钱。”
“那你注意安全。”荆轩觉着再扯会成为戏台上的老将军，取出另一颗用诚实卡复制的灵巧果实，递给梁梓松，“欠你一颗，明天再给。”
梁梓松把灵巧果实放在手心，仔细观察：“这么个小东西，吃了能觉醒异能？”
荆轩点头：“吃了吧，看的人多，迟则生变。”
朝周围看了一圈后，梁梓松把灵巧果实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吞下去。
接着，他左摸右摸，身体也扭过来再扭过去。
“1级的异能而已，最基础的，还可以升级，而且，你只有5点战斗力。”荆轩微笑着说道。
“5点战斗力？战五渣？什么鬼？”梁梓松略有些不解。
“比普通人强一些，但是强不到哪里去。”荆轩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扯了，得回去了。”
任辰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了，先一步转身，快步离去。
荆轩向南雅招了招手，在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视之下，钻进2栋的楼梯，往十六层攀爬。
谁“举报”的问题不需要答案。
谁还饿着也不用考虑。
一天一顿饭，饿不死就行。
……
……
夜里，荆轩刚从蒋澜的身上离开，便听到不真实的无情的声音。
“荆轩哥哥，我们分手吧。”蒋澜说道，“我是为了活着，为了异能果实才取悦你的，其实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是一个好人，知道什么是责任，哪怕是错误的事情，依旧负责。
“可是，除了这份责任，你的心里也是没我的。
“我很清楚，自己是第三者，原本你和南雅姐姐才是一对，是我强行拆散了你们。”
荆轩只知道自己的思维很乱：“是不是南雅对你说了什么？其实我跟她……”
蒋澜按在荆轩的嘴唇上：“荆轩哥哥，你听我说，我的确对你生出了好感，可那并不是爱情，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队友，但真的不适合做恋人，也不可能厮守一生。
“所以，请你原谅我，也希望你放过自己，去追寻真正的爱情。”
荆轩张着嘴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确定自己对蒋澜的态度，可能是因为她理解的所谓责任，也可能算是日久生情，产生一些别样的情愫。
爱情是什么？
他之前就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然而现在依旧没有明确的答案。
“世界变了。”蒋澜轻声道，“我想过离开，但是不太敢，而且还想从你那里得到异能果实，想要变强。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贪心，可是，真的离开了你，我怕自己会活不下去。
“我们毕竟曾经算是恋人，也做了最亲密的事情，我希望、我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我留下。
“荆轩哥哥，你会答应我，对吧？”
荆轩没敢去看蒋澜的眼睛，在一种异样的麻木沉默中穿衣起床，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到客厅的窗边拉开窗帘。
窗外是昏暗的一片，没有灯光，没有星星或者月亮，只有听得到声音的雪还不断下着。
孟娴霜在沙发上看了一阵，于静谧间起身：“我看蒋澜这是膨胀了，我帮你收拾……以后帮你收拾她！”
“你都知道什么？”荆轩眼睛眯了起来。
“可不是我故意偷听啊！”孟娴霜听出了不对劲，立即解释，“夜里这么安静，你又不是说的悄悄话，我在外边听到也很正常。
“你真要怪什么，那就怪你房间的隔音不怎么好，怪异能果实的效果太好。
“不过，我也必须承认，蒋澜虽然是飘了，但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属于第三者。
“而且，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心甘情愿放手，也确实属于是豁出去了，我心里有点佩服。”
荆轩紧紧盯着孟娴霜：“你想表达什么？”
孟娴霜摊了摊手：“我只是说点心里话，佩服她的敢想敢干，同时替南雅姐感到开心，觉得事情终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荆轩深吸一口气，带着自嘲的笑容摇头：“就算真的分手了，我大概也不会……短时间内不可能……”
“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孟娴霜把话抢过去，“你们又不是真心相爱，何必互相折磨与互相伤害？”
荆轩很认真地摇头：“不，我对她有感情。”
孟娴霜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方才缓缓说道：“想听真话吗？”
“想。”荆轩走了过去。
孟娴霜看着斜对面的身影，淡漠开口：“她之所以会说出分手，其实问题在于你，是你让她失望，看不到希望。
“你们不是什么老夫老妻，你们是这几天才认识的，根本就没有情感基础。
“说得难听点，你觉得她是抽穴无情，可你想过自己做的事情吗？
“不管你是这么想的，你所做出来的，只关乎‘性’，不存在所谓‘感情’、‘爱情’。
“白天和南雅姐出去，一入夜就折腾蒋澜，你认为自己做的很对吗？”
荆轩有被点醒，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混蛋，从始至终，一直当蒋澜愿意，被下半身支配，没有认真考虑她的感受。
他的所作所为，把“爱情”变成了交易，让她觉得是用身体换取异能果实。
她感觉不到爱，这才说分手，想要分开。
这能怪她吗？
得怪自己啊！
“你想干什么？”孟娴霜喊住站起来的荆轩，“你是想去跟她说清楚吗？你觉得解释有用吗？你把她当什么了？
“你现在去解释，真的是以‘爱’之名？你只是不想失去罢了。
“她听得到我们的对话，她也肯定在听我们说话。
“她能说出分手的话，就代表她已经想得很透彻了。
“她不爱你，这是事实。
“她说得很清楚，她想要异能果实，如果你真的还爱她，就为她想。
“给她异能果实，给她自由的空间，不再从她身上索取，让时间来证明，让真正的感情带她回心转意。”
荆轩脑子嗡嗡的，站了一阵，又坐了回去。
孟娴霜应该有帮南雅的心思，他有点感觉，但是不肯定。
然而作为旁观者，孟娴霜看事情的角度会不一样，可以冷静地思考，便是抱着目的，至少说出来的话没有太大问题。
毕竟假话总要掺点真话，才容易让人相信。
荆轩有过偏“霸道”的念头，不理会蒋澜，不给她异能果实，让她自觉回来。
可是，他觉得自己该做个人。
蒋澜会把他们的“爱情”当成交易，然而他不行。
“你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孟娴霜轻轻眨着眼睛，“虽说你二十几快三十了，可这是你的第一次恋爱，我属实是没想到的。
“当然，真是这样，我就理解你了，不懂怎么爱，等到分手的时候，嗯，撕心裂肺的。
“其实你只要多谈几次恋爱，多交往几个女朋友，你会发现……”
荆轩出言打断：“够了，你也不过才二十岁，装什么过来人。”
孟娴霜斜着眼睛看过去：“我这不是帮你？我不说点有的没的，你的心态还会沉浸在失败的旋涡当中，越想越自闭。”
听到“失败”这个词语，荆轩发现挺贴切的，把过去和现在都囊括进去。
有系统都改变不了弱者心态，确实失败。
“你珍视、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里，随时都可以抛弃。”孟娴霜说道，“你去查查离婚率，还有什么出轨的、再婚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世界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没那么美好。
“我说这个，还有着对你的系统的否定。
“从遮掩的人吃人变成真正的以人为食，要求遵纪守法就算了，还得当‘人类之光’，照亮这个末世，搞笑呢？”
荆轩不确定孟娴霜的思想是否已经扭曲，奈何这世道就是这样，他无法辩驳。
他很努力地转移注意力，却总是忍不住想起，然后很丧气。
无力改变世界。
偶尔心有杂念。
不愿同流合污，却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
——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太阳。
所以，他时常迷茫又看不起自己，浑噩度日。
“我还是想试一试。”荆轩尽力使自己微笑着，“我曾希望自己被光芒照耀，然而自己总蜷缩在角落，害怕触及那光。
“现在，我仍然有些害怕，却因为有能力，幻想尝试一下。
“人的一生，总有犯傻的时候，而我，犯傻的时候已经很多了，也就不妨再犯傻一次。
“我想，其实，你也希望……被柔和温暖的光明笼罩吧？”
孟娴霜站了起来，拉住往卧室走动的荆轩，在他回头时认真说道：“你脑子有病！”
荆轩不反驳：“你看人很准。”
“我不知道你都想了些什么，但是，我决定按自己的方式做事。”孟娴霜说道，“她蒋澜不就是半夜爬上你的床吗？
“你得到她的身体，就想把她的心一起得到，还用所谓的道德约束自己。
“如果我强……行玷污了你，你又如何应对？”
荆轩发现有着16点战斗力的自己像是弱鸡，根本就挣脱不了孟娴霜的怀抱。
被箍得很紧的他意识到她真的可能说到做到，同时对于她的问题，真的回答不了。
孟娴霜把荆轩的身形按低，嘴唇向他的右耳靠近，轻声说道：“她听得到我们刚才的对话，如果她出来，证明她的心里有你，还在乎你，可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