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听你狡释
“我们不缺食物，如今局势不明朗，没有必要犯险。”南雅注意着荆轩的表情，“可能你会觉得，恶狗应该杀掉，但是不用你动手。
“他们能解决的，由他们自己解决，而你需要做的，是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们可以参与，只不过应该以‘旁观者’的方式，不分狗肉，仅通过观察了解情况。
“他们对官方不信任，似乎是想‘圈地自封’、‘占山为王’，在我看来，他们更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荆轩知道自己被高估了，也相信南雅的话有道理，比较贴合实际。
真按她说的做，对自身有利，而且于道德层面也能说得过去。
只要不做先下手为强的事情，应该没有关系……吧？
荆轩不确定系统的道德标准，但这种想来问题不大、能够解释的事情，值得试探一下。
做一个有道德的人，的确是为了一辈子心安，却也不应该被道德束缚、绑架。
遵纪守法，就该比违法乱纪的人过得好才对。
“我听你的，一会儿去七楼看看。”荆轩对南雅点头，“你要不要一起去？”
南雅正有这个想法：“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少说话，由我和他们交流。”顿了顿，盯着荆轩，认真说道，“我怕你被他们道德绑架。”
荆轩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道德水平其实不高，倒是你误会了，不过，你都这样说了，我就厚着脸皮坦然接受，听你的。”
南雅也是摇头：“当你的意识里还有道德这种东西，就已经胜过了很多人。”
“有点道德，但不多。”孟娴霜实在看不下去，“南雅姐，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付出的？
“你看你低声下气的样子，好像他是你祖宗一样，你在供奉着他。
“不，祖宗都不够，得是财神！”
南雅偏着脑袋，微笑着说道：“霜霜，他就是我的财神呀。”
孟娴霜翻了个白眼：“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这是抬举你了，你的智商得是负数，倒欠不少。”
南雅也不争辩：“嗯嗯，是我欠他的。”
“完了，病得不轻，没救了。”孟娴霜瘪了瘪嘴，坐到沙发上，仰头望天花板。
“我是病了，而他是我的药。”南雅对荆轩微笑，走到孟娴霜身边坐下，“霜霜，你可以不满意我的做法，但应该感谢他。”
孟娴霜哼了哼：“我才不感谢他呢，他做的一切，都为了得到你，阴谋诡计！”
荆轩不想评价，迈步回自己的屋，思考应该吃什么，又是不是该买点什么。
18点正义值，和原本的18块钱差不多，可放到末世中，价值就改变了。
一天才给18点正义值，好东西就不用想了，或许买点迫切需要的东西、放到金色格子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娴霜见荆轩回到卧室，立即说道：“你看，被我说中了。”
“他只是不想跟你争辩。”南雅替荆轩解释，“你不要带着情绪看他，他其实是一个好人，有着高尚的品格，就算在下雨之前，同样打着灯笼都难找。”
孟娴霜深吸一口气：“行，我听你狡释。”
南雅听清楚了“狡释”，笑着摇头：“的确可能有我主观的原因，那我们从客观分析。
“首先，你对他的成见，源于你自己的习惯或者说任性。
“算了，这个就不说了，说说现在。
“你能在这里跟我谈论这些生存之外的问题，这是他的功劳，你必须承认。
“食物可能是花点代价就能得到的，然而力量果实不是。”
孟娴霜知道自己理亏，可就是想反驳：“那是他用不上才给你的，也是你给我的。”
南雅从越说越小的声音里听出了纠结的倔强，知道自己没白努力：“他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而无论他怎么想，我们都切实得到好处。”
孟娴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南雅姐，说真的，我妈都没你那么唠叨。”
南雅有一点无语：“我只是……”
“道理我都懂，帮人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孟娴霜打断，“我也不是想说他不好、不对，而是你太卑微了。
“就算这世界变了，可这还不到两天，而人心的变化是有过程的，不可能太快。
“他现在就能坦然接受你的付出，证明他原本、本质就是那样一个人。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是不可能快乐的。
“不是不可以爱，而是双方应该处于平等状态，你不能表现得太过卑微与弱势，不然最终只有你自己受伤。”
南雅听明白了孟娴霜的意思，也想明白了道理所蕴藏着的现实。
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不知道人性可以黑暗到什么程度，很难扭转长期以来形成的偏向于善的观念。
道理还是可以讲的，但是意义不大。
唯有现实的打击才能真正改变想法。
“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观察。”南雅尽量顺着孟娴霜的意思，“等会儿去七楼的时候，你也一起去吧。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希望自己是对的，可我毕竟属于当局者，被迷了眼是很正常的。
“你看着我，别让我犯大错；也看着他，万一他真的很不错呢？
“我的幸福，可落到你身上了啊！”
孟娴霜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说不上来，同时决定帮一帮这个有些自卑的姐姐。
她打心底里希望南雅过得幸福，只是并不看好荆轩。
一个一点都不知道照顾女生的色胚，和南雅比起来，不仅一点主见都没有，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早上还能睡到10点过。
懒人一个。
烂人一个！
……
……
大雨还在下，地上有些积水，但整体不多。
南雅撑了一把商用遮阳大伞，把荆轩和孟娴霜都给遮住，走在变窄不少的里，看一群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跟四条大狗起争斗。
“我总感觉，他们好像是在玩一样。”孟娴霜说了一句，旋即生出疑虑，“不会被雨淋多了，智商会下降吧？”
荆轩看着雨幕中不断移动的身影，突然有一些感怀：“他们更像是被生活以及大雨折磨疯了的人，以这样的战斗方式回忆年幼时的快乐，也在快乐中获取战斗经验。
“这场雨，把原本世界的正常进程拉慢、拉停，让人在不一样的未来焦虑中，可以真正为自己而思考。
“说是为了食物，又何尝不是自我放纵？
“褪去伪装，释放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