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好人
荆轩努力遏制欲望，在心底唤出系统，也在脑海中下命令，打开人物界面，看着最后一个光环技能——
【正道沧桑：遵纪守法，每日增长30战斗力；若背弃道德与法律，削减90战斗力，并隐藏守法先锋、道德标兵光环技能，持续3个结算日。】
法律可以有明确的条文，规定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一般不会违反。
可道德这种东西，带有明显的主观性，又属于社会群体的共识。
坑逼系统没办法沟通，对道德的评判没有准确的度，加上本身以“人类之光”为名，指不定会搞“法无授权即禁止”那套。
任何时候，实力都是基础。
如今处于末世的起步阶段，一步先才能步步先。
若一开始就落后，怕是可能坠入依靠“正义不死”的万丈深渊，很长一段时间出不来。
南雅见荆轩沉默，有喜也有忧：“切，有贼心没贼胆，让你白觉醒了。”
“我是一个有道德的人。”荆轩自己都不相信，却不得不强行催眠自己，“我承认你很漂亮，长在我的审美上，我也对你产生过单纯的欲念。
“但是，我不屑于做这种恃强凌弱、趁人之危或者挟恩图报的事情，与我一直以来的价值观念不符。
“而在我心里，我等的是一个安安稳稳、干干净净的女孩子。
“我已经等了她二十几年，不在乎多等她一阵子。”
南雅信了几分，也埋低了脑袋，想反驳又觉无力的她拿起手机，借助纷繁的信息逃避。
如果可以，能有多少人不喜欢安稳与干净的？
从落后的社会生产到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再到不合理的分配与再分配，人性使得制度不可能存在完美，也必然走向混沌和崩溃。
——这是人类社会的必然。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南雅越想越沉默，刷手机都没劲。
荆轩暂时说服了自己，再看南雅时，只剩平静：“你大概能吃多少？我也没吃饱，正好去弄点吃的。”
“你也算过来人，看着安排就好。”南雅抬起了头，对荆轩微笑，“谢谢你！”
“这是我的房间，如果你要留下，去另一间房住。”荆轩边说边往厨房走，也打开背包计算食物总量。
金色格子里的物资每天翻倍，量越大的食物，越得留着。
而且，单靠现在这些食物还不够，必须想办法弄点，怎么也得把32个金色格子占满。
既是末世，不囤物资怎么行？
……
……
荆轩借助金色格子计量，煮了12斤米，一块136斤的肉，搭上5个鸡蛋、065斤番茄、183斤土豆，耗光了二荆条，另附上菜油、猪油与调料若干。
他有意识到、想过自来水是否安全，最终本着高温消毒和没有太多选择而不纠结。
自己可以等0点回档，南雅则早就被雨淋过。
用了近一个小时，饭菜才正式被端上客厅的餐桌。
南雅看过略显丰富且充足的食物，并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望向荆轩：“网上曝出很多起流浪动物和宠物袭击人的事件。
“而且，有一部分淋了雨的人和我一样，吃的特别多，还有人因为吃太多撑死了。
“你说我会不会也因为吃太多被撑死啊？
“我好怕，真的好怕！”
荆轩没有立即回答，简单思索，很快就放弃思考。
人类也是动物，在人类身上发生的，在动物身上发生很正常。
以人类为标准，动物的智商普遍不算高，饿急了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是食物。
至于人被撑死，没有亲眼见到，说不准。
“你慢点吃，少量多次，感觉不对就停下。”荆轩试着安慰南雅，“我举个例子，吃泡面后喝可乐，胃很容易承受不住，如果量大，确实会死人。
“此外，吃了过期食品、食物相克中毒、对某些食物过敏，都有可能造成死亡。
“网络上的消息，你应该清楚，真与假混淆着。
“而这流量时代，更是什么能吸引眼球怎么来，根本就不在乎事实，不惜吃人血馒头。
“就好像那些被诊断出癌症的，一旦知道，很快就没了，而家里人不说的，通常能多活些时间，甚至能把癌症给熬过去。
“所以，你把心态放平，用心去寻找光明，而不是搭建起深渊。”
南雅拿起筷子也端起碗，夹了点土豆丝，轻声说道：“荆轩，你是个好人。”
荆轩有些无语：“吃你的饭吧。”
“我应该早点遇到你的。”南雅咬了咬土豆丝，“嗯，现在遇到你也不晚。”
荆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下，将对狗系统的痛恨转为食量，把并不算饿的感觉驱逐，再坐看南雅持续进食。
他必须承认，桌对面的女人挺好看的，只是欣赏，心情亦有些舒畅。
未闻雎鸠关关歌唱，没有在那河州的小岛上，不需要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荆轩发出一声叹息，因为南雅把饭菜吃光了。
他记不清之前记过的重量，不确定自己吃下去多少，但剩下的少说也有5斤，如今全进了南雅的肚子。
如果都这么能吃，各地的储备粮又能坚持多久？
“我一时间没忍住，真的很谢谢你！”南雅有过一点点的愧疚，很快就被冲淡，“我没办法报答你，所以，我当你女朋友，并且保证不干涉你的生活。”
“你确定这不是恩将仇报？”荆轩问道。
南雅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确实有点哈，不过，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帮你呀，也还可以把室友介绍给你。”
荆轩站了起来，把盘子和碗筷叠好，往前推了一些：“饭你吃了，洗碗没问题吧？”
“你是不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南雅是真觉得荆轩身体有毛病了。
“即使身处末世，我依旧是一个有道德的人。”荆轩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你说的那些话很好，但请你不要再说了。”
南雅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是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守着那狗屁道德？你知不知道……”
荆轩出言打断：“我知道，末世先杀圣母，可你不懂——正义不死！”
“算了，你没救了。”南雅不想再挣扎，“我去洗碗。”
望着进入厨房的身影，荆轩很想叹气，却又一次被敲门声影响。